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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期】中国哲学精神的特质

责编导语一个民族在文化上最有代表意义的特质,莫过于其哲学精神。探究与总结中国哲学精神的特质,并从中汲取营养,才是文明传承和发展的魅力和动力。


所谓特质,当然是最典型的、非共有的。人类文明和文化有许多共性,但就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时期而言,特质是构成文化的决定性因素,有赖于此,人类文明才丰富多彩。因此,探究与总结特质,并从中汲取营养,才是文明传承和发展的魅力和动力。

一个民族在文化上最有代表意义的特质,莫过于其哲学精神,意即对自然界、社会及人本身的原则思考与定位。中华民族的哲学精神,集中(但不完全)表达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敬天法地,天人合一

这种精神表达了中国人对人与自然的根本认识。人的生命既不是来自超自然的神力(诸如上帝、真主),也不是自主生成,而是宇宙天地能量的造化,即所谓“天生”。既然宇宙自然的能量对人的生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故而人对于天地必须持有绝对崇敬的态度,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经·第二十五章》)这种观念,无论是《易经》《黄帝内经》《道德经》以及孔孟之道都表述得清清楚楚,并且得到了除少数极端主义者的绝大多数中国人的一贯认同,包括皇权君主。

更有积极意义的是,中国人认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并不是消极被动的,只要人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崇尚自然,敬天法地,就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达到“天人合一”的和谐境界。

二、仁义礼信,中庸和谐

这种精神看似儒家的主张,其实渗透在道、儒、释主流文化之中,它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原则。

仁的本质都是爱,但是道家与儒家略有不同。道家认为仁爱是天意,无需人为造作,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德经·第五章》),宽和随顺就是最大的爱;儒家认为仁爱是为人处世乃至经邦治国的根本出发点,是需要克服自己致力而为的,并把它作为人生第一要义。

义指的是信仰、正义与情义,孟子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对君子(有德有威之人)而言,义甚至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礼包括了仪礼与规制,而且是人们一切行为的根本规范,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论语·颜渊》)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不仅要讲礼节礼貌,尤其要讲究规则秩序,礼更加强调的是后者。把中国称为“礼仪之邦”不尽确切,首先应是“礼义之邦”。在正宗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礼被视为处理社会关系的一条“红线”,是人自律的底线,即使恪守不了“道德仁义”,也绝不能破越“礼”,否则就要动“法”。老子说:“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破越了礼,就要用法来实施他律,而强制与刑罚是圣贤文化最不愿意看到的。

信的会意是从人从言,其本意是真实的消息,更引申为诚实。“信,诚也。”(《说文》)举凡人与人之间的善缘真情,莫不与此相关,如相信、诚信、守信、信任、信誉、信仰……即使是在物质利益大于精神情感的环境中,信也是最被重视的原则。

言及于此,或许有人会问:中国传统文化除了“仁义礼信”还有个“智”呢?是为五德啊。这里论说的是“特质”,而知识与智慧,是各种哲学精神都共有的,故而从略。

至于中庸和谐,则更是阐明了做人要不偏不斜、做事应中正平和的道理与方法,是中国传统哲学精神的“达道”。设想,人与人之间投之以公平,报之以公正,情不过激,事不过度,社会不就和谐一气了吗?!有人说,这也太理想化了吧?别忘了,哲学讨论的就是形而上的范畴。

三、自强不息,内圣外王

这一层面是中国哲学精神对人自身修养的要求。与“原罪救赎”的理念不同,中国文化强调的是人本的主观能动性,在中国哲学思想中,无论是“性善论”还是“性恶论”,都没有偏离对自身修为的重视。中国文化的向善,不是被动的压力,而是主动的追求;绝非源于前世的罪孽或来世的归宿,而是今世的自省与责任。所谓“修齐治平”当然是以修炼自身为起点。

中国哲学思想的本体是人,首先是自我认知,故而《易经》说“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老子说“自知者明”,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唯此,人才能顺应天地自然之道,与宇宙能量合一,先修炼好自己的小周天,才能于大周天中纵横捭阖、弗违大道,成就功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以厚德载物”(《易经·乾·象》),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哲学精神的特质和生命力必将与天地宇宙齐辉共续!

(文章来源:腾讯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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