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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形意拳传奇

                 (1)李洛能   
    形意拳的名字我们是非常熟悉的,因为来到论坛的每个人都是慕名而来,慕师父的名气,而师父的名气恰是形意拳拳威的拓展。
    形意拳源于山西六合拳,关于起源各说法不一,其实在清乾隆年间戴龙邦祖师所著《心意六合拳谱》序言中就说“余尝拟论为著,此心耿耿,易其有极,见岳武穆王拳谱,意即纯之粹,语亦明畅。急录之,以志余爱慕之诚…王(即岳飞)当童子之时,受业于师,名曰:‘意拳’,神妙莫测,盖以古未有之技也。王以后,金、元、明代鲜有其技…独姬公,名际可,字隆峰。生于明末清初,为蒲东诸冯人氏。访名师于终南山,得武穆王拳谱。后授于曹继武先生于秋蒲先生习武十年有二,技勇方成。”这是迄今为止,关于心意六合拳起源最早的记载,因此形意拳后人均以此为据。
    其实北宋名将岳飞创形意的可能性不大,而姬龙峰祖师根据岳飞所留拳谱与枪谱而创心意六合拳的可能性反而倒大。
    岳飞字鹏举,北宋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今河南省安阳市汤阴县菜园镇程岗村)人,凭超绝的枪术威震番邦,为南宋“中兴四将”。
    而传岳飞武艺者为周侗,周侗为陕西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少年习武相传为三国姜维的传人,后拜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得少林武术真传,且文武全才。由包拯引荐任京师御拳馆天字教师,地位最尊,和朝中名将宗泽相善。因为在朝政上主张抗辽抗金,周侗政治上不得意,因此专心武学,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如五步十三枪、戳脚,发展自少林的翻子拳,以及周侗棍等。他悉心传授武功,在御拳馆期间正式收徒二人,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名动京城的豹子头林冲。还有梁山好汉病尉迟孙立、武松,还有被驱逐出师门的祝家庄教头栾迁玉,都是周侗教出来的。他的徒弟几乎囊括了宋朝的精英。
    周侗年老后辞官,在刘光世幕府做过一段幕宾,刘光世军驻河南,因此得以在汤阴县收岳飞为徒。 
    岳飞学武于周侗,学枪于陈广,后被奸臣秦桧在风波亭所害,死后孝宗追谥武穆,后改谥忠武,宁宗时追封鄂王,有岳家拳传世,姬隆丰祖师便根据所留拳谱创出心意六合拳,为以后形意拳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心意六合拳的发展特点,据古拳谱记载:姬氏际可初创拳时,以“心之发动曰意,意之所向为拳”作为拳理。以“六合”为法则,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为内三合;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会为外三合。统称“六合”。即以思维意识活动为诱导,使之作用于形体。使意、气、力三者互为作用,逐步达到“六合”的高度协调统一,内外兼修之目的,故称之为“心意六合拳”。其拳架为侧身弓箭步,要求头、肩、背、胯、后腿、后足斜成一线,头、前肩、前膝、前足要上下垂直,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其拳术动作表现为手打、肩打、胯打、足打、膝打、头打的用法。其拳法分为前六式后六式。前六式气柔。 每一式可变为十二式,最终十二式仍归于一式。其静功以站桩为主。 
    曹继武先生根据姬氏所授“心法”及前后六式的拳法特点,取其精华归纳十大形练法。其十大形为:龙、虎、猴、马、鸡、熊、鹞、燕、鹰、蛇。以单式练法为主,每式既是桩功,又可单习。动作强调六合。其要领为龙腰、熊膀、鹰捉、虎抱头、雷声。
    戴龙邦先生根据心意六合拳的原理,结合自己的体会,创编了五行拳:即劈拳、崩拳、钻拳、炮拳、横拳。
    到李洛能祖师,吸纳道家养生与思想而更心意六合拳为形意拳,以三体式为基,将十大形扩展为十二形,新加套路“杂式捶”,又加设对打套路“安身炮”等,并更名为形意拳,至此方广为流传。(详情见师父《形意拳述真》)。
    今天就与大家分享一下形意拳名家所发生的武林典故,为宏扬形意拳拳术的发展再造声势,让更多的人熟知。
    先说祖师李洛能(注:因李祖师更心意六合而为形意,所以形意祖师我们从李祖师起)。
李洛能名飞羽,字能然,有人称“老能先生”,因拳法奇妙,御赐“神拳李”。祖师于37岁拜心意六合拳戴龙邦大师习拳,十年大成,广收门徒,其中更有十二弟子为形意拳发展与传播做出了不朽的贡献,本文便根据李祖师事迹杜撰了李祖师拜师行侠的故事:
                                        李洛能拜师
    烈日炎炎,在茫茫的黄土路上,走来一位精明健魄的汉子,这汉子穿着短褂,风尘仆仆,背上背着一捆兵刃,手中拿着一把红樱长枪,竟是刀、枪、剑、棍,各样兵器均有。
    这汉子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面上留着短须,身材魁悟挺拔,黝黑的肌肉块盘根错节,眼中透着精明历练,身负重物,走起路来竟是毫不吃力。
    这汉子走的很快,转眼便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这汉子抿了抿干渴的嘴唇,松一松背上的兵刃,径直向那小村中行去。
    刚到村口,便见一老汉赶着一辆牛车向村外行来,车上堆满了干柴。这汉子忙上前行礼道:“老丈,向你打听一下,这是哪里?”
    车上的老汉怪异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全身兵器的陌生人,低声道:“你要到哪里去?找什么人?”
    这汉子笑道:“我是打把式卖艺的,路过贵庄,想打听一下,这里离小韩村多远?”
    车上的老汉闻言方笑道:“原来是打把式的,我们这个村叫文曲村,小韩村离我们这不远了,奉劝你一句,你这汉子还是不要去小韩村卖武的好。”
    这汉子疑道:“哦,老丈何出此言。”
    车上的老汉跳下车道:“小韩村习武成风,那里的人都会几手把式,其中最有名的就属广升店的东家戴龙邦戴师傅,我看呀,你去那卖武,纯粹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是要丢丑的。”
    这汉子哈哈大笑道:“我早听说了戴师傅的威名,这次就是要专门拜访,与他一较高下。”
    车上的老汉见这汉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禁微气道:“你不听我老人家的话,早晚要吃亏,莫说那戴师傅,就是我们村的郭先生你也不一定能打的过,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这汉子大笑道:“你们村这郭先生何人?李某未必会怕他。”
    赶车的老汉显然已经生了气,一下子坐上牛车,一甩长鞭,气道:“不信你便去找他比试便知。”牛车缓缓向村外行去。
    这汉子原名李洛能,系河北深县人氏,年幼习武,聪颖好学,四处以卖艺为名拜访名师,虽近中年,但每日习武不辍,功底深厚也有独到之处。
    李洛能本想唤住那老汉打听他所说的郭先生的住处,可是那老汉已一言不发的赶车就走,不禁摇了摇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下已打定了主意。
    走到村子的中央,李洛能卸下兵器,先从包袱中取出一面铜锣,猛力敲打起来。半晌,村中的人便围聚了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李洛能笑呵呵的在场中一站,一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李洛能,今天路过宝地,希望各位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紧接又敲几声锣,吆喝道:“咱们山西能人辈出,兄弟我也走过了大半个山西,不是兄弟说大话,可惜的是山西无人呀。”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大声喝叱起来,其中一个粗壮汉子更是跃众向前道:“你这汉子好目中无人,你且说我们山西如何无人了?”
    李洛能见这人体壮如牛,肌肉扎实,一看也是习武之人,不禁笑道:“我走过了大半个山西,竟没遇到过一人是我对手,你说山西可不是无人吗?”
    这粗壮汉子听他口出狂言,心下着恼,气道:“你是说你是打遍山西无敌手了。”
    李洛能呵呵一笑,敲了一下铜锣,道:“不错,至今还未遇敌手。”众人见这汉子果然狂的可以,纷纷鼓噪起来。
    粗壮汉子赶上一步道:“那我就领教阁下高招。”一记“马步冲拳”直向李洛能胸口打来。这招出拳甚是迅捷。
    李洛能哈哈一笑,把铜锣往胸口一挡,笑道:“别打坏了俺的铜锣。”斜身闪开,左手一下子便揪住了粗壮汉子的脖颈,右手抓住他腰带,一下子便把他提了起来。
    众人见这汉子神力,手下果有真功夫,心下也自微服,刚才的鼓噪之声立时静了下来,竟没人敢再上来。
    李洛能把挣扎不休的粗壮汉子轻轻放到地下,笑着拱手道:“还有哪位不服,上来与俺比划一下。”
    那粗壮汉子被李洛能拿住,倒也识得厉害,立时羞红了脸,但不满他目中无人的样子,低声道:“你这汉子休要目中无人,你且等着,我去请郭先生来。”
    李洛能闻言,正中下怀,心中暗喜,却故意笑道:“管他什么郭先生,你且叫他过来,一样照打。”
    那汉子转身便向场外行去,边走边回头道:“你这汉子不要走了,众乡亲看住他了,让郭先生教训一下他,也让他尝尝咱山西人的厉害。”
    李洛能哈哈大笑道:“你且放心,我不会走的。”又敲锣念道:“众位乡亲,不要伤了和气,在下既然路过本地,总是要显露一下真功夫,让各位见识一下。”把铜锣一放,先走一圈,亮个过场,猛然双手一合,已打开一套拳来。
    这李洛能自幼习武,武功自是不弱,但见他出拳有风,脚法利落,忽一招“懒龙当道”,又一招“乌龙翻江”,闪身快如闪电,攻防势若惊雷。
    且说那粗壮汉子口中的郭先生乃是本村中的私塾先生,姓郭,名维汉,这郭先生文武全才,在村中很有威望。
    此时郭维汉正在房中看书,忽见粗壮汉子急急的赶来道:“先生快去看看,村中来了一个狂妄的汉子,自称打遍山西无敌手,这不是小看咱山西无人吗?”
    郭维汉一愣,心下也一时技痒,笑道:“谁人那么大胆,竟有如此大的口气,你领我前去,我倒要见识一下。”起身拿起桌上的短手杖,随粗壮汉子向村子中央行去。
    来到李洛能的练拳场地,郭维汉分开众人,见一汉子正在场中练的起劲,不禁心内赞许道:“此人果然身手不凡,可惜傲气太盛了。”
    众人见郭维汉来到,纷纷上来打招呼,李洛能取了枪,正要走趟枪法,忽然见众人纷纷礼让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儒巾儒服,手中只拿着一根短杖,文质彬彬的与众人回礼,不禁收住势子,抱拳道:“阁下就是他们所说的郭先生吗?”
    郭维汉笑吟吟的抱拳行礼道:“不错,敢问拳师尊姓大名?”
