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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娜:扼住蒋介石脉搏的红色间谍,潜藏11年,临终遗言:暴露了

她圆圆的脸蛋上缀着两个清浅的小酒窝,笑起来可爱得像只小兔子,稚嫩却又有着最成熟和出色的能力,平时日她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国民党神经中枢的各大重要会议上,也常常手持纸笔坐在蒋介石的身边。

开会时她手中锋利的笔尖在白纸上舞蹈,而她,则在锋利的刀尖上舞蹈。她是令国民党高层官员们赞不绝口的金牌速记员,是牢牢按住蒋介石脉搏的美女特工,更是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

皖南事变发生后,国民党内部欢呼雀跃,而沈安娜却只能在一片欢庆中极力掩饰内心的悲愤交织。直到她回到家中,共产党徐仲航到她家来与她进行联络时,她抑制许久的泪水才敢决堤而出。

沈安娜95岁时,她的生命才开始走向油尽灯枯,而她的丈夫华明之早在七年前就已与世长辞。那时的沈安娜常常深陷于长时间的昏睡中,睡梦中她喃喃地说,我暴露了吗,他们来抓人了,快从后门跑……

在许多人的认知中,女特工的代名词就是冷酷、冷艳和绝对的冷静,怎么都逃不开一个“冷”字。但我们今天要了解的,则是一个与影视剧中游刃有余的007不同、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中共特工沈安娜。

一、走上革命道路

1915年的一天,火红的枫叶在秋风的吹拂下飘然落地,一名女婴在江苏泰兴城北大街的一户书香人家中诞生,而这名女婴就是沈安娜。

沈安娜3岁起便在父亲的教导下开始习字读书,她一手字写得工整娟丽,令街坊邻居赞不绝口。当时清王朝已经覆灭,但平民百姓的生活中却依旧有许多的旧时陋习残存盛行,比如少女的缠足。

7岁那年,沈安娜也不可幸免地遭受了缠足。布条一圈圈紧紧地缠绕上她的右足,疼痛难忍。几天后,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酷刑,便偷偷地拿剪刀将布条剪断。女儿痛苦的泪水,母亲都看在眼里。从此,在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刻意放过下,沈安娜逃出了缠足的苦海。

正是因为遭受过封建余害的荼毒,沈安娜的心中埋下了革命的种子。1932年,沈安娜同姐姐沈伊娜为逃离封建包办婚宴,一同离家出走去了上海。到了上海之后,沈安娜参加了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的考试,并以一篇极具反封建思想的文章成功入学。

在求学期间,沈安娜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共产党员华明之和舒曰信。而在他们的进步思想的影响下,沈安娜心中那颗革命的种子也渐渐发芽,她想跟共产党一起闹革命。

然而一年后,因为经济上实在揭不开锅,沈安娜只能选择退学。姐姐知道妹妹写的一手好字,就推荐她去上海炳勋速记学校读书。这里不仅学费低,而且学期也短,学出来以后还方便到政府里就业。于是,沈安娜听从姐姐的建议,进入炳勋速记学校学习。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走投无路下的选择会是成就自己一生的决定。

1934年,小雨夹着雪花一齐在空中飞扬,沈安娜快要毕业了。这时,国民党浙江省政府到学校里来挑人,他们要选几位优秀的毕业生去当速记员。对于这份好差事,同年级的毕业生们趋之若鹜,但沈安娜却不怎么感冒。

即便校长向国民党推荐的3个最优生其中之一就是她,她却依旧对去国民党内工作没兴趣。但党中央特科情报专员王学文却认为,这是一个打入国民党内部,获取国民党政府内部情报的绝佳机会。于是,他便让华明之和舒曰信传达了党对沈安娜的期许。

沈安娜一听自己有了从事革命的机会,别提有多高兴了。华明之和舒曰信提醒她此行的危险性,到了国民党内部当卧底是有生命危险的。但沈安娜却觉得,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为了革命,她不怕!

1935年1月,沈安娜成功以200字每分钟的绝佳记录速度和一手娟秀好看的字迹,考进了国民党浙江省政府,成为其秘书处议事科的一名速记员。

二、开始从事情报工作

在国民党政府里当速记员,沈安娜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进步思想,每天踏踏实实工作,和和气气对待同事,恭恭敬敬对待上司。就这样,她在省政府的会议速记工作中,不断地接触到政府内的各种内部情报。

一开始,沈安娜既负责收集情报,又负责记录情报传送情报。她只能趁着宿舍里没有人的时候,把门和窗帘统统关上拉好,然后再偷偷地用特别的药水写在家书的背面。但这种方式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暴露。于是,王学文便将华明之特别派为沈安娜的联络员。

华明之当时表面在国民政府交通部的上海国际电信局无线电台任职,私下则负责转送从外省送回党中央的秘密情报。他收到上级的命令后,便利用节假日乘车到杭州收取情报后再回上海,两人常常伪装成一对情侣,在杭州的河畔、餐厅等地方假装约会,传递情报。

而在两人的工作过程中,他们的感情也渐渐升温,相同的理想和长期的相处,让他们的眼里分别映上了对方的身影。最后,在党中央的批准下,两人在上海举办婚礼结为夫妇,而华明之也辞职前往杭州的浙赣铁路局工作。白天的时候,沈安娜负责把情报记下来,晚上回到家再写成文字,而华明之便负责将沈安娜带回的情报整理传送回党组织。

三、打入国民党中央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国内局势越发紧张。党组织便派遣沈安娜的姐姐沈伊娜前往杭州,告诉沈安娜,如果日军的侵略蔓延至杭州,就让她先跟着国民党政府走。后来,战事不出所料地向浙江扩散,沈安娜便随着浙江省政府西撤,与党中央失去了联络。

