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人

1

从前有个人叫王五，从小就失去了父母，

他到处流浪，尝尽了人间的冷漠与孤独。

一次，他看到一老人孤零零行走于山路，

突然摇摇晃晃摔了一跤，他一脸的痛苦，

一只鞋摔掉了，掉到山下那深深的山谷。

原来，这老人与他一样，身上分文全无，

就跟叫化子也没什么两样，身穿破衣服。

刘五顿生怜悯之心，老人多么需要帮助！

他替老人包扎伤口，又跑下深深的山谷，

找回鞋帮他穿上，老人脸上挂满了泪珠。

2

相见恨晚的人共叙甘苦，就结拜为师徒，

他们来到附近一村子，就在此安家居住，

尽管他们辛勤劳动，依然过得十分清苦，

每当上顿不接下顿时，老人就离家外出，

几天之后，他返回时总会带回金银珍珠，

他们分给村子里所有的人用，无论贫富。

老人临死前想对刘五说什么却没能说出，

他无力地指了指窗外的山就闲上了双目。

刘五安葬了老人，却也忘不了他的遗嘱。

老人所指的是什么，他想弄个水落石出。

3

正好他的朋友张三听说他混得有吃有住，

就来看他，在他家来吃喝玩乐无忧无愁，

于是刘五就对张三说，师父死前有遗嘱，

我想到山上去找找，看师父所指为何物，

你若愿同往寻找，我们明天就踏上路途。

我想师父所说定为宝物，这点我能看出。

若是我们能找到此物，我们就共同享有。

师父生前的迹象表明我的猜测正确无误。

他在此吃了这么久，想推辞找不到借口，

就硬着头皮说愿意，他其实不愿去受苦。

4

于是两人翻过一座座山，越过一条条沟，

七天七夜过去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宝物。

张三埋怨不停：我说刘五，你真是胡涂，

世上哪有什么奇迹，不要听信你的师父，

他以前所带回的东西想必只是偷来之物！

刘五十分生气，他说你说这话不可饶恕，

不许你对师父无礼，你不想吃苦你就走，

我会一直找下去的，不找到我绝不罢休。

师父不会欺骗我，秘密就藏在他的双目，

他的为人，他的心思，只有我最为清楚。

5

张三走了，刘五毫不泄气，什么也不顾，

只管找啊找，他找得那样认真那样专注，

他自己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山峰多少山谷。

过去了多少个日子？反正屈指不可胜数。

有一天，他在一处山林里发现一个洞口，

天已傍晚，他走进去睡下，想二天再走。

因为太疲倦，他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这个时候阳光正把洞内照了个一清二楚。

他看到洞里站着个石头人长得慈眉善目。

他站起来，认真打量着，心里一阵欢呼。

6

师父，莫非您指点于我的就是这件神物？

这神奇的石头人他一定会给我带来帮助。

心里这样想着，他就背起石头人朝回走。

走啊走，天黑的时候，他来到一个村口。

他就请求人们让他在谁的屋里住上一宿，

可没人答应，说是村里的员外早就宣布，

绝不许生人在此住宿，却不说什么原由。