    李洛能见这人面皮白净,十足的书生气,心下暗感失望,不禁摇了摇头,拱手应道:“客气客气,河北李洛能。”
    郭维汉见他神态倨傲,似是看不起自己,也不生气,低声道:“近闻李师傅言说打遍山西无敌手,区区不才,只是一文弱书生,不知可否向李师傅讨教几招。”
    李洛能见他语言客气,笑道:“先生不必客气,请问先生是比拳脚,还是比枪、比剑,任先生挑选。”
    郭维汉笑道:“李师傅不用客气,看你手中有枪,必精通枪术,可与你较枪。”
    李洛能哈哈一笑,又拿起一杆枪,递给他道:“如此,请先生用枪。”
    郭维汉摇了摇手道:“不用客气,有此短杖足矣。”
    李洛能见他语气委婉,但言辞锐利,信心十足,不禁微愣,提醒道:“刀枪无眼,先生还是接枪的好。”
    郭维汉笑道:“你我情愿,伤着与你无关。”
    李洛能见他如此看轻自己,心下微恼,把枪丢到地下,长枪一摆,气道:“如此,就请先生赐教。”
    郭维汉一摆短杖,笑道:“李师傅先请。”
    李洛能也不客气,一摆手中长枪,一招“怪蟒翻身”枪尖一抖,直向郭维汉胸口刺去。
    郭维汉见这一枪颇见功底,忙用短杖一格,借力斜身轻巧避过,展开短杖与李洛能斗在一起。
    但见两人你来我往,李洛能展开生平所学,枪花朵朵,可惜竟都被郭维汉轻松避过。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李洛能知道遇到了高手,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枪头一触其杖便抖开,借力一转又向郭维汉刺去。这借力打力的枪法正是枪中的精髓,武术内行话有云:“棍怕点头,枪怕圆”,说的就是大枪若抖起来,借力打力,枪头乱摆,那神仙也难防。
    郭维汉也深明用枪的绝窍,不敢恋战,瞅准来势,短杖一引,猛的抢近李洛能身旁,一掌向其劈去。
    李洛能见这一掌如斧劈山,知道厉害,忙急抽枪后撤,忙乱中被郭维汉找准空档,一杖打在枪上,李洛能虎口一震,长枪脱手震飞。
    郭维汉定住身形,向李洛能拱手道:“承让,承让”。人群中猛的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等李洛能回过神来,郭维汉已飘然离去。李洛能游历大江南北,为的就是寻访名师,如此机会怎容错过,忙收拾行礼,打听了郭维汉住处,当晚便洁衣拜访。
    郭维汉不料李洛能会造访,见他神态恭敬,衣衫整洁,已经不见了白天的傲气,忙迎进房中,两人谈论起来,郭维汉才明白李洛能狂妄是假,寻师才是真,不禁意气相投。
    李洛能整整衣衫,跪倒在地道:“今日领教先生功夫,希望先生勿怪李某唐突,请先生收我为徒。”
    郭维汉忙搀扶李洛能,惶恐道:“李师傅折煞在下了,区区只是一介教书先生,有何德能担当李师傅师父。”
    李洛能见他推诿,只道是自己心念不诚,复又跪拜于地道:“请先生不要怪俺日间不恭,恳求先生教我。”
    郭维汉见李洛能求艺心切,忙扶起道:“洛能兄请听我细说,不是我不教你,你我年龄相仿,我如何做得你师父。”
    李洛能笑道:“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年纪虽相仿,但能者为师,还请先生能收下我。”
    郭维汉正色道:“年纪只是其一,我所习练的乃是心意六合拳,本门授徒甚严,以我现在的功力根本不能为人师,你我只能以友相称,如你真是诚心向武,我可把你介绍给我师父。”
    李洛能心喜道:“多谢先生成全,不知先生师父尊号。”
    郭维汉道:“我师父也是我的姑丈,师父离此地不远。”
    李洛能心中一动,惊道:“可是小韩村的戴龙邦戴师傅吗?”
    郭维汉笑道:“不错,正是家师。”
    当夜,李洛能便在郭维汉家中歇息,第二日,李洛能便备了簿礼,与郭维汉一起向小韩村行去。
    到了村中,便见一座好气魄的大宅,宅中传出阵阵棍棒相交、兵刃摩擦的声音。
    郭维汉笑道:“李兄先在此处等候,我先禀明家师,再做引见。”
    李洛能拱手道:“多谢李兄,引见之恩,容图后报。”郭维汉摆了摆手,自先去戴府拜见师父。
    李洛能站在门外,心下竟不禁惴惴,他虽走遍大江南北,也算见过世面,可是却从未得遇名师,如今名师近在咫尺,心下竟慌乱起来,竟也不知道戴师是否会收自己,如果万一不收,那将如何是好。
    心中正自忙乱,郭维汉已从里面走了过来,李洛能忙迎上去,紧张道:“郭兄怎样?戴师傅收我不收。”
    郭维汉见了李洛能慌张的模样,不禁微笑道:“李兄不必紧张,师父已答应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李洛能闻言,心中先自一喜,跟着郭维汉便进了戴府,但见院中兵器架上摆着各式兵器,场地上众师兄弟正在演练武术,李洛能偷眼瞧去,但见众人全部聚精会神,各自修炼,并无偷懒者,心下不禁狂喜“戴师果然英雄,从徒弟练武中便可见其教学甚严。”
    走到大厅,便见正首坐着一位精明干练的老者,红光满面,颔下花白的胡须,但眼中精光灼灼,显是一位内家高手。
    郭维汉躬身道:“师父,这位便是李洛能。”戴龙邦向李洛能微一点头。
    李洛能倒头便拜道:“河北李洛能拜见师父,还望师父不弃,能收我为徒。”
    戴龙邦忙上前搀起道:“嗯,你的事维汉已经给我说过了,看在你一片习武之心上,我且暂时收你为徒,不过如果你心志不坚,可以自由离去。”
    李洛能忙拜倒在地道:“多谢师父成全,师父放心,洛能一定竭尽全力,全心修行。”把拜师礼奉上。
    戴龙邦点了点头,叫道:“二闾你过来。”从旁走出一个英伟的汉子,正是戴龙邦的大儿子戴文雄,小名二闾。
    戴文雄上来见过父亲,与郭维汉打了声招呼。戴龙邦笑着对李洛能道:“洛能,这是我儿子二闾,你先跟他学习一些入门的东西,等你习练成熟后我再教你。”
    李洛能谢过师父,又与师兄见礼,戴文雄便把他领到练武场,教他心意门的入门功夫。
    李洛能离家甚远,为了习拳方便,便在小韩村附近租了一块菜地,边卖菜边习拳。刚开始文龙便传授了一套劈拳,从此后每次去戴府,都是让其演练劈拳,一晃三年竟未再教新拳。   
    虽只学了劈拳,但李洛能每日里习拳甚勤,从未感到枯燥,每日里都把新鲜的蔬菜送进师父的厨房。
    戴龙邦虽已六十多岁,但还有慈母在堂,日了一久,连其母也知他收了一位叫李洛能的徒弟,且经常送新鲜的蔬菜来孝敬他。
    转眼便到了戴老夫人八十大寿的日子,戴府上下,好不热闹,为了助兴,戴龙邦便让弟子们在演武厅献艺,一来考较徒弟们功夫,二来博老母开心。
    众师兄弟明白师父的本意,均拿出十二分精神,都想在师父与师奶奶面前露脸,但见拳来拳往,个个技艺精湛。
    戴母忽然想起李洛能来,不禁笑问道:“你们哪个是李洛能?”
    李洛能忙起身道:“徒孙给您老人家请安,愿老夫人福寿康安,百年大吉。”
    戴母听他说的吉利,笑道:“别人均演练了心意拳,你也练一场吧。”
    李洛能起身应命,抖一下礼服,把前襟掖在腋下,拿架走了一趟劈拳,练到高兴处,脚下的一块青砖,竟被踏为数块。真个是“劈拳入肺斧劈山,起钻落翻肘内含,前手起钻正当心,后手落翻对三尖。”众人见这套劈拳使的虎虎生风,尽得内家拳之妙,不禁轰然叫好。
    戴龙邦与戴老夫人也看的微微点头,待李洛能拳罢收势,戴老夫人意犹未尽道:“不错,不错,你再走一下其他套路与我看看。”
    李洛能心下一愣,戴老夫人见他立着未动,不禁愕然道:“你不愿意打给师奶奶看吗?”
    李洛能忙跪拜道:“老夫人息怒,不是晚辈不打给老夫人看,只是徒孙就学了这一套拳法。”
    戴老夫人心下微愠,向戴龙邦看去,戴龙邦知老母心意,忙解释道:“母亲息怒,儿子本意悉心教导,只怕洛能心志不坚,故三年来只教了一套拳法。”
    戴老夫人闻言笑道:“我看洛能是一位可造之材,三年考较,足见其学武之心意坚,以后你可以悉心教导他,以扬心意拳威名。”
     戴龙邦素来孝顺,又感李洛能习武之心坚意决,从此悉心教导,亲力亲督,终使李洛能十年大成,并根据心意六合拳法,参悟道家养生之道,开创出了一套集养生与技击于一体的神奇武功……形意拳,并培养出数名形意拳名家,名传四方。
    其入室弟子称为国手者在山西有:车永宏、宋世荣、宋世德、李广亨四人;河北有:郭云深、刘元亨,白西园,李太和,贺永恒,刘奇兰、李镜斋、刘晓兰等,这就是山西心意拳武术史上,李洛能先生的十二弟子,十二弟子各有传人遍及全国各地。李洛能祖师为山西六合心意拳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成为了形意拳的一代开派祖师。

                          神拳杨威——朱加营、道镜
    李洛能跟随戴龙邦习艺十年,功力大成,这一日戴师要试李洛能功夫,特穿上用真丝绳和铜钱编成的护身、铜护心镜,对李洛能道:“你此时拳艺大长,你可尽力攻我,我看看你功夫练的如何了。”
    李洛能知道师父考较自己武功,躬身行礼道:“弟子得罪。”摆个虎扑势,向戴师攻去。戴师见李洛能疾步而至,两手起落钻翻,扑力刚猛,不禁微笑点了点头。
    李洛能展开生平所学,见师父只是斜身闪避,自己的双手已然全数落空,心下微震,不禁激起了一抹好胜之心,改虎形为鹰形,脚下步法变换,一下子扣住了戴师的护甲,两下一较劲,真丝绳竟被其硬生扯断,紧随一招虎形,把铜镜打碎。
    戴师不料李洛能功力如此之深,脚下一个踉跄。李洛能也不料其功力精进若斯,忙扶住恩师,跪下道:“弟子无礼,望师父怪罪。”
    戴龙邦哈哈大笑道:“你有何罪,可喜汝功力已大成,可以回去了。”
    李洛能听师父让自己回去,以为刚才惹恼了师父,师父要把自己逐出门墙,不禁惶恐道:“师父恕罪,弟子纵有万般不是,还请师父不要把弟子驱出门墙。”
    戴龙邦哈哈笑道:“我何时要把你驱走了,我是说你武功已经大成,我已经把东西全教给你了,你可以回家去了。”
    李洛能抬头见师父毫无怒意,相反心情反而很是高兴,此时才明白师父深意,不觉叩头道:“洛能多谢师父多年栽培。”
    戴龙邦忙把他扶起,正待嘱咐几句,忽见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来道:“师父不好了,大师兄被牛家寨的人给劫去了?”
    戴龙邦一愣,李洛能一惊道:“胡说,大师兄武功高强,怎会被牛家寨的人劫去?”
    这名弟子嗫嚅道:“我也不清楚,听逃回来的趟子手说是大师兄病了,才被奸人有机可乘。”
    戴龙邦沉吟不语,吩咐道:“你把逃回来的趟子手找来,让他们到大厅找我,我问清楚了再说。”那名弟子立时应声去了。
    李洛能见师父神态严肃,不禁安慰道:“师父放心,谅那牛家寨的人也不敢把大师兄怎么样?”
    戴龙邦低声道:“这牛奉先敢劫二闾,说明他是明着给我戴家干上了,这事没那么单纯。”把李洛能打坏的护甲抛到地上道:“你跟我来,我们去大厅看看。”
    李洛能随戴师走到大厅,那些逃回来的趟子手已在大厅等候。李洛能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
    原来戴家除了在河南有广升布店之外,还开了一家“广盛镖局”,而镖头就是戴文雄,此次出镖,由于天气炎热,戴文雄上路后竟然中了暑,在路过太行山时被牛家寨二寨主陈青寒带人劫了去。
    李洛能一听,心急如火,也不禀明师父,悄悄从侧旁溜出大厅,到马房取了马,便直奔牛家寨。
    来到牛家寨,只见寨门紧闭,寨墙上有几个游兵正拿着长枪巡逻。李洛能把马抛开,叫道:“快去报你家寨主知道,就说李洛能来访,让他快快放出我师兄戴文雄。”
    牛家寨上的喽啰见他孤身一人,又没带什么兵器,不禁大笑道:“李洛能是何人?我们不曾听说过,想让寨主放人可以,有本事你且上来再说。”说罢引的众喽啰哈哈大笑。
    李洛能气急,身形一掠,已经跳过寨沟。众人见这汉子轻功了得,不禁忙乱起来,急敲起警报铜锣。
    李洛能一鼓作气,纵身一跃,已经跃上了门楼,旁边立时闪过四名守寨武师,这四名武师慌忙应战,哪里是李洛能的对手,立时有两个被打下门楼,其余两个见势不妙,慌忙逃走。
    李洛能趁胜追击,所向披靡,打的众喽啰纷纷逃避。山寨一乱,牛头寨寨主牛奉先与二寨主陈青寒立时赶了出来。
    但见李洛能如入无人之境,牛奉先大气道:“反了他了,我去捉他。”
    陈青寒冷笑道:“哥哥且慢,何用大哥动手,我去擒他。”手执单刀,跃步直取李洛能。
    李洛能猛觉迎面刀风一闪,忙斜身避开,见一白净面皮的汉子立在自己面前,不禁问道:“你是何人?”
