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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的正邪说
川流不息@
>《红楼聊斋》
2011.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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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和“正邪”是中国传统文化很重要的概念。“气”在中国古代之所以受到重视,
是因为它与影响深远并具有权威性的“天人相应”说之间存在着有机的联系。“天人相应”
说通过“内感”与“外观”(均属直觉、直观的范围),再加上想象与推论而得出来的。
“天人相应”可谓中国古代文化的思想支柱之一。“气”的概念是与“天人相应”之说密
不可分的,在许多古代思想家的心目中,“气”是“天”与“人”相通的渠道;“天”与
“人”之所以能够“相应”,就因为其间有“气机”的感应。而“正邪”最为常见的地方
为中医理论,从字面就可以明白其意,就不多解释。
最早把“气”和人的品质联系起来的是孟子,孟子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
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
也。行有不谦于心,则馁矣。”(《孟子·公孙丑上》)这里所说的“气”就主要是指它
的品质意义了。这种“气”能“塞于天地之间”,所以也有“夭人相应”的意味;但这种
“浩然之气”是需要“养”的,不是天生天赋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认为“气”“是
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就是说人的“浩然之气”是通过仁义之行的积累而产生
的,并不是人先有了“浩然之气”才为仁义之行所袭取。这里
所说的“浩然之气”有非常鲜明的品质意义,而它却是通过符合“义与道”的行为实践而
养成的;人的行为如有亏于心,他的“气”也就“馁矣”。
天地间既然有“正气”,当然还有“邪气”,“邪气”赋于人,便会构成恶劣的品质。
所以宋代理学家早已指出:“察得至清之气者为圣人,察得至浊之气者为恶人。”(《二
程遗书》卷二十二上)总括这两个方面,便可以看出传统文化中所说的“气”,是具有品
质含义的,或者说人的品质是由“气”决定的。
不过具体到红楼梦中的正邪之气又赋予了更深的含义。梁归智认为“正邪两赋”说是
从李贽的“童心说”发展而来。区别只是一个艺术形象化一个哲学概念化而已。“正邪两
赋”是与“大仁”和“大恶”正相反对的。“正邪两赋之人”是情痴情种、逸士高人和奇
优名倡等“三类人”,即许由、陶潜、阮籍等诗人性情和气质的人,他们最本质的特点应
该说就是葆有一颗“绝假纯真”的“童心”。具体到小说中,又衍化为贾宝玉的“意淫”。
曹雪芹本人别号梦阮,可见其对阮藉的向往。这也就是李贽所歌颂的“魏、晋诸人标致殊
甚”、“真英雄子”,欣赏嵇康和阮籍“其人品气骨”“古今所希”“千载之下,犹可想
见其人”。而作为“正邪两赋”对立面的“大仁者”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召、
孔、孟、董、韩、周、程、张、朱,正是儒家“道统”的代表人物,他们与“大恶者”的
尤、共工、桀、纣等其实是同一种本质的两种表现形式,具体到小说中,就是贾赦、贾
政、贾珍、贾雨村等人物,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失去了“童心”,也就是李贽予以无情鞭鞑
的“世俗子”与“假道学”,那种“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
在巨富;既己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
周、程、张、朱者也”。因此梁归智认为,童心说与正邪两赋论,童心与意淫,分别是李
贽与曹雪芹的“思想纲领”,从时间先后来说,李贽是“源”而曹雪芹是“流”,其实质
极为接近,都表现对以儒学为核心的封建正统意识形态的叛离、批判倾向。
用浅白的话说,就是于历史进程中社会意识形态对人性的“异化”都有极为切肤的痛
感,作出勇敢的抗争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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