不过也有人开玩笑说，附近倒有个住处，

是一个庙，可以住人的，只是十分恐怖。

以前在那儿住过的人最后都只剩下白骨。

7

最胆大的也曾勇敢地同人下出大的赌注，

就前往那个可怕的地方，准备住上一宿，

在没赢回赌注之前，小命儿已在哪儿丢。

天马上就要黑了，人们纷纷关上了门户，

这些人一点也不友好，都不愿提供住处。

他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只好朝庙里走，

此庙离村子相隔比较远，早已无人居住，

曾经在此住过的，无论和尚，无论尼姑，

或是在此夜宿的，都已成了野外的骨头，

这个庙十分破旧，除了荒草什么也没有。

8

他背着石头人走进去，用它把庙门顶住，

在一张桌子上他倒头就睡，什么也不顾。

他因为太累，呼呼呼很快就闭上了双目。

半夜时分，突然狂风大作，惊醒了刘五，

只听飞沙走石，怪声大起，如雷在怒吼：

石头人，快快开了门，不要档住我的路！

我要吃夜饭，香喷喷的人肉正把我等候。

石头人也说话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魔头！

你这个害人精，你残害的人已无计其数，

你还想来害人！有我在你休想走近半步。

9

外面的声音气急败坏，说话声音如擂鼓：

你这个坏人好事的狗东西，你真是可恶！

你也不过就那么几样小本事，屈指可数：

别人拍拍你的肩膀，你也就乖乖把金吐；

主子示意你打人，指向谁你就挥起拳头，

就用你那愚蠢的手去把谁打得粉身碎骨。

比起你的残忍程度，我只是小巫见大巫。

石头人说：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怪兽，

黄鱼精，你为所欲为的日子绝不会长久！

最近你又以你的邪念勾引外员的大公主。

10

这个公主整日里都昏迷不醒，神智糊涂，

你，向这个纯洁的姑娘施了罪恶的法术。

你就是再阴险恶毒，也有办法把你治服。

二十里之外的黄鱼潭，那里是你的住处。

只要二十个有力气的小伙子去阻断溪流，

再轮流把黄鱼潭里的水全部从潭里舀出，

你也就只会显露出你黄鱼精的本来面目。

那时，只须有人把你的鱼鳞甲全部削除，

你就没了任何法力，再也无力施展魔术。

有一良药，就是用削下的鱼鳞甲来熬煮。

11

公主喝下鱼粼甲熬成的汤自会药到病除。

从此你这个黄鱼精连普通的黄鱼都不如。

为以防万一，最好把你剁成肉浆烂骨头。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本该如此被惩处。

就这样石头人黄鱼精唇枪舌剑争吵不休，

快天亮的时候黄鱼精卷起阴风落荒而走。

天亮了，村里人看见从破庙走来的刘五，

看见刘五若无其事背着石头人来到村头，

都十分惊奇：这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原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完好如初。