    陈青寒冷笑道:“我是此间二寨主陈青寒。”
    李洛能怒道:“是你捉了我大师兄。”也不打话,上前便打。
    陈青寒本意在众人面前显露武艺,怎知一遇李洛能,长刀竟是施展不开,被李洛能逼开中门,一拳擂在胸口,口吐鲜血,竟倒地不起。
    牛奉先不料李洛能豪勇至斯,陈青寒武功不弱,不料几招便被打伤于地,心下害怕,手中暗暗取出珠弹,趁李洛能不备,发力向其打去。
    李洛能刚打倒陈青寒,猛听风声一响,知有人施放暗器,迎面见弹珠袭来,忙伸手接住,反手打向发暗器处。
    牛奉先正自得意,不料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的弹珠竟又折了回来,忙乱中闪避不及,正中左耳,立时痛入骨髓,鲜血淋淋。
    李洛能快赶一步,把牛奉先踏住胸口,提起拳头便要打下。
    牛奉先吓破了胆,忙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李洛能大喝道:“你快说我师兄在哪?”
    牛奉先战战兢兢的道:“好汉放我起来,我带你去寻你的师兄。”
    戴龙邦不见了李洛能,只道他胆小怕事先行走了,也无心理会,便集齐了人准备去救文雄,却见李洛能已陪同文雄坐镖车向这边赶来。
    戴龙邦哈哈大笑,拍着李洛能的肩膀道:“不愧师父的好徒弟,也不愧师父悉心教导你多年。”
    李洛能傻傻一笑,把师兄扶了进去。
    咸丰四年,李洛能被太谷县富绅孟綍如聘为护院拳师。这孟綍如也是好武之人,为人豪爽侠义,在太谷县很有善名。
    忽一日,李洛能正在院中练拳,孟綍如把他唤来道:“洛能,最近太谷县来了一位外家高手,外号‘铁掌金刚’,掌上功夫十分了得,走遍大江南北鲜有敌手,并扬言‘打遍天下无敌手’自称‘天下第一’不日将会在太谷摆下擂台,你可敢去迎战。”
    李洛能听罢哈哈大笑,孟綍如不解道:“你笑什么?”
    李洛能笑道:“这位高手让我想起了当年我寻访名师时,也说打遍山西无敌手,呵呵,没想到这小子比我还狂。”
    孟綍如闻方也笑道:“原来你们倒是同道中人。”又正色道:“不过,这位拳师可不是浪得虚名,在太原摆擂三天,已有数位拳师折在了他的手中,你敢去吗?”
    李洛能笑道:“从来便没有我怕的,赶明个我去会一会他。”
    没过几日,这铁掌金刚果然在太谷摆下了擂台,擂台的对联写的特别狂妄,上联是“拳打上山猛虎”,下联“脚踢下海蛟龙”,横批“铁掌金刚”。
    李洛能与孟綍如走到擂台下,见擂台上站着一位铁塔般的大汉,满脸虬髯,一身黝黑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
    那铁掌金刚往台上一站,大声道:“我叫冯克智,从小练武,练就了一身横练的功夫,从摆擂以来,无有败绩,听闻太谷有高手,今天特在此摆下擂台,希望高手出来与我比试一下,领教一下被打的滋味。”声大如吼,震的众人双耳轰鸣。
    李洛能冷眼旁观,孟綍如笑道:“你看到了,是个硬手吧,怎么样?有没有机会赢他。”
    李洛能笑道:“别急,我们先看看再说。”
    那冯克智喊了半天,见无人上台,不禁焦躁起来,吼道:“难道这里便没有武术高手了吗?”见无人响应,低声道:“看样太谷真是无人呀。”话说的虽低,每个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孟綍如一听大怒,正待上台,李洛能拉住他道:“东翁不要心急,我们先看看别人打擂再说。”
    果然有一小伙敌不住他的狂妄之态,喝道:“那黑汉休出狂言,我来斗你。”飞身跃上擂台。
    冯克智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怪眼一翻道:“我手下不打无名之辈,你且下去,回头叫你师父来。”
    那小伙子哈哈大笑道:“我师父我是见不到了,你要想见,倒是可以去见见他。”
    冯克智一愣道:“你师父是哪位?”
    小伙子低笑道:“我师父是我爹。”
    冯克智道:“那你还是赶快下去,叫你爹来与我比试一下吧。”
    小伙子又哈哈大笑道:“我说了,我师父我是见不到了,你要想与他比试,你可以自己去找他。”
    冯克智闻言不耐烦道:“那你说你爹在什么地方?”
小伙子叹了口气道:“我爹已经死了三年了。”说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连李洛能与孟綍如也不禁莞尔。
    冯克智不料这小伙子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大胆,竟然敢调侃自己,大怒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你可是自己找死。”一掌向小伙子胸口拍去。
    李洛能见这小伙子不畏强势,聪明伶俐,不禁也为这小伙子担心,向身旁的孟綍如问道:“这小伙子是何人?”
    孟綍如笑道:“这小伙子叫车二,在武柏年“吉安堂”里做车夫,从小喜爱拳棒,武艺却不曾见过,不知道如何。”
    冯克智一掌拍去,那小伙子低头一下子闪过,笑道:“没打着,有本事再来。”竟向冯克智作了个鬼脸,引得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冯克智见他竟然敢当众调侃自己,心中怒火暗起,身形一掠,一下子抓住小伙子的衣领,小伙子心下大惊,一扭头脱身便跑。冯克智如何肯让他再逃掉,一掌便向小伙子后背拍去。
    只听嘣的一声,这掌拍出,小伙子立时便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冯克智笑道:“原来高手就是这个样子吗?”
    李洛能气不过,一下跃上擂台,抱拳道:“在下李洛能,领教阁下高招。”过去把车二扶起,轻声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车二口角已渗出鲜血来,苦笑道:“可惜我学艺不精,竟然连人家一招都挡不住。”
    李洛能拍了拍他的头,孟綍如上来把他扶了下去。
    李洛能沉声道:“阁下好俊的身手。”
    冯克智哈哈笑道:“过奖过……”,猛见李洛能冷冰冰的眼神瞧来,心下发慌,把下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李洛能一抱拳道:“阁下请吧。”摆手晾式,正是劈拳的起手势。
    冯克智知道今日遇到了劲敌,不敢马虎,马步当胸,摆了个“一指定中原”。两人越靠越近,一近身便打在了一起。
    李洛能展开五行连环拳,或劈、或崩、或钻、或横,冯克智也是施展平生所学,毫不退让。
两人一搭手,便已经探知了对方深浅,竟是旗鼓相当。冯克智感觉李洛能的掌中有拳,拳中夹掌,拳掌交替,而股股内劲袭来,竟时时捉摸不到他攻向何方,一阵快攻弄得他倍感吃力。
    冯克智也非浪得虚名之人,武术根基牢固,一对铁掌的确练的炉火纯青,掌风阵阵,两人拳掌相交,竟时时发出金铁交接之声。
    冯克智一招“乌龙捣江”翻身直击向李洛能,李洛能向前一跨步,紧一招“回身狸猫上树”反身抽打。
    冯克智“七星摘月”外格下压,紧随“推窗望月”双掌按向李洛能胸口。李洛能见这一掌避无可避,危急中灵光一闪,斜身劈拳钻劲荡开冯克智双掌,变鹰捉为拍掌,一掌把冯克智推的向后倒退数步。
    冯克智一掌受挫,心中大急,正待运掌再战,只感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头脑一阵眩晕,明白自己已受了很重的内伤。
    李洛能收住势子,冷声道:“承认,承认。”
    冯克智想说句场面话,可是胸中如翻江倒海,阵阵气血上涌,头脑一晕,竟缓缓摔倒。
    李洛能见状忙上前扶住,众人齐力把他送到了医馆养伤。
    冯克智伤好后专门登门拜访,多谢李洛能手下留情。李洛能不仅赢得擂台的胜利,而且交了一个江湖朋友,其武艺超群,武德更是卓越,声望一时威振山西。
    山西富商请李洛护院者逐渐多了起来,孟綍如是个开明之人,便言明可让李洛能轮流在各家执守。
    这一日李洛能正赶上在富商武柏年家值夜,其公子便粘着李洛能教他武术。李洛能见公子长的可爱,又无事可做,便随手教了他一套五行拳,而这套五行拳小公子打的似是而非,但有一位吉安堂的车夫却在门缝中偷偷习练,合该了这一场师徒的缘份。
    在门缝中偷瞧李洛能授拳的正是那日打擂的车二,这车二乃太谷县桃园堡村人,从小喜爱拳棒,有些武术基础,见李洛能教小少爷练拳,便用心死记,没事时便潜心钻研,一日无事,喂过牲口,便把偷学来的五行拳法自行演练,练到高兴处,竟没发现身后站了一人。
    这站在身后的正是李洛能,李洛能见这车二演练的拳法正是师门五行拳,见这人动作迅猛,拳势强劲,不觉驻足细看。
    车二练完一套拳法,一转身正瞧见李洛能,忙俯身跪倒道:“李师傅恕罪。”
李洛能也是一愣,见这人竟是那日敢与冯克智打擂的少年,不觉问道:“车二,你这五行拳从何处习来?”
    车二知道自己犯了武家的大忌,低声道:“李师傅恕罪,不敢瞒您,是您教公子爷习武时,我偷学来的。”
    李洛能心中一动,叹一口气,把他扶起道:“难得你一片向武之心,从此以后你就正式跟着我学吧。”
    车二闻言心喜,忙连连跪拜道:“多谢师父成全,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李洛能忙搀扶起来他道:“你先起来,我暂时还不能收你为徒,我这一门规矩甚严,我需禀明了我的师父,师父答应我才能收你。”
    车二依然拜倒于地道:“不论师父收不收我,弟子当以师礼相拜。”李洛能哈哈大笑,可喜自己的拳学后继有人了。
    到孟綍如家,李洛能便把车二学拳的事告诉了孟綍如,孟綍如闻言笑道:“恭喜先生收了个好徒弟,我与令师也有些交情,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洛能闻言心喜,拱手道:“如何多谢东翁。”
    孟綍如隔日便与李洛能拜访戴龙邦,戴龙邦也甚开明,笑道:“你如今武术业已大成,完全有资格做人师父,这事我批准了,以后你可以广收门徒。”李洛能不料师父如此开明,忙跪下拜谢师恩。
    咸丰六年,在孟綍如主持下,李洛能正式收车二为弟子,孟綍如在写拜师帖时,为车二更名为永宏,字毅斋。
    从此以后,车永宏便跟随师父李洛能习拳,为改革心意拳为形意拳的发展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有一日,李洛能师徒二人在孟綍如先生的指引下来到“元顺昌”拜访朋友,元顺昌是家银号,在车间有很多化银匠剪元宝。车永宏毕竟是年轻人,便四处观望,不料脚下一滑,一下子撞到了一位剪元宝的师傅身上。
    那师傅吃了一惊,但身体竟然未动,白了一眼车永宏,喝道:“你小心些。”车永宏忙赔笑脸道歉。
    李洛能看在眼中,心中一震,仔细看了看剪元宝师傅的步势,心中似有所感。
回到住处,李洛能把车永宏找来道:“车二,你可记得日间你撞了一位老银匠师父的事。”
    车永宏虽改了名字,但李洛能依然叫其旧号,车永宏一愣,以为师父要怪罪自己,忙低头道:“弟子已经给他道过歉啦。”
    李洛能呵呵一笑道:“我没怪你,你可记得那老银匠被你突然一撞,身子可曾晃动?”
