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古音辨（续二十四）“诺”和“诺巳”怎么读

“诺”和“诺巳”怎么读

——汉字古音辨（续二十四）

宫 玉 海

最近看了反映西汉时代的影视片《美人心计》，发现片中下级、下人，在答应主人、上级命令时，总在呼“诺”，感到非常奇怪。这也使人想起《水浒传》中的“唱诺”和“唱个肥诺”，同样也存在读法上的问题。

“诺”，古字为喏，应读 yei叶，在《周颂·閟宫》一诗中，“诺”字和悦、绎、貊（mài）、率、若（yei）同韵。在《五方元音》中，“若”、“喏”在“蛇”部；而“蛇”读yi或shéi。注中说，“若”字在经文中读yei叶，如兰若、般若，“若”字都读yei叶。当然现在这些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喏”和“诺”在韵书中都注为应声或敬言，无疑是正解。对于它的用法和场所，早已有相当记载，值得注意。如《史记·太祖高皇帝纪》中就有“然诺”一词。然，就是喏的音转，读yan，是肯定的意思；诺，就是no，是否定词，这一点和英语的no是相同的，用汉字记音就是孬，音no。特别有意思的就是春秋时发生的一件事。据《公羊传》所载：鲁僖公元年，逃到莒地的公子庆父，就是那个“庆父不死，鲁难未己”的作乱者，被莒人逐出，但他不敢回鲁国；就托奚斯去见鲁僖公，希望赦免他，准许他回来。但鲁侯不许，说回来就杀他。奚斯游说不成就哭着回去了。庆父在屋里听到了声音，就自言自语地说：“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巳。”然后自杀了。什么是“喏巳”？有的版本中把“巳”刊为“己”或“已”，意思就不清楚了。“诺巳”就是英语的yes。所以《公羊传》注中说，诺巳，自毕语，就是自己给自己下结论的话。当然意思是“是的”，“肯定没错”，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有人或许奇怪，古代汉语怎么和英语混用呢？首先，史说：炎帝神农氏建都于陈，后迁都于曲阜，到了山东。炎帝族为白人之先，所以在古代中国，不仅有不同语种，而且有三大语系的交差。其次，在汉代特别在当时的西北部，是“汉胡杂处，戎狄相间”；在语言上怎么会没有交差呢！如汉代权德舆的诗《玉台体》：“昨日裙带解（xie），今朝蟢子飞。铅华不可弃，莫是蒿砧归。”最后句中的“蒿砧”，就是丈夫；和英语的丈夫husband是一回事。汉末中国第一美女，“自名为罗敷”，这“罗敷”绝对不是“莱菔花”，只能是美美、爱爱；即Love，古英语为Luve。这样的词，可以说比比皆是。

在《礼记》中，告诫子弟要慎“ 、喏”，就是要正确使用这两个词。还说：“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 而起”。父亲和先生是长辈，在召呼你的时候，不要回答“诺”（yei），而要“ ”地一声立起来。这个“ ”不是“唯”，是上好佳的佳字加口旁；后来的女真族都读“喳”。试想，“唯”这种小口又收口的读音，怎么能表达出那么痛快答应的势态呢？再说“诺”，如果读no，一方面和否定词的孬同音；另一方面，no是收口音，怎么能唱出“肥诺”来呢？其次，“诺”就是“喏”，就是yes；“肥喏”就是大声或拉长声，既响亮又悠长，表示一种乐于听从和非常认可的态度。现在英国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听众答对问题的时候，就唱个“肥喏”：ye-a-s。在中国古代，这就叫“凤尾诺”。宋代人就像《水浒传》里描写的那样，“唱喏”、“唱肥喏”。

注意，在探究这个问题时，误区在于对女真人（嬴秦氏）的看法上。有些人认为女真人是“异族”，和汉族的语言不会相同；所以就认为“佳”、“喏”只有女真人才说。要知道，正因为秦穆公坚决实行周礼，才被周王朝封为“伯”的。

因此，“唯唯诺诺”一词，确实早就读错、写错了，应该是“ 喏喏”，读JiaJia yeiyei！但是，像《美人心计》片里的皇帝、公主，向那些下官、下人发号施令时，回答“诺（no）”是很可笑的。就是回答“喏（yei）”也不对；而应回答“喳（jia）并立即行动，更不是“唯”（wei）。而“嗻”，则是《书》中高官们回答皇帝的“嘟”，这个字就念“嗻”（zhè）。

喏和诺不可混淆

○汉字古音辨○

宫玉海

在一些古代题材的影视作品中，常听到下级对上级的指令回答“诺”，这实在是一个由来己久的误读兼误解。

《周礼》中有“慎佳喏”的一条，要求少者或下级要注意回答长者或师长的问话或命令。对一些指令，要回答“口佳”，而且马上行动。对一些问话，要首先回答“喏”，而不是“诺”。这就是“口佳口佳喏喏”一词的来源。

后来，“口佳”字和“唯”字相混，又把“喏”读成“诺”，于是就变成“唯唯诺诺”了。

在《左传》里，说到庆父想活着回鲁国，请奚斯为他向鲁君求情，遭到拒绝；奚斯感到庆父必死无疑，就哭着来到莒国庆父的住处。庆父听到后自言自语说：“噫（实读哦），此奚斯之声也，喏巳。”即：这是奚斯的声音哪，肯定是的。“喏巳”当读为yes，这是因为当时的鲁国还有炎帝家族人，如“三孙”（撒克逊）、希思（奚斯）等，语言是混用的。“喏巳”，不是“喏己”，也不是“喏已”，因此只能读yes。后来，有的版本把“喏巳”刊为“喏己”，就失去原来的读音，无法沟通了。

“喏”，音从若，原有几种读法，但在《五方之音》中，“若”字在“叶”部，不在“骆”部。特别是在佛经中，“若”字就读ye；如般若就读boye；般若寺在任何地方都读“波也”寺。

《水浒传》中，有“唱喏”，就是在答话时，先说一个“喏”字，就是yes。唱个“肥喏”，就是高声喊yas而不是“诺”，因为“诺”是唱不肥的。再说，“诺”音通no，是不好的意思，不好连读为孬（no），否定词，怎么会用它来回答正常问话呢！朝鲜族的ye和日本话的ィィェ，都是“喏”的读音，即使是对不正确的问话或不同意时，日本人先说ィィェ，不直接去否定对方，也是一种礼节。我国云南一些族群，在回答师长话时，前面都加上“哦也”，也是这种礼节的表现。现在一些影视剧中，下级回答上级时说“诺”，不仅和no混淆，而且显得十分可笑。

再说“口佳”，是口旁加上“上好佳”的“佳”，而不是“隹”，后来读“喳”，就是从这变化而来，但绝不是“嗻”。在古代下级对上级所说的“嗻”，在《书经》里写作“嘟”，念ze  ，但不是“口佳”（喳）。大禹、皋陶、伯益回答帝舜训示的时候，都首先曰“嘟”，就是“嗻”。如果念成“都”（dou），岂不也成了笑话！

所以“唯唯诺诺”错了，“唯唯而退”也错了。应为“口佳口佳喏喏”，

“口佳口佳而退”。这样说不是要求复古，而是要准确反映古代语言读音和运用情况，不可胡乱编用。

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常有一个字或一个词，误读误解两三千年的事，并不少见。如“关关睢鸠，（Ju Jiu），睢鸠应读Sui Ji；解成斑鸠（沙斑鸡），也未免太丑陋，等等，实在不应该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