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记忆（20）：护国寺金刚殿

今年10月26日，有着800年历史的护国寺街经过两年的整修，重新开街迎客。街上以各式各样的小吃店为主，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然而，位于这条街85号的护国寺金刚殿，却是门可罗雀。《中国文物地图集·北京分册》叙述护国寺的历史及建筑道：

“创建于元至元二十四年（1287），名崇国寺。明宣德四年（1429），更名大隆善寺。明成化八年（1472）赐名大隆善护国寺。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重修，名护国寺。寺坐北朝南，中轴线依次为山门三间，简瓦单檐歇山顶，石门额书：大隆善护国寺，内为砖券顶，前后均为石券门，山门左右垣各辟一旁门，山门内有蟠竿二；第二层殿是金刚殿，建筑面积230平方米，通面阔五间，黑琉璃筒瓦顶绿剪边歇山调大脊，三踩单昂斗拱，辟三门，装棋盘大门，井口天花，旋子彩画，殿正面门窗为壶门式，装障日板，殿左右为卡子墙，设左右旁门；钟鼓楼各一间；第三层殿是天王殿五间，东配殿为文殊殿，西配殿为秘密殿；第四层殿是延寿殿五间，东配殿是伽蓝殿，西配殿为无量殿；第五层殿是崇寿殿五间，东配殿为大悲殿，西配殿为地藏殿；第六层殿是千佛殿（俗称土坯殿）五间；第七层殿是护法殿五间，硬山式顶，前出廊，带后厦三间，殿内东西两壁有彩绘佛像，正面供三世佛；第八层是功德殿五间，前出抱厦三间，三面皆有装修，殿内供无量佛，内檐悬挂康熙御笔‘宝莲法地’匾；最后是后罩楼，楼后有菩萨殿三间，舍利塔两座。寺内原有元、明、清碑多座，‘文革’时已全部砌筑人防工事。地藏殿于2004年6月20日烧毁。崇国寺元代楠木佛像已朽，后被装点供奉在妙应寺内。”

该书提及“地藏殿于2004年6月20日烧毁”，《北京娱乐信报》对此事报道说：

“据介绍，6月20日凌晨3时左右，西城区护国寺大院11号发生火灾，4时14分被扑灭。这次火灾被烧毁的不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护国寺金刚殿，而是距其500米远的护国寺建筑遗存——西配殿。这座建筑是西城区1999年第三次文物普查登记项目，不是市区两级文物保护单位。根据文物保护法的有关规定，文保单位分为两种：明确公布的文保单位和未经核定为文保单位的不可移动的文物建筑。目前，西城区正在对这类建筑进行普查登记，待甄别研究后进行公布。

据了解，火灾发生地自1975年起被用做服装车间，1996年开始由北京市华海公司使用。2003年2月，华海公司将11号院租给华海公司服装厂下岗职工连某的爱人张某，签订租赁合同至今。华海公司原为厂桥街道联社企业，街道已于1999年10月与企业脱钩。”

地藏殿是护国寺第五层殿——崇寿殿的西配殿，所以这则报道中提到的“西配殿”就是地藏殿。我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仅仅是护国寺的金刚殿被列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地藏殿同样也是护国寺的建筑遗存，却连区级文物保护单位也不是。我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文物建筑发生火灾的情况，自2004年护国寺地藏殿被烧毁之后，亦屡有发生。像2009年12月12日凌晨，拈花寺（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的一座西配殿失火，至今仍然是废墟一片，没有得到修复。2010年11月13日凌晨，清华大学的标志性建筑——清华学堂（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修缮工地起火。其实，文物部门已经预见到了这两座建筑可能会发生火灾。但它们并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对文物保护单位进行管理，消除火灾隐患。北京的许多古建筑，或是被单位所占用，或是已经沦为大杂院，它们都存在着种种安全隐患。这些古建筑能够保存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希望这些安全隐患能够尽快得到消除，避免对古建筑的人为破坏，不要让它们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

附带提一下新整修的护国寺街。说句不好听的话：有整修这条街的钱，不如先把护国寺金刚殿这些古建筑给腾退修缮了，省得以后再发生火灾！政府应当少做一点面子工程，多做一点实事。护国寺街虽然经过了整修，比以前宽敞整洁了许多，但我总感觉这里还是不够现代化。现代化有两个要素：一是经济；二是人。生活水平决定了人的品味，而人的品味又决定了一个地区的格调。人有气质高下之分，地区也有。近三十年，中国的经济快速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我相信再过五十年左右的时间，中国就能够实现物质层面的现代化。然而人的现代化呢？或许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所谓“人的现代化”，是指每个人都应当具备较好的风度与修养。男性要有绅士风度，在成熟稳健中不失细腻与体贴；女性在自强自立的同时，也要不失传统妇女的温柔娴静，具有高洁如兰的气质与修养。做到这些，必须既有中国学问的根底，又要经过西方文明的熏陶。因为西方的文化气息更为浓厚，有助于升华人的气质。我总感觉现在的许多中国人缺少内涵，不具备那种深厚的文化底蕴。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盼望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文化氛围，国人的气质与修养也能够有一个质的提升。

图1：护国寺金刚殿介绍牌与文物保护单位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