    车永宏心下一动,仔细思索,摇了摇头道:“那老银匠的确丝毫未动。”
    李洛能笑道:“也就是了,我看那银匠的步法神奇,我回来后反复思考,终于悟出了一套步法,这套步法不同于我教你的三才势,你且看看。”立即扎马给车永宏示范。
    车永宏见师父步法奇特也跟着学习,李洛能道:“你来攻我。”
    车永宏忙摆势向李洛能攻去,车永宏自从认了师父,昼夜用功,此时功夫已今非昔比,可是不论如何攻击,李洛能只是变换步法,车永宏竟是打不着。
    李洛能收势笑道:“你看好了,这套步法上肢与下肢相呼应,增强了技击性与实用性。”
    车永宏点头称是,于是师徒二人多方研论,因这套步法将人体分躯干、上肢、下肢三部分而名之为“三体式”,从此三体式的出现奠定了以后形意拳的发展。
    咸丰十一年,李洛能又收太谷人贺运亨、榆次人李广亨(时随父在太谷城内西大街“中兴正”经商)为徒。同治二年,李洛能加入太谷镖行,因忙于镖务,是年冬,便将弟子车毅斋托于师兄戴文雄栽培。同治五年,收直隶大兴人宋世荣(时随其父宋永禄在太谷经商)为徒。
    李洛能在山西太谷的十八年中经历了护院、传拳、保镖、改革创新(对心意拳)等几个历程。尤 其在心意拳的改革及形意拳的创新上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与汗水,为以后形意拳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御赐“神拳”
    同治六年,李洛能回转河北深县,为宏扬形意拳妙法,广收弟子,郭云深、刘奇兰、刘晓兰、刘元亨,白西园,贺运恒等皆来投。
    有河北武进士闻杨洛能威名,亲往与之交,见李洛能虽六十多岁,但丰神俊朗,双目炯炯有神,窃有不服,但苦于相交甚善,不好意思出手相搏。一日与李洛能谈笑于茶室,李师相送时,武进士有意试技,礼让李洛能先行,待其让过,忽然在后发难。
    李洛能早有防备,身形早起,腾空于室顶,安然落下,笑呵呵的望着武进士,武进士大惊,疑为邪术,李洛能笑道:“这非是邪术,尊下不知武术练到一定的程度,便会有神化之妙,这种境界非是你所知也。”
    武进士心悦诚服,入京时特报于恭亲王奕忻。奕忻为道光帝六子,咸丰帝的异母兄弟,他是晚清新式外交的开拓者,建议并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正式外交机关--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使清朝外交开始步入正轨并打开新局面。他积极出谋献策镇压太平天国起义,挽救清朝的危局,迎来同治中兴。
    这位王爷爱好武术,于是相邀李老进京切磋武技。李老便安排了徒弟,亲身前往,到得京城,与王爷相善,大开眼界后,王爷引荐李老觐见当时的皇帝。
    当时为我国的封建社会,皇帝是一国之君,万民敬仰,相见之日李洛能心下不禁紧张万分。
    行过大礼,同治皇帝问道:“素闻李老先生武艺超群,可否为朕演练一番。”
    李洛能笑道:“老朽练的拳不好看,皇上若想看,可找人试验一下。”
    奕忻王爷一听,心下大惊,只道李老不尊圣意,免不得圣意怪责,不禁高声喝道:“大胆”,又转身跪到皇帝面前道:“李洛能山野村夫,不懂规矩,还望皇上恕罪。”
    同治笑了笑道:“你想如何试验?”
    李洛能也吓了一跳,低声道:“万岁可挑选四名高手,小老儿可以让他们分别倒向东南西北。”
    同治闻言感觉有趣,笑道:“那好,我就差四个侍卫,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他们倒向东南西北。”吩咐一声,立时来了四个大内侍卫,团团把李洛能围在中间。
    四名侍卫同声大喝,同时扑向李洛能,但见李老猛然

旋转了一圈,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四名侍卫几乎同时倒向四方,正是分别倒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皇帝看的目瞪口呆,不禁赞口道:“这不是神拳吗?”
    王爷忙上前一拉李洛能,低声道:“还不叩头谢恩,谢万岁爷御赐封号。”
    李洛能如坠雾里,但忙磕头谢恩。
    同治皇帝哈哈大笑,道:“卿乃国术高手,此时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卿可愿为国家效力?”
    李洛能闻言一惊,心中挂念家乡的众弟子,忙叩请道:“老朽是一介武夫,只知习武种地,大字不识几个,如何堪当大任,何况老朽年老体衰,恐误了皇上大事。老朽不敢呀。”
    同治皇帝听他说的再理,也不强求,出的宫后,李老找了个借口便返回了老家,在家中课徒传艺,但“神拳”李洛能的大名却扬名宇内,与八卦拳之董海川,太极拳之杨露禅,鼎足而三,为心意拳、八卦拳、太极拳武术之领袖,威震整个武林。 

 

             形意拳传奇 郭云深传 续(3)

    
  
             第八章   夜访八卦开山祖  崩拳三胜焦洛夫
     郭云深日间领教了八卦掌的精妙,心中也甚欢喜,心下暗道:“素听师父说起董海川与杨露禅武功精妙,与他老人家齐名,杨露禅倒是不知,不过今日领教了董海川弟子的武艺,其拳法之精倒是不可小觑,却不知那董海川是何等样人。”唤来刚收的徒弟载廉、载纯相询,询问八卦掌始祖董海川的武功路数,载纯与载廉乃是皇室宗亲,见闻广博,便说起了他们所听到的关于八卦掌始祖董海川的事迹来。
董海川于咸丰五年入京,当时在宫中当差,可是因有人见董公夜间习武,担心其对皇上不利,是以预逐出宫门,恰巧肃亲王喜好武功,于是有人便荐入肃王府当差。
董海川每日夜间练武甚勤,被王府总管全亭凯瞧见,全亭凯略通武功,几次近身想接近董海川,竟连其身体都碰触不到,方知董海川武功深不可测,遂拜为师。
因肃亲王华丰喜好武术,所以每年都要举办比武盛会,这一年正好是华丰寿诞之日,肃王府格外热闹,拜寿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华丰又命人在府中搭了擂台,演武较技。
当时董海川负责上茶倒水,因人太多,比武场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正在此时忽闻肃亲王要茶水,无奈之下,董海川只得施展八步凌空之术,从众人的肩头上飞掠而过,到肃王爷面前献茶。这一举动当时就震惊当场,肃王爷虽知其会武术,却不料其武功如此之高,见状忍不住让他上擂台一试身手,这一下在场的武术高手全部败在其手,包括在肃王府中任总教头的沙回回,这沙回回见董海川武功深不可测,也立时便拜了董海川为师。
肃王府见董海川果然武艺卓绝,便任命董海川为肃王府总教师,封七品武职,护院总管,一时名动京师。后因缘遇外号杨无敌的杨氏太极拳宗师杨露禅,两人比武之下惺惺相惜,斗了个旗鼓相当,事后杨露禅言道:“我与董先生比武,只能算个平手,胜董先生很难。”可见其人武功之高。
后来,董海川在坊间收徒,其中便有善扑营教头尹福等六人来投,甚得董海川真传。
郭云深听后心喜,笑道:“这董海川即与杨露禅打个平手,那我若胜了他,岂不是在整个京城之中便无了对手?”
载廉、载纯闻言一愣,载纯更是劝解道:“师父还是小心些为妙,那董公虽近花甲之年,但功力愈纯,听闻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郭云深笑道:“此事我自有道理。”
到得晚上,郭云深换了夜行装,背上月牙剑,窜房跃脊,直奔肃王府而来。
到了肃王府外,郭云深瞧一下四周无人,施展轻身功法,直接跃上了墙头,但见府中灯火通明,楼阁亭台林立,院大宅深,也不知董海川住在何处。
府中戒备森严,侍卫提戈巡视,来往交替,竟是无法进入。郭云深正彷徨间,忽见对面房上有人影闪过。
郭云深一愣,趁守卫走开,忙飞身跃起,从后面悄悄跟在那黑衣人之后。前面的黑衣人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但这黑衣人似对王府内甚为熟悉,不仅很轻松的避开侍卫,而且对侍卫经过的时间也相当熟悉,侍卫没来他已经知道先行躲避,郭云深在其后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这黑衣人行到一处房上,忽然停住了脚步,郭云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细瞧,方见他眼睛直盯着他对面的房门,房中的灯还亮着,隐约有一个人影在灯下看书,却不知是何人。
这人很是沉的住气,待得三更已过,王府中的灯火已渐渐熄灭,只剩几盏长明灯及侍卫手中的灯笼还亮着,四更天过去,府中已渐渐沉寂了下来。
对面的黑影忽从房上跃到庭中,在庭中蹲立半晌不敢起身,似是害怕室中之人觉察。郭云深不知这人到底是何居心,也不相扰,在房上仔细瞧着黑衣人的动静。
这黑衣人慢慢起身,踮脚向房门靠近,猛从怀中取出兵刃,正要动手,忽听里面有人沉声道:“既然来了,就直接从门中进来吧。”这一声威严霸气十足,郭云深在房上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也不禁暗赞:“这人好强的警戒听力,在如此深夜,睡意十足的时候竟能分辨出来敌。”
那黑衣人闻言大惊,也不从门中进去,立时身子直接倒窜出去,往后便跑,只是跑得几步,便立即停下,只见对面正站着一人,背着双手,面色威严,双目射出两道精光,定定的看着他道:“你既然有心来杀我,为何不进门便想走了呢?”
郭云深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心下也不禁暗骇,知道那黑衣人刚动,房中便有一黑影窜出,其身法之快不亚于赛燕尾的轻功。
那黑衣人一见此人,万念俱灰,低声道:“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吧。”
出来的这人闻言一愣,转瞬大怒道:“原来是你这个畜牲,你想欺师灭祖吗?”
黑衣人知道这人认出了自己,把面罩扯下,跪在地上道:“师父恕罪,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望师父体谅。”
这人大喝道:“沙回回,本师待你不簿,你为何要来暗杀我,你说。”郭云深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日间载纯、载廉所说的关于董海川打败沙回回之事,心中疑道:“这人即是沙回回,又唤这出来的人为师,那此人应是董海川无疑了,却不知这沙回回为何却又深夜来刺杀他。”
出来的这人正是董海川,董海川现已六十多岁,但身体硬朗,不输于年少之人,身材高大魁伟,竟不见丝毫老态。
这沙回回哭道:“师父您那日战败了徒弟,使弟子在王府中颜面尽失,这些年来弟子备受外人耻笑,所以弟子心中气不过,一时迷了心窍,还望师父原谅。”说着头如捣蒜般向董海川赔罪。
董海川闻言一愣,心下也自了解他的苦衷,把他扶起道:“你先起来吧,你原来确是王府的总习教头,声名显赫,也怪为师当年太过年少轻狂,倒是让你吃了不少委屈。”
这沙回回哭笑道:“弟子现下明白了,只要师父肯谅解弟子,弟子万死不辞。”“辞”字一出,沙回回双掌齐出,向董海川腹部攻去。
两人相距盈不足尺,这一下沙回回又是蓄力而发,饶是董海川武功卓绝,这一下也始料不及。
但觉掌风扑面而来,董海川危急中不及多想,忙收腹沉气御力,这董海川乃是一代宗师,一身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棉花肚的功夫也是了得,可是这沙回回在其身边数年,自然深知其武功,在出掌之时,手中早已暗揣一把匕首,董海川只觉一阵刺痛,不禁怒急,喝道:“你竟然敢暗害我。”一记顺势掌把沙回回震飞了出去。
沙回回倒地后,嘴角已渗出鲜血来,他用衣袖擦一把血丝,嘿嘿冷笑道:“董海川,你不禁抢了我的风头,更让我颜面扫地,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食你之肉,饮你之血。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从背后抽出大刀,一步步向董海川逼去,恶狠狠的道:“今天就让我送你上西天。”一刀向董海川砍去。
董海川武功高强,可是遭了小人暗算,此时鲜血已从腹间流出,年老体衰,竟是已无法站稳脚跟。
董海川虽受重伤,但面不改色,沉声道:“不怕死,你就上来试试。”眼睛定定的看着沙回回。
沙回回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生起一丝惊惧,砍出的刀已停住,心中左右不定,也不知道是应该攻击还是撤走。
董海川心中知道,沙回回武功不弱,若是他全力攻向自己,自已此时倒也难防。沙回回虽被董海川气势所迫,但相恃时久,董海川必会流血气竭。
郭云深在房上早看的大怒,从房上跃下,喝道:“好个欺师灭祖的畜牲,还不快滚。”
董海川与沙回回俱是一愣,沙回回见郭云深直接朝自己走来,心中害怕,摸不清楚对方底细,横刀一摆,冷声道:“阁下何人?不要多管闲事。”
郭云深笑道:“可是你的事我却管定了。”月牙剑一出,“弓步劈剑”直向沙回回劈去。
沙回回不料对方说打就打,心中做鬼心虚,立时摆刀相迎,郭云深施展本门剑法,撩剑缠裹,立时把沙回回逼的手忙脚乱。
郭云深用剑逼开沙回回刀路,瞅准空门就是一掌。郭云深虽以崩拳名动天下,可是其五行拳也是不俗,这一掌似劈非劈,似横非横,立时把沙回回轰飞了出去。
沙回回本已受了董海川一掌,这掌再也消受不起,忙弹身飞上屋顶,直向王府外逃去。
董海川见郭云深仗义相救,正要询问郭云深何人,王府中忽传出一阵梆子铜锣声响,几名侍卫已叫喊着拿贼,向这边涌来。
郭云深怕暴露了自己,有理说不清,忙飞身上房,沿着原路逃出了王府。
到得第二日,郭云深便听闻,肃王府出了捉拿贼子沙回回的告示,几日后据闻沙回回已逃到了漠北,长久未在京城出现。后来又听闻这沙回回在漠北强奸杀人,犯了众怒,被迫又逃回京城,在京城被斩杀于西菜市口,这是后话。
郭云深知道董海川受了重伤,不适合比武,只待其伤好后再去与其切磋,恰好有家人来信,言道家中老父病故,忙急火火的赶回家中奔丧。
到的家中,家人已经料理完毕,只等其人到便立即发丧。郭云深想到自己一心求武,其父母全赖义兄及妻子照料,自己在膝下尽孝不多,心中实是愧对父母颇多,如今武功已大成,本指望有所成就好好尽孝,不料老父竟先行一步,郭云深心中气苦,竟是哭晕了多次。
出得丧后,忽然收到焦洛夫的挑战信,郭云深忽然想起三年前,似是有个外号鬼八卦焦洛夫的曾经与自己交过手,被其一记崩拳崩飞了出去。
郭云深每日气苦,暗悔未能在父母面前尽孝,这焦洛夫此时挑战,分明是看轻了自己,想趁自己思绪忙乱时打败自己,不禁心中有气,对传书人道:“你去告诉焦洛夫,这挑战书我接了,让他明天午时在村外的小树林相候,到时郭某一定到场。”
到了第二日,郭云深净了面,从妻子手中接过毛巾,擦一把脸,见妻子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很快回来。”
马玉兰替他整一整衣襟,苦笑道:“父亲死忌刚过,你又要与人比武,我们刚结婚时也是这样,我倒不是担心你,只是若长久如此,何时才是个头呀,万一你要是……。”
郭云深勉强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担心了,我以后与人比武多加小心也就是了。”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只留下一脸无奈的马玉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来到小树林,见焦洛夫已站在那里等他,看他样子,还和三年前一样,只是胡子长长了些。郭云深一抱拳道:“焦英雄,久违了。”
焦洛夫还了一礼,冷笑道:“多蒙阁下三年前赐教,焦某始终不得其解,为何一招便败在你手,这三年来焦某一直苦练功夫,想的就是为了与你一战。”
郭云深见他对武术很是痴迷,心中也自感动,不禁笑道:“焦朋友武功卓绝,郭某也甚钦佩,如今一战,不论输赢,我希望到此为止,你看如何?”
