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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铮铮——秦兴体

2013年春天,曹县韩集镇刘岗村三位平均86岁高龄的老人写信给中共菏泽市委领导,要求为七十年前牺牲在刘岗村的河南修武县人秦兴体重新立碑。这是他们几位垂暮老人最后牵挂的一件大事。是什么原因让这样几位老人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乡人念念不忘呢?时光流逝,沧海桑田。让我们一起回眸七十年前那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秦兴体,1905年出生于河南修武县。15岁那年,他在滑县道口镇铁路车站当学徒,后转至博爱县清化镇铁路车站。1925年,20岁的他出走上海,并在上海参加了五卅工人运动。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秦兴体由上海返故里,组建修武抗日游击队,后被编为八路军。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历任炸弹所所长、商店经理、冀鲁豫第十军分区后勤股长等职。

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时期,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对抗日革命根据地实行分割封锁,铁壁合围,疯狂地施行抢光、烧光、杀光政策。这时,曹县县城西北的刘岗、曹楼、伊庄三个相邻的村庄,作为鲁西南抗日根据地的大本营,也被日伪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在作战地图上用红笔把三个村子圈在一起,并写了个大“赤”字,时刻准备将其摧毁。但是,英勇顽强的“红三村”人民,迅速组织成立了模范班、青抗队,拿起长矛大刀、土枪土炮,与日伪、国民党顽杂军进行着坚持不懈的斗争。10月初,日军集结了2万多人、1000多辆汽车,在日军军团司令官多喜成一的指挥下,兵分7路,采取奔袭合围式的“大扫荡”,向鲁西南抗日根据地疯狂扑来。

10月6日拂晓,1500多名日伪军悄悄包围了“红三村”。当时,“红三村”里存放着大批的军粮、枪枝弹药等军用物资,冀鲁豫第十军分区后勤股长秦兴体带领群众,已把这些物品隐藏在地下。秦兴体一边组织人员阻击敌人,一边掩护群众突围撤离。由于敌众我寡,敌人很快攻占了刘岗村,秦兴体与当地群众1000多人,都一起被敌人赶到西门外的单场里。敌人在单场四周架起机枪,手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威胁着群众。一个架着眼镜、手提文明棍的瘦矮个日本翻译官,用嘶哑的喉咙面对群众说:“乡亲们,皇军大大的爱护老百姓,今天你们只要说出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八路军的军粮和物资藏在哪里,皇军就会放了你们。要是顽固不化,不予合作,马上统统拉出去枪毙!”

面对张牙舞爪的日本鬼子,“红三村”人民处之泰然,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即便是杀头也要保护八路军,保护军用物资。

日本翻译官见人群中没有人说话,就从人群里拉出两个青年人,逼问:“谁是八路军?”

二人一齐回答:“不知道!”

日本翻译官被激恼,遂向站在旁边的日本兵一呶嘴,接着4个日本兵立即举起枪对着这两个青年人,当场开枪打死他们。随后,日本兵又把一个叫杨二孬的青年拉出来吊在树上,挥舞棍子猛打,一边打一边问:“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

杨二孬强忍着疼痛,坚决地回答:“不知道!”

残忍的敌人又将杨二孬活活打死了。

日本翻译官指着3个青年人的尸体,淫笑着对群众说:“你们看到了没有,要是不说,就跟这3个人一样的下场!”

站在群众中间的秦兴体目睹这情景,心如刀绞,他几次想冲出去和敌人拼命,但都被群众制止。

下午两三点钟,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用枪威逼着群众,把他们赶到东门外三米多深的水坑里。群众站在水中,默默地坚守着这样一个信念:只要能保护八路军的安全,承受再大的苦难也是值得的。

更加残酷的审讯又开始了。敌人在坑边放了一张刑床,不时地从水坑里拉出一个人捆在刑床上,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群众被敌人折磨得惨不忍睹。但不管怎么审讯,群众始终咬定“不知道”。敌人的残酷暴行没有吓倒人民群众,他们誓死也要保护共产党,保护八路军。

“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日军指挥官多喜成一恼羞成怒,挥舞着屠刀,大声叫嚷着。

这时,为了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秦兴体再也坐不住了,猛然从水坑里跳出来,高声说道:“我就是共产党!我就是八路军!”

这时,多喜成一脸上露出一丝奸笑,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你真的是共产党、八路军?”

秦兴体响亮地回答:“我就是共产党、八路军!”

“你知道八路军的军用物资在什么地方?说出来我的大大的奖赏!”

“你们先把群众从水坑里放出来!”秦兴体坚定地说。

日军指挥官贼眼转了几圈,命令把大家赶到坑沿上,然后又挺着肚子,凑到秦兴体的身边,“八路的军用粮藏在哪儿?”

秦兴体昂首不理。

“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谁是村干部?统统地给我说出来!”

秦兴体还是一声不吭。

多喜成一“嗖”地一声抽出日本大洋刀,放在秦兴体的脖子上。秦兴体还是泰然自若,昂首不语。日本指挥官把军刀一挥,用日语吼叫了一阵,日本翻译官立刻带领几个汉奸,把秦兴体绑在刑床上,用皮鞭抽打他,并向他身上滴特制的黑色硫酸液体,秦兴体顿时浑身烧起了许多血泡,疼得昏死过去。

日本兵往秦兴体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待秦兴体苏醒过来后,多喜成一又问道:

“你说不说?”

秦兴体沉思了一会,一语双关地回答:“我说。”

日本翻译官喜出望外,立即让人把秦兴体放下来。秦兴体满脸血水,仍然似铁塔一样站立着,双目怒视着敌人,过了一会,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向群众大声说道:“乡亲们,抬起头来,不要伤心难过,中国人民是有骨气的!抗战一定会取得胜利!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回来,他们会给死难的群众报仇!血债终要血来偿!我们要坚持到底,和日寇汉奸斗争到底……”

日本指挥官被气得哆嗦着手,指着秦兴体大喊:“快!快!把他的喉咙卡住,别让他搞赤色宣传!”日本翻译官立即领着几个鬼子,急忙上前去掐秦兴体的脖子,秦兴体扬起一脚,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几个鬼子摁住秦兴体,往他嘴里灌坑水,一直灌得他肚皮撑得连肠子都能看清才为止。接着,一个强壮的日本鬼子拿着粗棍,在秦兴体的肚子上反复碾压,压得他肚里的脏水就像箭一样从嘴里喷了出来,如此反复10多次,秦兴体凭着顽强的革命意志,硬是咬牙挺了过来。

群众忍无可忍,纷纷站起来,冲上去要和敌人拼命,敌人立即开枪打死十几名群众。

面对敌人,秦兴体始终坚贞不屈。惨无人道的日本鬼子把秦兴体活活开膛了……

日军虽然在威武不屈的“红三村”人民面前施尽了暴行,但最终一无所获。秦兴体烈士和73名群众惨遭杀害。不久,冀鲁豫边区第十军分区为秦兴体烈士修建了纪念碑以示纪念。

正是秦兴体这种为了人民的利益,甘于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精神,真正感动了这方人民,七十年后,才有了耄耋老人一生不渝的牵挂。这就是生死相依,这就是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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