后来浙江省政府迁至金华,沈安娜发现在政府中已经没有什么重要情报可以获取了,而她和华明之又与党中央失去了联络,有情报也传不出去。不久,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查探到党中央在武汉建立了八路军办事处。因此,她便与华明之商量决定,由华明之继续留在铁路局工作以挣钱维持家庭,而她则辞职前往武汉寻找联络党中央。

1938年5月,沈安娜在武汉见到了周恩来等党中央领导人,并向他们汇报了过去的工作,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希望继续为革命做贡献。而周恩来等人也认为沈安娜能当大任,便决定交给她一个重要的任务。

他们希望沈安娜能利用自己为朱家骅工作过的身份,重新投入他的麾下,以此潜入国民党中央为共产党搜寻传递情报,沈安娜欣然答应。

不久,沈安娜便前去拜会了朱家骅,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朱家骅见过去的老部下大老远来为自己工作,十分高兴,再加上他清楚沈安娜速记的能力十分出众,便直接将她留下。

除此之外,朱家骅还为沈安娜办理了国民党“特别党员”的身份,在国民党内部,有“特”字的党员一般都是背后有人的,由此可以看出朱家骅对沈安娜的重视程度有多深。

在国民党中央的工作中,沈安娜凭借着自己一手娟秀的字迹和超乎常人的速记能力,得到了国民党中央各色高层官员的器重。后来,沈安娜在国民党的速记员中的地位渐渐不可取代,还一度成为蒋介石开会的速记员标配。

1938年国民党五中全会,沈安娜前往文件印刷处,她知道给国民党高官的文件要求一定清晰,印刷处就很有可能有那些文件的废弃件。于是,她便从印刷处偷偷地搞出了国民党机密、由蒋介石亲自发出的《工党问题处置办法》的废弃件。华明之则将那些不清晰的地方仔细描清之后,再传回党中央。

四、按住蒋介石脉搏

1942年8月,共产党徐仲航被国民党逮捕,两个国民党的特务突然前来质问沈安娜,问她之前为什么要找徐仲航借钱,她是不是奸细。

两个特务来势汹汹,而徐仲航先前的确是沈安娜和华明之的上司,但沈安娜却从特务的话中分辨出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卧底。于是,她便直接了断地怼回去,我之前小孩生病找朋友借点钱应急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说罢,沈安娜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印着“特”的党员证展示给他们看。

沈安娜的一番说辞无懈可击,两个特务只能打道回府。但既然已经被怀疑上了,她和华明之近期就不能再有什么动作,以免让人抓个现行。但他们没想到,这一沉默,就是三年。

这三年对于沈安娜而言是无比艰难的,工资少压力大,疾病也找上门来。她和华明之带着两个孩子蜗居在逼怂潮湿的旧房子里,胃病、便血、肺结核,沈安娜的身体虚弱得甚至连孩子需要奶水都产不够。房子隔壁是国民党的监狱,里面常传出犯人凄惨的尖叫,而她晚上失眠,半夜醒了就只能整天到天亮,白天还必须坚持上班维持家庭。

而上班的同时,她还要听国民党讨论调笑如何对付共产党,再加上搜集的情报传不出去。这三年,她经受的身体和精神的摧残是无法想象的。好在苦难终有尽头,忍耐3年,沈安娜再次与党中央建立上了联系,将自己从蒋介石身边获取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回党中央。

1946年1月旧政协召开,国民党与共产党每天都在会上舌枪唇战。而国民党为了对付共产党费尽心思,每晚都偷偷开会密谋部署与共产党的攻防战。于是,沈安娜便不辞艰辛地担任国民党的秘密会议的速记员。

虽然每每会议结束后都已入夜,但为了搜集情报,沈安娜高度紧张,一天的会议都不曾落下。每晚散会之后,她便赶回家中,再将会议的内容整理两份,一份第二天上交,一份连夜传给党组织。

就这样,事先通过沈安娜除安徽的情报做足准备的中共委员,在政协会议上旁征博引,以充分的事实证据一次次有力地回击了国民党的进攻。

同年3至4月,蒋介石多次召开小范围会议和最高军事会议,与国民党高层商议,妄图趁着国共谈判所拖延的时机,抽调兵力与共产党交战。蒋介石还在会议上与高层官员们一同分析评估共产党各将军、军队的特点和力量,并确定了各区的军队部署、作战计划、军队调遣等重要事项。

然而,就在蒋介石自信满满地向众人宣布,共产党将如何被击破时。坐在他身边埋头记录的沈安娜已然将一切收入囊中,扭头便递送回党中央。紧接着全面内战爆发,沈安娜又时刻关注记录国民党内部各派系之间的关系、蒋介石的神色心态、国民党的军事战略,并及时将情报传递回党中央。

打蛇打七寸,因为七寸是蛇的咽喉。而沈安娜就是站在国民党的七寸,牢牢扼住蒋介石咽喉的人,共产党靠着从她手里传出的源源不断的重要情报掌握了内战的胜利密码。

而中国解放后,在国民党内部潜伏了11年的沈安娜才从地下走到地上,她被安排到国家安全局工作,而华明之也进入了上海国际问题研究室,两人执手为国奉献直至退休。

沈安娜从出走上海,到立志革命,再从成为速记员,到为革命而进入国民党,最后坚持到了中国解放。她用自己坚定的革命理想和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的忍耐,收获了真挚的爱人和心仪的事业,更是为后人书写出了一部绚丽的传奇。

也许对于沈安娜而言,多年的潜伏也许是她这一生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以至于到了临终前她还依旧念念不忘。而在沈安娜生前留存的照片中,她总是笑得十分灿烂,细长柳叶眉下的眸子光亮光亮的,这是因为她的心里有火,因此眼里才有光。

文/飞速

参考资料:《沈安娜:“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刘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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