焦洛夫闻言一愣,想当年只一招便败在郭云深手下,如今三年已过,自己虽是苦练,但郭云深也未闲着,更闻其在京城活捉赛燕尾而被皇帝招见,可见其功夫也大有长进,一次论输赢倒真是不敢托大,不禁沉声道:“你我比过了再说。”
拿桩作势,一拳横肘在前,一拳横肘在后。郭云深见他这一招与形意拳中的马形倒是有些相象,但见他一高一低,步法沉稳,知道他应该是想用手臂的格法来破自己崩拳,顺道上步,一记崩拳直接向焦洛夫打去。
焦洛夫三年前败在郭云深崩拳之下,回去苦思三年,闭门谢客,一直苦练破郭云深崩拳的格法,所谓格法,其实就是双臂轮番下砸,经过三年磨练,焦洛夫一格之下已能断碗口粗的白蜡杆,其力道非同一般。
焦洛夫见郭云深右崩拳到,叫一声“来的好”,左臂猛的下砸,心下道:“郭云深看你不败在我的格法之下。”谁知郭云深这招是虚探,见他格臂下砸,忙收右崩,扭腰左崩拳正落在焦洛夫横肘护胸的右臂上。
郭云深一招打实,立时用发放力又把焦洛夫打飞了出去。
焦洛夫又是一招惨败,虽未受伤,知道郭云深手下留情,但心下懊恼,三年苦练化为乌有,不禁恶狠狠的瞪了郭云深一眼,恨声道:“郭云深,焦某还会再来的。”说罢转身便走。
郭云深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安慰,只得摇了摇头,踱步向家中行去。
焦洛夫又是一招败在郭云深手下,心中气苦无处发泄,施展格法,把路旁鸡蛋粗的小树尽数格断,气道:“我一定要打败他。”
走到一处小店,便让店家做份面条充饥,这小店很是简陋,墙面全用草席搭成,内中摆着两张桌子,在桌旁搭着一个灶台,灶中煮着汤水,在灶旁有张木台,上面放满了青菜及烧饭的器物。
这小店里外就店老板一人忙活,这店老板给焦洛夫下了面,正好来了三个人,让老板炒几样小菜,老板便拿了洗好的白菜、萝卜,在案上切剁。
焦洛夫见这老板菜刀一起一落,嘣嘣有声,白菜萝卜应声而断,心下一愣,不禁苦苦思索,面上肌肉一跳一动,显是想到了什么,心中十分激动,忽然站起,叫道:“好,我就废了你的崩拳。”激动之余,他所坐的桌子竟被他一掌拍断,引得众人莫名的看着他发愣。
第二日,焦洛夫又把郭云深约到了小树林中,冷笑道:“郭云深,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
郭云深一愣,心下甚感奇怪,面上却故意哈哈大笑道:“鬼子焦,你又想到了什么没用的玩意,拿来试试吧。”
焦洛夫也不答话,冷笑道:“哼,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这次我让你先进招。”
郭云深闻言更是心奇,沉声道:“好,那我领教高招。”又是一记右崩拳崩出。
焦洛夫见郭云深崩拳向自己前胸打到,不往下横格,反挑臂上迎。郭云深一惊,忙回臂换拳,一记左崩拳崩在了焦洛夫胸口,焦洛但感这一拳如澎湃汹涌的巨浪般扑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如同墙倒山塌,焦洛夫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郭云深情急出拳,这一下没用发放力,见状忙过去扶住焦洛夫。
焦洛夫深吸一口气,嘴角已流出血来。焦洛夫屡次与人比武,从无败绩,不料竟接二连三次败在郭云深崩拳之下,不禁收起狂傲姿态,挣扎着起身,向郭云深深施一礼道:“郭兄武艺超群,在下已心服口服。”
不禁喟然长叹,竖起拇指,赞道:“好崩拳!好崩拳呀。”撕开衣袖,露出臂上绑束的利刃。
郭云深一见已是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若是崩拳崩出,他用臂膀迎上,那利刃立时便会废了自己的拳臂,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焦洛夫长拜在地道:“郭兄,我一时鬼迷心窍,差一点害了郭兄半世英名,幸错未铸成,但焦某武德尽失,愿杀愿剐请郭兄发落。”
郭云深把他扶起,笑道:“焦兄言重了,焦兄功夫也是不弱,以后勤加练习,何愁不超过云深,还望焦兄以后多加练习,不要荒废,以后我们还可时常切磋。”
焦洛夫闻言感动,摆手道:“郭兄不愧李老先生高足,德艺双全,实在难得,焦某更是惭愧,以后还望郭兄多多提点。”
郭云深哈哈大笑,拉了焦洛夫的手一起向家中走去,两人从此结为武林好友,而三胜焦洛夫的事迹在武林中广为流传,郭云深更是名声大震。

        第九章 形意门中添新丁  肃王府中结金兰

      
      郭云深在家中日久,便想去拜访结拜大哥刘奇兰,刚到刘府,便闻内中呼喝有声,管家见郭云深前来,忙上前问好,郭云深笑道:“大哥可在家中?”
管家笑道:“真是不巧,大爷去拜访一位朋友,说了晌午才能回来。”
郭云深笑道:“不妨,我等他回来。”又问道:“是谁在院内练武,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
管家笑道:“是大爷收的几位徒弟,大爷一不在家,这帮小子就撒欢了。”
郭云深闻言大喜道:“大哥收了几位高足?”
管家回道:“有五六个。”
郭云深笑道:“你不用陪我了,我过去看看。”
走到演武厅,果见有五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一起嬉戏,其中领头的是个俊秀的少年,正在使动单刀与其余四个使短棍的少年对打。
郭云深见这少年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很是惹人喜爱,不禁笑道:“练的不成个样子,大咋呼小叫就能打败敌人吗?”
五个少年立时停了手,其中领头的少年见陌生人打了他们的兴头,不禁大气,怒道:“你是何人?”
郭云深暗自一笑,面上却正色道:“我是来找你们师父比武的。”
五人一愣,领头少年闻言更恼,气道:“看样阁下功夫很好了,既然师父还未回来,那我就替师出战,还请阁下多多请教。”摆了个六合刀起手势。
郭云深见这少年性子倒急,有些自己以前的影子,起了惜才之意,不禁想打打他的嚣张性子,斜眼看到墙角堆的玉米秸杆,过去拿了一根硬朗些的,撸去叶子,笑道:“也好,我就用这个教训教训你这后辈。”
这少年见郭云深看轻了自己,心中不禁大怒,冷声道:“也好,我就领教阁下高招。”也不客气,进步连进三刀向郭云深当头砍去。
郭云深笑呵呵的只避不进,这少年三刀未果,竟沾不到郭云深的衣角,不禁大怒道:“你只一味闪避,为何不进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郭云深笑道:“呵呵,我要是一进招,可就要打着你屁股了。”秸杆一引,少年立时用刀去磕,郭云深回收变式,立时啪的一声打在了少年的屁股上。
少年大气,箭步进刀,直向郭云深当胸劈到,郭云深哈哈大笑,秸杆一转,立时拔了他一个跟头。
这少年年少气盛,竟毫不气馁,反而是越战越勇,起身便立即摆刀向郭云深左劈右砍。郭云深见他性格刚烈,心中竟自喜欢,见他刀到,秸杆压下刀背,顺势欺近,用个巧劲一压这少年脖颈,这少年立时又倒在地上。
郭云深哈哈大笑,等那少年一起身,郭云深便拨愣他一个跟头,这少年气苦,知道遇到了高人,已收了狂傲之态,再不起身,反而把刀一扔,坐在了地上。
郭云深见状大笑道:“怎么了?认输了吗?怎么让我打的起不来了吗?”
这少年低声道:“我认输了,是我学艺不精,反正起来也让你打倒,索性不起来了。”
郭云深正待说话,只听门外一人大笑道:“存义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你们郭师叔。”
郭云深不用回头,已知大哥刘奇兰回来了,忙回头道:“大哥回来了,呵呵,我与你的高徒闹着玩了几下,你可不要见怪。”
刘奇兰正待说话,那被叫作存义的少年忙从地上站起,抖一下衣服,过来拜倒在郭云深身边道:“原来是郭师叔,俺早就听说师叔大名了,还请郭师叔以后多多赐教。”
刘奇兰笑道:“这孩子早就佩服的你五体投体,一直想见见你,正好你回来了,有空也替我多教教他们。”
从此郭云深有空便指点刘奇兰的这几位徒弟,而这位叫存义的少年因得刘奇兰亲授,又得郭云深指教,深得形意拳妙谛,后来在江湖中更是闯出了不小的万儿,正是江湖人称“单刀李”的形意拳大师李存义。
郭云深与刘奇兰谈到了在京城中所发生的事情,当说到夜访肃王府时,刘奇兰也忍不住好奇,笑道:“有空我也想去会会这位与师父齐名的八卦掌始祖。”
郭云深闻言心喜道:“这正好,大哥反正在家也是无事,不如与我一道往京城走一遭,一来去见识一下京城繁华,二来我们一起去会会董海川先生。”
刘奇兰拍手称好,于是打点行装,与郭云深一起向京城出发。
到得京城,郭云深先领着刘奇兰游玩了几天,打听得董海川伤势已好,便与刘奇兰一起洁衣前往肃王府拜访。
当时董公正领着几名弟子在府中操练,忽有门下通禀,言道:“形意拳李洛能门下弟子郭云深与刘奇兰前来拜见总管,现有挑战书一封,请总管亲阅。”
董公闻言心下一愣,低声道:“这郭云深最近倒是锋芒肆露,智擒飞贼赛燕尾的事情轰动了京城,相信有两下子,这刘奇兰是何人可未听说过,既然他们前来挑战,那就请他们到这里来吧。”
在王府家丁的引领下,刘奇兰与郭云深很快来到了肃王府中的练拳场。刘奇兰是第一次见董海川,见董海川身材伟岸,虽已花甲有些发福,但身正体健,不禁口中赞叹一声“好”,心道:“果然不愧是大家风范。”
董海川笑吟吟的看着来挑战的形意拳两位高手,但见刘奇兰一身白衣,虽到中年,但面貌白净,长身玉立,不禁心下一动“好个俊秀的人儿”。再看郭云深,一双小眼微眯,但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精悍之气,貌似在哪见过,不禁心下大喜,抱拳道:“早闻郭云深大名,听闻我六个徒儿也折其手,但不知是哪一位?”
