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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黄花菜的记忆

中午,老吴喊我吃饭,我说不吃。那会才吃的粥,没有太多食欲,他却故作神秘地说“不吃别后悔,有惊喜哦”,说完也不管我了。

好奇心驱使,来到餐桌旁,看他盛好的饭,虽然是家常便饭,一时竟有点泪语凝噎,他今天做了黄花菜,而看到这个菜,我有太多的回忆……



在我心里,黄花菜就代表了一个人,不两个人,一个家庭或者美好的童年记忆。

小时候虽有疼爱的父母,无奈父亲总不在家,而母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活计。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没有多少至亲的亲戚,很羡慕那些小伙伴,有爷爷妈妈疼,有外公外婆还有姑姑姑妈关心,一到寒暑假走亲戚一住可以住很久,而我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

还好,我有个疼我的姨妈,还有爱我的表姐。

至今想起来都是满满的感动,她们是我童年那抹温暖而又朴实的光,一直滋养我到现在。

那时流行走亲戚,每每一放假,小伙伴都飞了。我总是央着母亲,带我和弟弟去姨妈家。在我心里,那似乎就是天堂和温暖快乐的所在地。母亲有时候是同意,有时候是不同意,因为手头有事。而更多的时候是欣然同意的,大概是不忍心拒绝自己女儿眼巴巴的那份祈求和期待吧!

然后我们梳洗一番,拿出不常穿的,到重要时候才穿的衣服,全身打扮一番,盛装出行。一路上都是难言的快乐。邻人打招呼,我都抢答“我们去姨妈家走亲戚呢!”小脸一脸自豪,邻居开玩笑“啊,那可得给我带好吃的啊!”等回应我可能就跑远了。

那时没有电话,穿过一片片田地,翻过一个小山,再走会儿马路,总共步行几里就到了,感觉很近。

姨妈很善良温和,皮肤很白,秀气,似乎从来都没有责备过我,只有无尽的爱,母亲却是个急脾气,经常挨骂,有时候还挨打。姨夫很能干,也很喜欢小孩子,家里经常是一群孩子。表姐比我大三岁,很疼我,永远温柔地和我说话,也懂很多东西,像个百科全书,我什么都问她,在童年,她就是我的女神,知音姐姐。

一到姨妈家,他们必是热烈温暖的欢迎,迎接。从看到的我们的第一眼起,放下手中的活计,惊喜、招呼、表情、到一连串动作,都让人舒心不已。

然后是大人们拉话聊天或忙活,或一起准备丰盛的午餐,表姐则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她那里似乎有一个魔法传奇,永远有惊喜。有时候是新玩具,新奇的东西,又得的卡片或新书,有时候则是带我到外面,她发现了一种新虫子,很好玩也好抓,一种野果子很好吃,或者梨熟了,我们一起去摘梨。她用竹棍打,我用竹篮捡……每次都是新奇的经历,每次都带着满满的开心还有好吃的,每一次,离开时我都是恋恋不舍。而他们则会送到很远很远……

最喜欢的当然是暑假了,暑假一到,我就会和弟弟吵着要去姨妈家住,而表姐则会捎话来,叫我们去,最终每每都是母亲爸我们送去,自己回来。而我和弟弟,则会住的很久很久,有时可能到开学了。

暑假是最美的,姨妈家种有西瓜,我们几个孩子守在瓜棚里,表姐看书我画画涂鸦,或者一起捧着歌词本唱歌,虽然五音不全甚至跑调却是那么的快乐!表姐有很多本精心摘抄的歌词本,每一页都字迹工整,贴有贴画,不唱歌单单翻看着也是美的享受。小胖弟在干嘛,可能在吃瓜吧。

姨妈家还种有黄花菜,夏天正是采摘的时候。中午时采摘是最好的,却也是最热的时候。每次姨妈都不让我去,怕我热着了。有时候表姐去地里摘,我非要跟着,才真正体会了那份苦。摘回来的黄花菜还得放在笼上在锅里蒸,蒸好了再晒,晒干了有人来收。大概是我小,什么都不让我干,给我的却是满满的疼爱和快乐,苦的受罪的自己都默默承受了,这些也是很多年后才懂的。

表姐是个有趣的人,跟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没意思,总是有惊喜,而且随时随地。去摘黄花菜的路上,她可能随手给你抓只蜻蜓,或者弄个大树叶给你遮头上,或者一根小小的红薯秆,手吧啦几下两根漂亮的“项链”成了,挂在你耳朵上,一左一右,凉凉的,美美的。

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我不敢下水,因着她,我敢了,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群鱼儿亲脚丫子的神奇感觉,还用篮子捉鱼,把鱼和虾一起放在手里,让它们对话……



表姐也很大度,一个人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也毫无怨言,开心乐意。

永远是快乐的,每次见到,每次。从来没有看到她不开心的时刻。爽朗悦耳的笑声,善意幽默的玩笑,绘声绘色的故事,张口即来的歌声,永远停在脸上的微笑,只要在她身边,无形中就被感染。

爱帮助人,可能是家族遗传,可能是姨夫姨妈的感染,表姐爱帮助别人,什么事都好像不是事儿一样。遇到困难,找到她,几句话或者一个点子就解决了。

大方,自己的好东西从来不吝。文具书本,漂亮衣服只要我喜欢她都会给我。对我却很少有什么要求。想来惭愧。

学习好,爱学习,成绩好,笔记做的很好,一直是榜样的存在。爱整洁,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书桌、床面永远整齐。人缘也好,同学很多都喜欢她。

……

还有很多,童年的记忆,童年的女神表姐。


童年的女神表姐,好想念


一顿饭,几根黄花菜居然想了这么多。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表姐已结婚生子,过得很幸福,不在一个城市,很少见面,也很少联系。国庆节前后舅舅去世,回了老家,见了十多年没见面的表姐,似乎变了一些,又还是老样子。梦里经常出现却十多年没见,没想到再见面是那种伤感的场面。都在忙,没顾上好好聊聊,第二天一早她又赶回去上班了。可惜。

一碗普通的黄花菜,却带出了整串的童年记忆。怀念童年的表姐,也想念现在的表姐,虽然不怎么联系。


作者介绍
 
        洛小鱼 本名邱心平,校外机构语文老师,诗人、画家、自由创作人。生于河南信阳,现定居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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