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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楼》:当一切文明袈裟褪下 | 新作悦读

摩天楼

High-Rise


有一座

与世隔绝的

摩天大厦。穷人住在昏暗局促的最底层,中等群体住在中层,富人住在奢侈豪华的最上层,他们彼此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短暂的和谐时光。然而这种自甘天命,被达尔文主义者视为合理的社区结构,很快就遭到了破坏,原因是各种小冲突,小矛盾导致的。于是生产停滞了,供给也消失了,结局是悲剧性的,人们褪下了文明的一切袈裟,变成了野蛮动物……

J.G.巴拉德(1930—2009),英国作家。出生于上海租界,珍珠港事变后,被日军羁押在龙华集中营;1946年,他和父母返回英国。巴拉德在剑桥修读医学两年,做过广告文员、搬运工和百科全书推销员,后参加英国皇家空军。


输12

巴拉德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参与科学杂志编辑,开始发表短篇小说,成为英国六十年代科幻小说新浪潮运动的代表作家,有“科幻小说之王”的美誉。他一生出版长篇小说二十余部,作品被苏珊· 桑塔格誉为“当代小说中最具智慧的声音”。代表作《撞车》《太阳帝国》《摩天楼》等,均被改编为电影,获各类重要奖项。


一部现代寓言,一则对于先进科技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和困境中人类属性的注解。

——金融时报


巴拉德的每一个先见之明都没有过时。对于都市背景下的反乌托邦,以及狰狞变形的科技前景,他的那些黯淡构想,恰是在当下更有针对性。

——Total Film


独具一格……《摩天楼》是一部紧张又生动的百兽图鉴,徘徊于心,令人思绪难平。

——马丁·艾米斯


扣人心弦的好书,尤其你若偏好的是寒冷血腥,且具备社会意义的刺激。

——Time Out杂志



节选


大厦的高层部分尚未衰败得那么急剧,这对罗亚尔和他的邻居们来说尚算幸运。餐馆已经停止了晚餐供应,不过由于几位员工在每天中午那几小时还能自由进出大楼,因此午餐还是能做到限量供应的。但是,两位侍应生已经走了,罗亚尔估计厨子和他太太很快也会跟着离开。35层的泳池还能使用,不过水位也降得厉害,毕竟供水也和每家每户一样,都得仰仗喜怒无常的楼顶蓄水池和电动水泵。


罗亚尔从客厅的窗户俯看着下方的停车场。大多数车辆都已经几个星期没动过了——挡风玻璃被酒瓶砸烂,车厢里塞满垃圾,车身坐在瘪了的轮胎上,周围则是一片垃圾的汪洋。这些垃圾,从大厦向外呈辐射状,像一个正在扩散的污点。


这种可以目见的指标,不单明示了大楼的没落,同时也衡量出它的各位住客对于这种朽败进程的接受程度。有时候,罗亚尔怀疑他的邻居们其实是在下意识希望一切都衰败得再多一些。他注意到物业经理办公室周围已经没有了怨气冲天的住户。就连他自己的那些顶层邻居,头些天还迫不及待地抱怨,到现在也已对这建筑再没什么苛责。经理不在岗——他依然在底层公寓卧床不起,处于精神崩溃状态;2层混录调音师的妻子和3层首席小提琴手的妻子则是他仅存的两名员工,正都清心寡欲地坐在大厦入口大堂的办公桌旁,对于头上面正在发生何等急速地蜕变,她俩丝毫没在意。



住户们对这公寓楼的作为已是粗鲁到了夸张的地步,像是故意滥用电梯空调,好让电力系统疲于应付。这让罗亚尔挺感兴趣。草草对待能给自己带来便利的东西,反映出大家精神上重视的事物正在改变;而且,这种正在浮现的社会及心理新秩序或许正是罗亚尔所等待的。