郭云深闻言一愣,哈哈大笑道:“晚辈正是郭云深,这是我大哥刘奇兰,人送外号‘白衣圣手’。”
刘奇兰忙过来行礼,按江湖规矩,董海川成名已久,与其师李洛能齐名,郭刘二人属晚辈,立时执晚辈之礼相见了。
董海川命人上了茶,刘奇兰笑道:“以董公刚才之意,愚弟云深好象得罪了令徒,愚弟年少气盛,还望董公不要见怪。
董海川笑道:“刘先生客气了,我与郭先生一见如故,却不知道在何处见过?”
郭云深笑道:“董公好眼力,晚辈与董公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此处不远董公寝处那一夜,有猫儿惊了董公,晚辈正好看见,是晚辈协助董公吓跑了猫儿,还望董公恕罪。”
董海川闻言一怔,方想起沙回回偷袭自己那回,不觉起身拉了郭云深的手道:“原来那晚的夜行人是足下,哈哈,多谢郭先生援手了。”
郭云深闻言忙躬身道:“老前辈不见怪晚辈已经承情,当时云深只是凑巧了而已,董公不问责晚辈夜闯之罪已是大量,岂敢再与前辈邀功。”
董海川忙双手相扶,一扶之下,心下已然探知郭云深功力,心下更喜,笑道:“郭兄弟客气,你我一见如故,何来那么多江湖礼节,你们与我兄弟相称就是。”
原来郭云深在董海川来扶自己之前,双手已暗含了功力,但觉双臂一沉,竟是沉不下去,两人一较力,竟是难分高下,不觉心下叹服,闻董海川之言,忙笑道:“前辈客气了,晚辈等末学后辈,岂敢坏了江湖规矩”。
三人正待续话,手下来报道:“王爷听说来了两位挑战的高手,想来看看热闹,已经移驾这边来了。
三人一愣,董公一笑,知道这位肃王爷喜欢热闹,笑道:“你们快去准备香茗,随时准备侍候王爷。”下人领命,自去安排,不多时,只听庭外一阵爽朗大笑,肃王爷大笑着走了进来。
三人忙施大礼,肃王爷笑着拉起董海川笑道:“我听说郭云深来向你挑战,本王早听说郭义士大名,所以忍不住想过来瞧下热闹,却不知道哪位是郭义士?”
郭云深忙抱拳施礼道:“草民就是郭云深,郭云深叩见王爷。”
肃王爷忙拉起他道:“果然仪表非凡,露禅那阵也是如你这般,来与董公较技,两人不分伯仲,却不知道你与董公技艺如何,即是要比,可否请本王作个中间裁定之人。”
董海川笑道:“我与这两位一见如故,这比武说来好听,却是拳脚无眼,伤了谁也不好,我看我们意气相投,不如结为金兰的好。”
刘奇兰闻言忙起身道:“董公名声饮誉天下,是前辈,晚辈等如何造次。”这董海川早已名动江湖,身份崇高,他一见郭刘二人已经起了惺惺相惜之态,他肯降下辈份与他二人结义,这在武林中是何等的荣耀,但郭云深却不领情,笑道:“董公看的起我们兄弟,是我们兄弟的造化,可是郭某来此就是为了领略董公的八卦掌法,如要结义,也要比试完了再说不迟。”
这几句话说将出来,无疑是驳了董海川的面子,董海川心下也不觉微气,刘奇兰明白郭云深秉性,自也不愿多说什么,肃王爷却笑道:“好!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到黄河不死心呀,即如此,董公就与他比试一下又何妨。”
董海川心下也暗道:“我若一意推诿,反倒显得我怕了他们,也好,那就试试他的深浅。”笑道:“即如此,一切全听王爷吩咐便是。”
郭云深心喜,笑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抱拳礼道:“郭某外面相候,董公请。”一挽衣袖,大踏步向外行去。
董海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与王爷一起走到当院,郭云深也不客气,又一声请,凝神提气,已在院中拉开了三体式。
董海川见他气定神闲,知道是个高手,心下也不禁涉猎心喜,想起当年与杨露禅一战,今日貌似重演,不觉高声道:“好,那董某就会会你的半步崩拳。”摆掌亮式,笑道:“你先来吧。”
郭云深知道他是前辈高人,也不客气,直接一记崩拳向董海川崩到。郭云深最得意的便是这崩拳,有多少著名拳师都败在这一式之下,若被这崩拳崩到,可把人打开丈把远。
董海川知道厉害,一个转身背后插掌,竟是一下子化解他的成名绝艺,郭云深知道遇到了对手,打起精神,展右肘劈左拳,忽燕形燕子抄水,又龙形蛰龙升天。
郭云深形意拳已尽得李洛能真传,世人只知其半步崩拳的威力,却不知他在其他四行及十二形拳中也有独到之处,两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立时掌来拳往打在一处,直看的肃王爷连声叫好,刘奇兰也是看的如醉如痴。
这一战从中午一直打到了黄昏,郭云深年少气盛,董海川心中起了惺惺相惜之意,自是不愿下重手,可时间一久董海川年老体衰,不禁展开生平所学,把郭云深逼的退了两三步。郭云深一与董公交手,便已探知董公武功修为的确深不可测,董公手下留情他也知晓,所以也并未狠下重手,但董公这一尽全力,自己立时逼的连连后退,不觉激起了心中的狂傲之态,猛的一个回身狸猫上树,紧随一个劈拳向董公打到,董公立时用八卦步避开,回身还了一掌。肃王爷在旁看的惊险,心中对两人也甚是佩服,起了爱才之心,深怕伤了其中一位,不觉朗声道:“两位都是武学奇才,请先歇下手,今日天已晚了,明日再比不迟。”
董郭两人闻言忙收手退出圈外,董海川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郭云深,果然名不虚传。”
郭云深也抱拳道:“董公年纪虽老,拳力却胜壮年,郭某钦佩的紧。”两人相视大笑,肃王爷也大笑道:“你们两位不用客气了,我看你们旗鼓相当,不如义结金兰的好,还好多了一个朋友。”
郭云深一愣,道:“董公与吾师齐名,我与董公比较起来理属晚辈,这何以敢当。”
董海川为人随和,过去拉了郭云深的手道:“呵呵,我说了我与你们二位一见如故,承王爷美意,我们就拜为异姓兄弟岂不更亲,难道郭兄弟嫌弃小老儿不成?”
郭云深见董公为人和善,如再推诿有故作之嫌弃,忙拱手道:“如此,晚辈礼越了。”当晚,在肃亲王的鉴证下,董海川、刘奇兰、郭云深结拜为异姓兄弟,大家心中高兴,晚宴很晚才结束。
接连两日郭云深与董海川均白日切磋,晚间三人便抵足而谈,三人关系即近,又都是武学高手,言谈甚欢,立时发现形意拳与八卦掌有很多相通之处,这一结拜不要紧,竟然名垂青史,致使形意拳与八卦掌相互融合,一时传为武林佳话,这也就是形意、八卦不分家的原由。
后来李存义与程廷华等又在一起结拜,使形意拳与八卦掌相辅相成,合为一门,习练形意拳者以八卦掌做调剂,自无偏刚偏进之弊;习八卦掌者,以形意拳做辅佐,刚柔相济,有攻坚克锐之能,是以后来又有形意八卦掌或八卦形意拳传世。

              形意拳传奇 郭云深传 续(5)
              第十章   官场失意回故里  潜修形意留真意
      载纯与载廉既然已经拜了郭云深为师,便对郭云深的事格外上心,给郭云深谋了个官职。一日郭云深押解官资货物经过一个小县,闻听手下道:“郭大人,这县中听闻有一个阎老爷,功夫很是霸道,听说过往客商过路都要投帖拜望,否则必有大祸,我看我们还是礼全些的好,省得招惹麻烦。”
郭云深笑道:“哈哈,我们运的是官家物资,他还敢劫了不成,难道他不怕王法吗?我们直接过去就是”。
过了这小县倒也平安无事,可是一出了县城,忽然从后面围上来近一百多名大汉。郭云深一见当先一人干瘦异常,手中拿着一把宝剑,不觉抱拳道:“请问阁下贵姓,不知劫住在下的去路做什么?”
干瘦老者仰天大笑道:“小子,你是外来人吗?不知道过本县要给我们阎老爷投拜帖吗?这是规矩,如何能让你一个人坏了多年的规矩。”
郭云深见他们人多,笑道:“难道你们连官家的货物也敢劫吗?就不怕大清的王法。”
干瘦老者哈哈大笑道:“在这里,我们阎家就是王法,小的们,把货物给我取了。”手下一百多大汉立时拥向前持刀强抢。
众护卫立时摆刀相迎,郭云深见他们手执兵刃,敌众我寡,如若打斗起来,自己下属肯定吃亏,不禁冷笑道:“好,你们把刀都收起来,让他们拿走便是。”
众官兵闻言立时闪在一旁,任由他们把官资取走,干瘦老者以为郭云深怕了他们,哈哈一阵大笑,带人扬长而去。
众官兵围拢过来道:“大人,我们丢了物资是要杀头的,这可如何是好?”
郭云深笑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安排,我们今天且去县上住一晚,明天我自有道理。”众人见郭云深很是自信,立时一起涌向县城投店。
第二日,郭云深写了拜帖,感觉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己先前失了礼数确实不该,把礼数补全了,人家自然会把货物送还回来。立时带了几名官兵,带了拜帖与礼物问明了阎府,投帖而来。
这阎家在这县城中很有威名,连县太爷对阎家也是忌惮三分,接到郭云深投来的拜帖,阎老大哈哈大笑道:“早听说郭云深武艺高强,来到我们的地盘还不是乖乖的投帖来拜。”
站在阎老大身边的干瘦老者正是前日截取郭云深货物的老者,是阎府的管家,不禁打躬笑道:“呵呵,老爷威名早播,那郭云深在老爷威名之下,如何敢不服软,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谅他郭云深有通天本事,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也不敢胡来。”
阎老大笑了笑,捋着颌下的山羊胡须点头道:“不错,他既然来了,我定要挫挫他的锐气,你去把他请到演武场,我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阎府管家笑着点了点头,来到前厅对郭云深道:“姓郭的,你随我来,我们老爷在演武场等着你。”
郭云深一愣,疑道:“我来者是客,他为何却在演武场等我?”心下以为是本地的规矩,笑道:“那有劳带路。”
穿厅过房,来到后院的演武场,见一老者小衣襟短打扮,已经站立在当院,郭云深心头一愣,知道这老者必是阎姓武者,在此相见必是要试自己功夫,不觉抱拳道:“老前辈请了,我偶路此处,不想坏了前辈规矩,今日特带了簿礼请罪,还望老前辈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把官资交还晚辈,晚辈也好回京交差。”
阎老大哈哈大笑道:“礼物我收了,可是既然你来了,我要称称你的斤两,看看你的半步崩拳如何打遍天下,如何把老夫打倒,我先要煞煞你的狂妄。”
郭云深一愣,见这老者身材魁伟,红光满面,可是言语咄咄逼人,眼中精光流转,知道不好相与,不禁笑道:“老前辈武林前辈,晚辈何敢与您老交手,还希望前辈息事宁人,原谅了晚辈,晚辈也好早些交差了事,完事后,有空一定再来拜访前辈。”
阎老大闻言更怒,心道:“原来这小子一味忍让,是怕我吃了他的贷物,无法交差,事后还想找回场子。”不觉怒气道:“物资你可放心,只要你打赢了我,我悉数送还,择日不如撞日,不用以后再来领教,现在就放马过来吧。”
郭云深一愣,知道阎姓武者领会错了自己意思,不觉抱拳道:“前辈息怒,拳脚无眼,两人交手必有误伤。”
阎老大闻言更怒,冷笑道:“你是怕误伤了老夫,还是怕老夫误伤了你。”
郭云深见越说越僵,不觉笑道:“前辈火气炽盛,晚辈有空再来拜访。”转身便想离去,刚转身便被阎府的家丁呼啦围了上来。
阎老大哈哈大笑道:“你既然已经来到我的府上,岂容你这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郭云深见这阎姓武者不依不挠,知道不能善了,冷声道:“前辈不要逼人太甚,就凭你这几个人还困不住郭某,我是怕误伤打伤了你,你若想比武可以,你可敢依我三件事吗?”
