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萌推开车间的大门日小车间里正轰响着一片总促、杂乱的缝纫机的哒哒声,可是他刚跨进门口,这声音就突然减弱到JL乎消失。与此同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其壮观的景象。第一个刹那,他看到的是一片黑色。那是头发,一台台缝纫机后面埋头干活的一个个女工的头发。没容他去分辨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头发—灰黑的还是乌黑的,暗淡的还是光泽的,烫过的还是直溜的,那黑色突然一阵翻动,变成了一片白色。于是,在第二个瞬间,他看到了那些女工们的脸。然而,又没容他去分辨那都是些什么样的脸—胖的还是瘦的,有皱纹的还是红润的,平庸的还是俊俏的,他仓惶地发现,正有无数道黑色的光束,乱箭般向他射来。 毫无精神准备的杜萌,进退失据地愣住一了,拿在手里的介绍信,失手落到了地_!二。惊愕中头一个反应就是想赶快逃走。在他二十三年岁月中,还从来不曾被这么多人—而且是这么多女人—的目光这样地注视过。接着又是一个职业性的反应:这么多人因为他的出现而停止了工作,得损失多少工作量呀!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逃走。他得找到路厂长。轻工局组干科的徐同志关照过:一定要直接向路厂长报到。 他弯腰捡起介绍信,借此恢复了镇静和勇气,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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