12

刘五就说，我行医四方，有驱魔的法术，

有我开的处方，任何病人都会药到病除。

人们就把此事说给员外，员外喜上心头，

立即郑重邀请刘五，热情款待唯恐不周。

外员说，我家姑娘三个月来都神智迷糊，

躺在床上，颗粒无进，已变得皮包骨头。

请一定救救她，请你高抬贵手把她救助。

我绝不会亏待你，我愿付给你任何报酬，

只要你救活了她，也就解除了我的忧愁。

年青人啊，我愿献出我拥有的一切财富。

13

刘五说村子二十里外的黄鱼潭是个魔窟，

你姑娘的病就源于那个魔窟发出的魔咒，

住在那里的黄鱼精就是此病的罪魁祸首。

只要二十个有力气的小伙子去阻断溪流，

再轮流把黄鱼潭里的水全部从潭里舀出，

他也就只会显露出他黄鱼精的本来面目。

那时，只须有人把他的鱼鳞甲全部削除，

他就没了任何法力，再也无力施展魔术。

有一良药，就是用削下的鱼鳞甲来熬煮。

公主喝下鱼鳞甲熬成的汤自会病好如初。

14

第二天一大早，二十个小伙跟随着刘五，

带着手桶和舀水的勺子就来到那个魔窟。

他们舀呀舀，舀呀舀，直到下午的时候，

黄鱼潭被舀干了，一条大黄鱼赫然显露。

刘五说，把这条黄鱼精的鳞甲全部削除！

有力的小伙子把锋利的刀刺向这个魔头。

任凭他怎么挣扎，大伙都不会把他饶恕。

最后，从他的眼里泉涌的泪水滚滚而出，

他一边哭一边说，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我再也不干坏事，发誓再也不干扰公主！

15

刘五见他一脸可怜相，想他已片甲不留，

可能再也无力去施展他阴险恶毒的魔术，

就动了恻隐之心：我们先放你一条生路。

你以后如再有不轨行为，必将粉身碎骨！

黄鱼精虽连连点头，其实他还心存阴谋。

这事从以后发生的故事中大家将会看出。

刘五用鱼鳞熬成汤药，一勺勺喂着公主，

不到半个时辰，公主睁开眼晴望望刘五，

她的心感激地跳动，眼睛里洋溢着泪珠，

爱情打开了她的心扉，她害羞而又幸福。

16

喝了药，员外的千金身体很快就已康复，

她变得比从前更加美丽，更加引人注目。

这亭亭玉立的姑娘眼神里爱情自然流露，

她眼里藏着的爱的秘密明眼人都能看出，

直说吧，这美若天仙的姑娘爱上了刘五。

这种喜悦的爱，她的父亲看得最为清楚。

他，作为她的父亲，就由衷地为她祝福。

他见刘五聪明而诚恳，又是他救了公主，

他也一心期望这年青人来继承他的财富。

刘五早就爱上了这姑娘，爱得全神贯注。

17

爱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显示了它的法术。

心与心碰在一起，爱的心跳得多么幸福。

高兴的外员想把他的一切产业交付刘五，

可他坚决不要，他要靠自己去创造财富。

这一对相爱的人不久就踏上回归的程途。

刘五和爱人回到家里，一块去祭奠师父。

没人时，刘五偷偷拍了拍石头人的肩部。

奇迹！黄灿灿的金子从石头人嘴里吐出。

这就印证了——黄鱼精所说的正确无误。

他用金子换来美丽的田园、宽畅的住处。

18

刘五有足够的财富，可他依然勤劳朴素。

他善种韭莱，他种的韭莱总是又长又粗，

一丈二长的好韭莱也只有他才能种得出，

不过他也常常身不由己犯下这样的错误：

公主的美强烈地吸引他激情洋溢的眼目，

他常常深情地注视着她，看得舍不得走。

这就耽搁了农活，与他的性格很不相付。

聪明的公主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招数：

在手帕上画了张相，美若天仙呼之欲出，

看到这张绣相也等于看到了美丽的公主。

19

有一天，在他劳动的间隙正休息的时候，

他想再欣赏爱人的画像，就把手帕拿出。

突然一阵风袭来，手帕被卷得影踪全无。

原来，虽然刘五放了那黄鱼精一条生路，

黄鱼精也不敢再作恶，可心里还想报复，

就悄悄念起罪恶的咒语，开始施展妖术，

他把手帕直吹到张三的脚下，借助魔咒。

张三看了手帕上的画像，心里十分羡慕。

张三很快就找到美女，借黄鱼精的帮助，

他抢走了石头人，也抢走了美丽的公主。

20

刘五回到家，人去楼空屋里什么也没有。

唉，公主石头人都不见了，他放声大哭。

该怎么办呢？想想注意吧，聪明的刘五！

他挑了韭莱来到附近的城市去寻找公主。

一次，他亮起嗓子，让声音从心里飞出：

买丈二长的韭莱哟，嫩嫩的韭莱香幽幽！

买丈二长的韭莱哟，嫩嫩的韭莱肥兜兜！

丈二长的韭莱谁曾见过，都想去瞅一瞅。

刚好公主也听到了喊声，心里悄悄嘀咕：

准是爱人来了，他一定会再次把我解救！

21

张三也来了，还背着石头人，领着公主。

刘五见心爱的人与张三一起，无比愤怒。

他克制着，突见石头人笔直地站在马路，

他就来到石头人面前，指了指张三的头，

石头人见刘五的示意，什么也都不再顾，

抡起沉重的石拳，张三刹那间粉身碎骨。

刘五就背了石头人，带着他心爱的公主，

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从此就永享幸福。

这故事我童年时听过，这故事来自远古，

这故事我以韵文唱出，唱给我家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