阎姓武者闻言更怒,恨声道:“好,你且说来。”
郭云深转身正对他道:“第一,先让我的人把官资运走,误了时辰,我担当不起,第二要想比武,你须找几位见证人,第三,我们比武须立下字据,打死打伤勿论,这三条你可敢依吗?”
阎老大冷笑道:“好,这三条都依你。”吩咐管家去请他的三位朋友,这三位朋友都是武林中人,均是他的知交好友。
郭云深见事已至此,只得让他们去叫了他带来的人,让他们回店中搬回车马,先护送官资回京覆命。
一切布置停当,阎老大的三位挚友也已经到场,三人对阎老大的武艺很是钦佩,对他很是自信,于是都愿甘当证人,让两人签订了生死文书。
郭云深见事到如今,也无良策,笑道:“即如此,请前辈出招吧。”
阎老大冷哼一声,竟不客气,一记开山掌直接向郭云深扑来,郭云深瞅准来势,弓步向前崩拳一下子把阎老大扑飞了出去。
阎姓武者毕竟年老体衰,郭云深虽用的发放力,可是他在落地时却没能立住脚跟,竟是一跤跌坐在地上。
众人一愣,阎老大也是一惊,只道是自己一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立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喝道:“再来,一招双峰贯耳,直向郭云深双耳太阳穴打去,郭云深也不让步,又是一记崩拳,把阎老大弹飞了出去。
这次阎老大借势消力,幸好没有摔在地上,郭云深抱拳笑道:“前辈承让了。”转身便走。
阎老大见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以后威名何在,不觉急了眼,怒道:“想走哪那么容易,你我签了生死文书,今天就必须有一个人死在这儿。”三名见证人见事不好,忙上前解劝,那阎老大如何肯依,对郭云深辱骂道:“你们也不必解劝,他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学了点三脚毛功夫就出来混世,难道我还怕了他,小子,今天除非你把我放倒在这,否则我必杀了你。”
郭云深本来处处忍让,可是这阎老大太过嚣张,激起了郭云深好胜之心,气道:“好,既然如此,你就放马过来吧,我若怕了你就不是我郭云深。”
阎老大也激起了强胜之心,大喝道:“好”,把众人推开,如疯了一般冲向郭云深,郭云深一记崩拳打出,立即闪身急退,转身便走,众人一惊,见阎姓武者呆立在原地未动,不明所以,其中一名好友上前一探鼻息,不禁惊愕道:“不好,快抓住郭云深,阎公让他打死了。”
郭云深跑到京城,向载纯与载廉说起此事,载廉惊呼道:“师父惹了大祸了,生死文书在官府中根本就不合法,恐怕吏部要问罪。”
载纯更是愣道:“师父快些离开的好。”载廉则低叹道:“如今师父已有官命在身,岂能逃脱,我看还是认罪伏法的好,谅那小小县令也不敢为难了师父。”
郭云深一愣,叹道:“也罢,我去领罪便是。”只留下一脸愕然的载纯、载廉。
郭云深回到县城伏罪,幸好县太爷知道郭云深威名,也知道郭云深有皇亲国戚的弟子,不敢为难他,也未关进监牢,而是让他住在官府后花园的小房中,每天送衣送吃的供养了起来。
阎家听说了此事,便与人商议,重金从外地请了几个杀手,准备把郭云深杀了报仇。
一日,郭云深在后花园中饮酒烦闷,忽听身后破空之声传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连忙躲开,白光一闪,一只飞镖已铮的一声钉在园中凉亭的柱子上。
郭云深大怒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有本事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立时又有五六支飞镖向他打来。
郭云深翻身躲开,开口大骂道:“到底是何方鼠辈,敢暗害你家大爷?”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买你的命,郭大爷不用客气,我们本来就是鼠辈,只要能杀了你便是完成了任务。”
郭云深闻言明白了过来,拾起地上一支飞镖,衬着月光发出青冷的光芒,凑到鼻端一闻竟是涂了毒药,郭云深大气,向发声处掷去,人影一晃,一条人影已经拔地而起。
郭云深一个箭步向黑影冲去,一记崩拳打在了那人后背,那人一声闷哼就倒在了地上。郭云深含怒而发,这招自是不留情面,此人自是在一招间便赴了黄泉。
郭云深哈哈大笑,三点寒星分从不同方向射了过来。
郭云深瞅准方位,一个滚躲过暗器,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向一个方向扑去。
躲在暗处的杀手一惊,从地上跃起正待逃跑,郭云深猛听身后急响,忙扑倒在地,喂毒的飞镖直接钉在了跃起的杀手身上,指着郭云深晃了几晃,七窍流血而亡。
郭云深大笑道:“你们杀不了郭某,又何必相残同伴。”
杀手知道郭云深摸清了他们藏身的地点,从暗影处走出来,冷声道:“果然名不虚传,既然被你识破,我们与你拼了就是。”各摆单刀,从两面掩杀了过来。
郭云深眼中精光一闪,喝道:“来的好,爷就让你们与他二人一同做伴。”身形一动,左劈拳右崩拳,立时把两人打倒在地,只因郭云深想留活口,崩拳留了些力道,所以被其劈拳劈到的那人立时殒命,而另一人则倒地不起,竟一时未死。
郭云深踏住他的后背,冷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可是那阎姓府中?”
杀手冷笑一声,一歪头竟是吞药自杀而亡,郭云深叹声道:“果然是好汉子。”也不理会,负手回房歇息。
第二天县太爷知道了此事,忙赶来给郭云深陪罪,郭云深哈哈大笑着回房,冷声道“
一县之衙,如何会没有差役守护。”只留下怔在当下的县太爷。
其手下差役道:“大人,这些尸体如何处置?”县太爷冷喝道:“直接拖出去埋了,难道还要让你戴孝陪葬呀。”拂袖离去,差役低声道:“是你收了阎家银子,事情没做成,却拿我们出气。”吩咐众人一起把杀手尸体搬去掩埋了事。
经此一劫,郭云深无心官场,刑满后也不去京城,径直回到了深县老家。回到老家后,郭云深慢慢敛去昔日锋芒,不分寒暑,苦深形意,闲时便去拜访师父李洛能,与众师兄弟切磋武艺。
郭云深武功本已大成,刘晓兰见他并身边并无弟子,便把徒弟刘纬祥、陈凤高介绍给郭云深,让他们给郭云深执弟子之礼。
郭云深晚年得子,很是欣慰,给儿子取名为深,正暗合郭云深的名字,次年又得女儿郭彩阁,从此郭云深便在家教子女习武,不问时事。
光阴飞转,数年后儿女长大成人,郭云深见儿子龙马精神,每日骑马嬉戏,心下很是高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日郭深骑马脱缰,竟摔落马下而亡,夫妻二人异常悲痛,正好闻隔壁庄上有一李姓人家添丁却无力养活,其夫妻便让人去把其子抱来抚养,取名郭圆,字彦明,乃是事事圆通之意,又有圆润之意,暗合其润身健康,算是解了夫妻二人思子之痛。
后郭云深受刘晓兰先生之约,赶往易州西陵教拳,西陵总管谭崇杰喜欢武术,见状便命自己的侍卫张品斋从郭云深先生学,并拨一份薪饷给郭云深先生,同年又收直隶涞水县人李奎垣、直隶定县人许占鳌等为徒,后又拜访其同门白西园,又力邀刘奇兰同赴西陵教拳,立时形意拳名家齐聚西陵,山西宋世荣听闻形意拳高手云集西陵,也自赶到西陵开了个钟表铺,与郭云深等相见,形意门中弟子立时倍增,许多名家一起钻研,“一家从师百家学艺”的形意门氛围,使形意拳发展到了极高境界。
时有直隶新安县人李镜斋先生闻得郭云深之名前来拜望,郭云深早闻其李孝廉之名,只是不知为何前来拜访,忙差徒弟侍茶请为座上宾。
李镜斋先生是位六十多岁的饱儒学士,见到郭云深便拱手道:“早闻郭先生大名,今日特来拜望。”
郭云深见李镜斋老先生羽扇纶巾,一团和气,心下暗自欢喜,不觉离座拱手道:“我也久闻李孝廉之名,只是无缘拜会,却不知老教授上门来可有要紧事?”
李镜斋笑道:“老朽治学穷其一生,早年一直仰慕国术文化,只是无有师缘,心下十分懊悔,如今年老体衰,很想圆这早年的梦想,所以特来拜访。如今依然老矣,不敢再过分奢望,只是愿听先生谈及国术轶事,余下心愿足矣,不知先生可赐教否?”
郭云深闻言一惊,心下暗自佩服,心道:“这老孝廉有此习武之心真是难得!”不觉正色道:“先生说哪里话,像您老如此年纪,还有倾武之心实在难得,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相谈甚欢,每日李镜斋先生便至郭云深家中听他谈及江湖中的轶事传闻,乐此不疲,说到兴头处,郭云深便叫来弟子与他试手观看,李镜斋先生每每看的手舞足蹈,浑不象六十多岁的老人,有时讲手,李镜斋竟能暗通其意,竟是深得拳理奥意。
郭云深见他体轻身健,悟性颇高,浑不若花甲之年,笑道:“先生若喜欢何不让我引荐你到恩师门下。”这本是玩笑之言,李镜斋先生却正色道:“先生说话当真?”
郭云深一愣,道:“先生真有此意?”
李镜斋道:“若能得拜能然先生为师,其愿死而无憾。”
郭云深见李镜斋先生郑重其事,不似玩笑,也正色道:“好,即如此我禀过恩师,让他老人家定夺。”
虽未识李洛能,但李镜斋早闻其名,心下仰慕已久,于是在郭云深的引荐下,李镜斋先生以六十三岁高龄而得拜李洛能先生为师。
倏忽数载,李镜斋先生在李洛能处习拳十载,在七十余岁时终于悟通拳理,得形意拳真髓,至此方知形意拳之理与儒学并行不悖,合而为一,渐达大成臻化入境。李镜斋与郭云深相交甚善,相互切磋,共钻拳术,建立了深厚的同门之谊。在和同门相互的交流中,两人对形意拳术认真研讨,反复推敲,把形意拳理法推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大胆改陈恩师李洛能的“四练三化一还”为“三练两化一还、三易、三劲”,即:“一练精化气,二练气化神,三练神还虚”;三易、即三步功夫之说:“一易骨,二易筋,三易髓”;三种劲法:“一明劲,二暗劲,三化劲”。 
    郭云深在李镜斋先生的帮助下,得形意拳之精涵,撰写出了《解说形意拳经》,后此书稿郭云深交给了缠绕膝下八年的徒孙孙禄堂,成就了一代虎头太保赛活猴。李镜斋先生得形意拳后至八十岁而终,不得不说是形意拳内家养生之妙。

                        七侠演技结金兰(原创)


  李存义回家小聚,忽一日尹福、程廷华、周明泰、耿继善、张占魁一起联袂来访,李存义十分惊喜,知他们刚从恩师刘奇兰处过来,便摆上酒席,一起吃酒研拳。
  席间几人先斟满酒,先敬先师董海川,然后才开始相互敬酒,席间,周明泰笑道:“早听闻你哥两个去董公那习得了八卦掌,今天哥几个都在,可否给我们演练一番,让我们也学习一下。”
  张占魁笑道:“周师兄,你这话不是要兄弟难看呵,我才刚拜入师门,董师就仙逝了,我那几下子可不敢献丑。”
  李存义笑道:“我看呀,还是你去走一趟形意拳给尹师兄及程师兄看看,然后让他们走几趟八卦掌,说到八卦,有两个大家在此,你还怕饱不了眼福。”
  周明泰大笑道:“好,却不知两位师兄如何说?”