他还记得收拾怀尔德那会儿,怀尔德还笑得相当开怀,因为当时那一队儿科医生和学者们抓哑铃一般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像极了一群发疯的体操运动员。罗亚尔早已发现了这段怪诞的小插曲,不过他猜测:对于半昏迷着被丢进电梯,怀尔德隐隐也是很乐意的。


罗亚尔走在蒙了防尘罩的家具之间。他举起手杖,用当初揍怀尔德的动作在污浊的空气里挥舞。大队警察随时会开来,会把他们带下楼,装车送到最近的拘留所。或者说,会不会呢?住户们求之不得的,正是摩天楼显著的自给自足属性;有开发区这样一大片私人领地在外,大厦就是个自治内飞地。作为超市、银行、美发沙龙的运营者,物业经理和他的员工也均为公寓楼里的住客;少数几个外来人员要么已经自行离去,要么已经被解雇。有工程师会依经理的各项要求进来做建筑的维护保养,但很明显,他们没有再接到任何指示,甚至可能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们不用来了——也已经很多天没人打电话叫垃圾车来收垃圾了;同时,有相当数量的垃圾槽已堵死。


尽管周遭越来越混乱,住户却越来越少地表现出对外部世界的兴趣。还没分拣的信件大包大包堆在底层的大堂里。至于那些散落在摩天楼周围的残碎杂物,那些碎瓶子和易拉罐,已经满满铺得就快要看不见地面。就连那些遭破坏的车辆,也被大堆等待清理的建材、木质模具和坑坑洼洼的砂土遮蔽得几近隐形。此外,再没有什么外人来拜访大厦了,算是在这致力于隔绝外界的潜意识合谋中也掺了一脚。已有数月之久,罗亚尔和安妮不曾邀请任何朋友来公寓做客。


罗亚尔看着妻子茫然地在卧室这里那里地走。安妮打电话叫来了简·谢里丹——她的密友——来帮她收拾东西。两位女士正在把一整排晚礼服一件一件从衣橱架传到行李箱里,同时又把不大需要的衬衫长裤拿出手提箱挂回衣橱去。从这些举动真的很难看出她们到底是动身以前在打包,还是抵达以后在开箱。


“安妮——你是要留还是要走呢?”罗亚尔问,“我们今晚能做成一件就不错了。”


安妮一脸无助地比画着那些装到半满的行李:“没开空调——我没办法思考。”


“这个时间你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简告诉她,“要我说,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孤立无援了,所有电梯都已经被其他楼层霸占。”


“什么?你听见了没?”安妮生气地瞪着罗亚尔,就好像是他在候梯厅上的设计失误直接导致了这样的海盗行径,“行,那就明天走,明天起床就走。吃的怎么办?餐馆不会开门的。”


曾经,对于邻居们在膳食上无休止的煞费苦心,安妮表现出了相当蔑视的姿态。因此夫妻俩从不在公寓用餐,冰箱里仅有的食品是给狗吃的。





罗亚尔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把身上的白色夹克整理服帖。渐暗的光线里,镜中映像具有了某种近乎幽灵的活气,他看起来就像一具微微亮的尸首。“总能想到其他办法的。”他意识到这个回答略奇怪,就好像在暗示除了超市以外还有其他的食物来源。他低头看向简·谢里丹丰满的身体。见到罗亚尔柔和的表情,她也给了他宽心的微微一笑。自阿富汗猎犬死后,关照这位和善女郎的任务就由他接手了。


他告诉两位女士:“再过大约一小时,电梯就能用了。到时候我们就下楼去超市。”想到自己的雪狼可能还睡在套间里他的床上,他决定要去楼顶遛一遛狗。


安妮开始清空那些装了半满的行李箱。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大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就好像她的一大部分意识被人为关机了。所有那些牢骚,她都从不曾自己打电话给物业经理投诉过。也许她觉得这种事情配不上她高贵的形象;不过,哪怕再细微的不满,她也从未向大厦外面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个朋友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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