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寂静无声 | 文革人物之程应铨

 程应铨 林洙  左二三 

这个世界寂静无声|文革人物之程应铨

程应铨  一个陌生的名字。

生年不详 江西人 中央大学建筑系学生。1944年应征参加滇缅远征军，任英语译员。抗战结束复员至昆明。

 

在昆明，程应铨结识林洙。

林洙 程应铨哥哥的学生，中日战争后举家自上海避难，就读于昆明天祥中学。抗战结束，林洙一家返沪，程到上海海关工程处赴职，两人由此成为恋人。

 

1948年，程应铨进入清华大学建筑系任教。林父决定让林洙随程北上求学，因此写信给同乡林徽因，请她帮助林洙进入清华大学先修班学习。

 

程应铨进入清华营建系[即后来的建筑系]担任规划教研组组长。许多年里，程是梁林的得力助手，程应铨讲课也很受学生欢迎。由于他业务好，也翻译过一些高水平的建筑学著作。他才华横溢满怀激情，只惜失之单纯。

 

当年林洙跟随程应铨第一次来到北平。

在她的回忆录里记叙了北平的建筑传递出来的肃穆与庄严，映衬着她心中昆明的湖光山色与上海的十里繁花。林洙去清华园那天恰逢朱自清先生追悼会，校园里还遗有黯然的痕迹。她从清华西门进，沿路溪流古树，这时的林洙是否想到过她会与清华纠缠一生。

 

林徽因患病，一直到这一年的秋天，林洙才得己拜见林徽因，在清华新林院8号林洙开始了与梁家的交往。

 

这一年年底，北平围城。

对于清华园的师生，除了生活上的一些不便，以及一些仿佛迎接新年的枪炮声之外，一切如常。但先修班停办了，林洙的学习计划也就搁浅了。因为程应铨抑或梁家的关系，林洙在清华谋得一个教工职位。

 

林洙学业不济，结婚的事儿也就摆上桌面。作为林洙的师长前辈，林徽因帮忙解决了部分结婚费用，梁思成出面为他们主持了婚礼。

 

1955年4月，林徽因病故。

 

1957年，因为对城市规划上的意见，程应铨划为右派获罪入狱。这个时候，程应铨与林洙已经育有一儿一女了。转年，林洙提出离婚，理由是当时最为正当的理由：顾虑儿女，划清界限。高压情势之下，人们完全可以理解。离婚是否有感情问题，并没有清晰的事实证明；也不可能是经济问题，程应铨很快出狱，仍然教课，工资照发。

 

大约在林程离婚前，校方安排林洙做梁思成的助手，帮助整理手稿及资料等。林洙难免或多或少会照料到梁思成的生活，甚至担负起照料林徽因母亲的责任。这样下来，梁思成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据林洙回忆，梁思成主动求婚。

1962年，34岁的林洙嫁给了61岁的梁思成，成为清华胜因院12号的女主人。沈从文劝慰程应铨：林洙有一种本性上的脆弱，我们如真正开明，即不宜对之有任何过多的谴责和埋怨。

 

1954年，林徽因病逝前一年，梁家由清华新林院8号搬到胜因院12号。高晓松曾在他的节目中讲述过梁家在胜因院的生活，因为他家与梁家住对门。但高晓松只字未提到林洙，更不用说程应铨了。在清华园里成长的高晓松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对于梁先生在文革中的遭遇也只是一句略过。

梁思成文革遭难，林洙的表现却截然不同。她在晚年著述：也许我和他会一起被红卫兵打死，也许我会被兄妹疏远，也许会被子女抛弃，也许会被朋友们拒绝。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诚实地把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即便是仅仅这一段文字，也能看出林洙亦非庸碌之人。

 

同在运动中，程参加远征军为盟军服务的事被翻了出来。

1968年12月13日，失婚、恋人不知所踪的程应铨自觉走投无路，自沉于清华泳池。

 

前些年，兴起梁林热。林洙著书立说，接排采访，拍卖梁先生遗物。大约因为林洙为梁家的付出，与林洙矛盾重重的梁女梁再冰没有为难林洙。

 

如今，世间仍然熙熙攘攘

而对于程应铨，这个世界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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