  尹福笑道:“你若练的好,我们自是义不容辞,肯定要过过场子,你要是练不好,我们可不愿意看呵。”
  耿继善笑道:“周师兄,看到没,尹师兄可是要看你看家本事哦。”
  程廷华笑道:“两位师兄不用客气,向闻形意拳功夫高深莫测,存义我们时常交手,还没有见过两位的功夫,今日正好,我们就相互切磋交流一番吧。”
  周明泰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程师兄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走一趟连环八式吧。”众人轰然叫好。
  周明泰紧一下衣服,起身走到空地,向众人一抱拳,深吸一口气,如行云流水般打了一套连环八式拳。
  周明泰在形意拳传人中也是大大的有名,他所演练的这套八式拳,结构紧凑,动作简短,尹福见周明泰这套拳劲吐如浪,明暗劲绞合,但见他急如风,快如箭,打到还嫌慢,其步法直进直回,但很有趟泥步的特点,心中不禁一动,而程廷华已忍不住叫起好来。
  周明泰一趟拳打完,程廷华笑道:“我忽然发现真如恩师所说,他与郭师叔比试后便言形意八卦有很多相通之处,今日一见,甚有感悟,如能把八卦形意熔为一炉,其术必有独到之处。”
  尹福也点头道:“不错,我也被周师兄拳法惹的技痒,我也献丑,来一套老八掌,请各位指正。”把裘皮大衣一脱,走到空地处,向众人一抱拳,因董海川去世后,让尹福接替了八卦掌掌门之位,所以众人忙起身回抱拳礼。
  尹福微一点头,神气内敛,两手一抄,直腕沉肘,已变为他的的特有掌型牛舌掌。
  八卦老八掌李存义及张占魁均已习练,老八掌是由八个基本动作组成,是八卦掌最古老,最重要,最实用的掌法,很多八卦掌均由此洐生而成,所以老八掌又称为八母掌。
  但见尹福推托带领、搬扣劈进、穿闪截拦、拧翻走转、刁缠捋钻、按摇撞踏、粘粘连随,招招劲力直透,冷脆干练。身如游龙,步法自然,身随步动,掌随身变,真是周身一动无有不动,拧旋走转似流水,上下翻动如骄龙。
  一套老八掌演示完毕,众人立时响起热烈掌声。
  李存义翘起大拇指道:“尹师兄不愧是一派掌门,这套老八掌兄弟也学全了,不知何时能练到尹师兄这般地步。”
  程廷华也笑道:“师兄甚得恩师真传,我只闻其名,见其掌路还是头一次,与恩师传我的有所不同,显是加进了自己的所得,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我今天也开了眼界,师兄的功夫果然比我高强。”
  尹福哈哈笑道:“你们也不用恭维我,你眼镜程的游身八卦掌我也早听恩师说了,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过一会我也要仔细看看。”
  耿继善笑道:“师兄功夫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技痒,下面就我表演吧。”一个虎跃跃到了空地。
  李存义笑道:“你就不要演示拳技了,你现在不是得了个‘粉面金刚耿大枪’的称号,当然要练大枪。兆东,把枪给他。”
  张占魁笑道:“没问题”,从一旁拿过枪来,对耿继善笑道:“师兄看枪吧。”
  耿继善笑道:“也好,不过那什么耿大枪是江湖朋友抬爱,各位师兄不要当真,献丑了。”
  持枪而立,静如泰山,猛然一声暴喝,一抖枪,立时如梨花落雨般演练起来。其实各家枪法动作都是持枪和拦拿扎枪。练枪之家众多,持枪和拦拿扎枪也各具特色。
  耿继善演练的是形意拳特有的枪法五行连环枪,是根据五行连环拳组合的套路,枪法独特,动作巧妙,结构严谨。
  都言枪法有三要:一要眼快,二要手捷,三要腰步相随。看这耿继善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枪法快、狠、准,手眼步三要齐全,去如箭,来如线,若指人头,绉人面,扎人还不见。
  众人看的齐声叫好,一趟演练完毕,回归坐位,张占魁笑道:“幸好刘德宽师兄不在,否则你们有的一比。”
  刘德宽未拜师前,便已有“大枪刘”之称,看耿继善枪法丝毫不弱于刘德宽。
  李存义笑道:“我们耿师弟练完了,程师兄是不是也应该上一下场了。”众人齐声叫好。
  程廷华笑道:“不用着急,我这上场是必须要上滴,只是东家似乎还并未露一手呀。”
  李存义一愣,尹福也笑道:“却不知道这东家是练八卦掌呀还是习形意拳?”
  众人闻言一起偷笑,李存义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我就练二趟形意连环刀,再走一路八卦掌也就是了。”
  张占魁闻言忙去把单刀取了交到李存义手中,李存义道一声“多谢”快步走到场中,向众人一抱拳,笑道:“众位兄弟,李某献丑了”。
  李存义单刀一摆,已走起形意连环刀的套路。
  形意连环刀是形意拳中传统的套路,共两趟三十五式,刀法含劈、崩、带、背、撩、缠头、腕花、扫等,动作特点迅猛快捷,刚柔互济。
  但见李存义展开形意连环刀,近取直攻,连环勇猛,身姿潇洒,流畅无碍,猛一招“夜叉探海”,紧一招“太公钓鱼”,又一招“凤凰展翅”,已到“伏虎听风”收势。
  众人齐声叫“好”,张占魁疑道:“李师兄,这趟‘形意连环刀’我也学过,可是为何却与师父所教的不大一样?”
  周明泰笑道:“不错,我也学过,和你练的不一样,你是不是进行了改编?”
  李存义哈哈大笑,程廷华笑道:“我说存义,我看你刀法中似乎有五哥的路数呵。”
  李存义不觉赞叹道:“还是程师兄眼光高,我这套刀法中加入了五哥不少东西。比如说这一招“伏虎听风”,还有这一招“托花献佛”,都加了五哥的刀路在里面。”
  耿继善笑道:“看我不去告诉师父,你竟敢改乱刀谱。”
  李存义哈哈大笑道:“没问题了,你去告密吧,我早已经禀报了师父,而且师父还帮我更进了不少地方。”
  张占魁笑道:“我想李师兄再大胆也不敢背着师父做这勾当,接下来李师兄应该练八卦掌了吧。”
  周明泰疑道:“五哥,是哪个五哥?”
  尹福低笑道:“是京城的大刀王五。”
  周明泰一怔,暗自佩服,心下道:“如有机会一定前去拜会”。
  原来在旧社会师门关系看的很重,如无师父同意,乱改本门功法,那就如欺师灭祖一般,但幸好形意门中大师均是开明之士,所以形意拳才派别衍生,经过历代师祖规范,遍地开花。
  张占魁笑道:“别的不用多说了,师兄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走一套八卦掌了。”
  李存义大笑道:“我就不献丑了,刚才尹师兄的老八掌已经让我们大开了眼界,我们是不是看一下程师兄的八卦掌与尹师兄有什么不同呵。”
  程廷华哈哈一笑,正待反驳,尹福已接口道:“我正也想见识一下师父传你的与我的有何不同,你就上场吧。”
  程廷华见师兄如此说,不便再反驳,笑道:“谨遵师兄台命。”对众人笑道:“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各位兄弟多多指教。”
  把前摆掖到腰带上,摆掌亮式,口中轻念道:“八卦转掌妙无边,行如推磨走当先。步法要稳圈要圆,上下与中分三盘。三盘旋转气为宗,全身环节要放松。心情意静内子精,内外轴承法自灵。先由有象求无象,大小小大是真空。转掌就是八卦阵,阴阳变化在其中。软硬兼施明暗劲,刚柔相济是真功。手脚相随腰主动,全身一致整体形。怀抱琵琶合前胸,前手外摆似拧绳。后手相随眼平视,上下两手合力撑。紧背空胸头艮正,溜臀腰直胯要松。缩肾提肛丹田气,掩裆曲膝鸡步行。起平落扣足含空,曲膝趟泥在水中。进退抽撤连环步,摆扣走转似旋风。
  张占魁与李存义入门较晚,不知道程廷华练的何掌,尹福却点头道:“好个先天转掌入式。”
  张占魁与李存义一愣,尹福笑道:“看我做什么,程师弟正在教你们先天转掌八式呢,还不好好瞧着。”
  张李二人立时被点醒,齐向程廷华瞧去。但见程廷华面色威严,口中轻吟掌诀,步法沉稳,脚似趟泥,摆扣舒展,潇洒自若,出手龙爪,指分掌旋,刚柔相济,迂回削踏,时紧时慢,从蛇形顺势掌起,到停身搬扣掌止。
  原来这先天转掌八式,乃是训练上中下三盘的功法,初学者练上盘走大圈,纯熟后可练中盘,日久下盘功稳如泰山。其穿花掌走穿拧翻,旋转变化,横冲竖撞,上走插花盖顶,下走枯树盘根,实有独到之处。
  程廷华深得董海川真传,这套先天转掌八式走完,众人齐声叫好,真是如拳谚云:“行步如龙掌如风,起伏换式似蛇行,摇身进步风雷动,滚掌连环势无穷。”
  程廷华坐到了桌上,尹福笑道:“程师弟,你这八卦掌果然有独到之处,也丝毫不逊色与我呵。”
  程廷华笑道:“师兄过奖了。”
  李存义笑道:“兆东,你年龄最小,现在可到你了呵。”
  张占魁笑道:“众位师兄均是武学高手,兄弟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
  耿继善笑道:“你不上还真就不行了,你小子快点呵。”
  周明泰笑道:“我提议呵,兆东这小子鬼精灵,我们让他揉合一下形意八卦,与我们露一手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张占魁却不禁面红道:“师兄这不出的丑吗?郭师叔与董公大战三天三夜都未把两种功夫揉合到一起,我如何有那能力。”
  李存义也笑着大叫道:“这是你周师兄考你呢,你就大方的给他一个惊奇。”
  张占魁笑道:“这是周师兄欺负我呵,要看我的笑话,那兄弟不才,就走一趟形意八卦。”
  张占魁沉思一下,脑中灵光一闪,也不再推诿,竟从容走到拳场,满场一作揖道:“兄弟玩玩呵,各位师兄都是大家风范,要贻笑方家啦。”
  略一沉吟,正色道:“我就以形意十二形龙形与八卦结合起来,创龙形八卦,即是八卦那我就定八式。”
  一甩袍袖,沉声道:“龙形有吸水之精,有搜骨探爪之能。起如伏龙升天,落如霹雳击地,灵活多变实有独到之处,而我们恩师刘奇兰公便擅长龙形搜骨。我今用龙形走一下八卦掌,有不到之处,诸位师兄请指正。”
  三体式起式,变龙形,却不走形意龙形,双掌一护身,立时走开了八卦掌趟泥步,但见张占魁忽一式翻身暗脚,又一下凌空飞跃,一招似怀中抱月,一招似肘底藏花,八式连环却果然有形意与八卦的影子。
  李存义不禁大声笑道:“好小子,原来早有准备,看样是私底下练过呵。”
  程廷华也笑道:“不错,占魁,你这套拳虽还有很多不足,但实有独到之处,他日完善必有所得,尹师兄公务繁忙,以后八卦掌你若有何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张占魁忙笑道:“如此小弟就先感谢程师兄了。”至此后,张占魁诚心求教于程廷华,功夫日益提高,后来更是在师兄李存义的帮助下,创出了形意八卦掌。
  尹福端起酒杯道:“来,各位师兄,我们一起干了,今天这场演武,我非常高兴,受益颇多,他日有机会,我们兄弟一定要时常相聚。”
  众人忙端起酒杯,李存义更大笑道:“尹师兄说的不错,如蒙各位师兄弟不弃,兄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一愣,尹福笑道:“你有什么话,直接明说无妨。”
  李存义朗声道:“好,难得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大家你师兄我师兄的客套听着也烦,不如我们今天就此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尹福大声笑道:“我看存义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就以董师与刘师、郭师为榜样,今天我们六人也义结金兰。”
  众人齐声叫好,一起报了生辰,拈香拜为生死弟兄。六人中以尹福最长,依次是李存义、程廷华、周明泰、耿继善、张占魁。
  按各人年份排名,张占魁居末,礼毕,众人均以兄弟相称,好不痛快,张占魁笑道:“梁师兄及刘凤春师兄见我们结拜,他们也必起心,我看我这老六地位也不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
  果然,众人回到京城,梁振圃、刘凤春闻言埋怨众人不应该把他落下,恰刘德宽也在京城,便相邀一起,在董海川墓前重新结拜,一共九人,尹福为大哥,依次为李存义、程廷华、周明泰、梁振圃、耿继善、刘凤春、刘德宽、张占魁。
  这一次金兰结义,使形意拳与八卦掌真正的结合在了一起,尹福、程廷华、梁振圃、刘凤春的八卦掌中均加入了不少形意拳的招数,而李存义等人的形意拳中也加入了不少八卦掌的路数,张占魁更是创出了形意八卦掌,到此形意八卦九侠结拜在武林中也传说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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