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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后是你,多晚也没关系
作者 布鲁脱 

如果最后是你,多晚也没关系

前几天,有个姑娘在后台给我讲述了她的故事。我觉得这是一个听完感觉很温暖的故事,最适合在冬天分享给大家。于是我把它写了下来。故事开始的地方是在他们家乡的小城镇。通过她对家乡的描述,我想到了曾经旅行时去过的一个南方的乡村。于是将这个故事放在那个我非常喜欢的真实的地点来上演。

愿与你天生一对的那个人,正马不停蹄地奔跑在来爱你的路上。


摄于碧山书局

碧山乡里的人,都知道沈家有个女儿叫沈丁咚。丁咚眉眼生得秀气,很是招人。刚研究生毕业,从大城市回到了南方的故乡。

当年高考放榜的时候,她的名字就在乡里的公告栏上。红纸黑字,写着沈丁咚,后面跟着一个高校的名字。乡里人都知道,这个丫头有出息了。

碧山乡是依山傍水的小乡村,是一个典型的留守村,屋前是土路,屋后是田埂,丁咚从小喝着外婆打的井水长大,很多年后依然惦记着那种湿润的甘甜。当年的碧山乡在周围村镇里曾富甲一方,形成过热闹的集市。后来乡里的人开始出去打工去大城市闯荡,然后回来翻新自家的老宅子。很多年过去了,周围贫穷的村镇因为保留了老宅的原貌,开始发展旅游,都纷纷兴盛起来。而碧山乡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整个乡里的发展就渐渐缓慢衰败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年如此出息的沈丁咚,竟然选择回了这个穷乡僻壤。

丁咚在村口盘下了一间老宅子。雇了些工人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

几个月后,碧山乡的村口开了一间碧山书局。

碧山书局是乡里为数不多的一座老宅子。丁咚找了工人给建筑进行维修和加固,保留了原貌。上下分两层,楼下有处院子,种了些花草,楼上做了个咖啡吧台。大排大排的书柜随处可见。推开二楼的窗户,是青色的砖和薄荷色的天空。

屋子是典型的徽派建筑。没有太多的窗户采光。院子顶上围合了一圈屋瓦,只有中间方正的天井,投下来一大束明媚的阳光。

书局里平时里没有太多人。上午往往只有丁咚自己安静地守着满屋子的书,她会在这个时间打扫一下。到下午会有午睡后的老人,散步到村口,进来坐坐,陪丁咚说说话,然后戴着老花眼镜看两页书。到了学校放学的时候,也会陆陆续续有学生过来,碧山书局里就渐渐变得热闹了。附近的小孩子都喜欢来这里看漫画,当然也喜欢来找这个漂亮的丁咚姐姐。

碧山书局几乎没什么收益,只是给留守的小孩和老人提供一个看书聊天的地方。她找了一些撰稿的工作,平时没事就在书局里写东西,勉强可以过活。

丁咚二十五岁正直婚配的年纪,村里自然有人开始给她张罗婚事,来书局的老人开始问她谁家的那个小谁,中不中意?就连来看书的小孩子都仰着头问:“丁咚姐姐,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丁咚总是泰然自若地摇摇头,话也不多,硬塞给她的相亲却也都态度坚决地拒了。


碧山书局开张半年以后,村里又回来了一位大学生。

不大的乡村里立刻炸开了锅,都说这一年是怎么了,孩子都不往外处跑了。流言纷纷迭起,自然也传进了碧山书局。丁咚听了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连那人是谁都不曾问过半句。

晚春时节,气温渐渐升高。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子里,丁咚坐在藤椅上,摇着一把蒲扇,翻着一篇简媜的《四月裂帛》。她额角蒸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被屋檐上的燕子吵得心烦意乱。

有人轻轻推开了院子的大门,丁咚闻声抬起头来,却看着来人笑了。

来的正是前几日流言的主角,顾一鸣。

顾一鸣和沈丁咚打小便是认识的。扳着手指算一算,至今也有12年了。

两人是初中同学,丁咚念中学的时候性格像男孩子,跟男生玩得好。一群人放学后都在田耕上追逐玩闹。玩互相踩对方脚背的游戏。

后来上了高中,顾一鸣喜欢上了坐他前面的姑娘陈淼,一追就是好多年。而丁咚那时候刚陷入她的初恋。初中一起打闹过的一群人也渐渐散了。

直到高三的时候丁咚和初恋分手,原本两个人一起走的回家路,变成了丁咚一个人。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哎呀!”

抬起来才发现,踢到了前面的顾一鸣。

那天两人一路回家,回忆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事,倒是有说有笑。

高三的最后那段日子,丁咚被失恋的伤痛和繁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每天最开心的就是放学可以跟顾一鸣一起回家。两人像小时候一样,边走边闹,在路灯下玩互相踩脚的游戏。丁咚乐得咧着嘴哈哈哈地大笑。与顾一鸣也再次熟络起来。

丁咚那时候和陈淼同桌,就问顾一鸣,为什么会喜欢陈淼。

顾一鸣说:“因为坐在她后面的时候,闻到她头发上甜甜的味道,觉得被迷住了。”

第二天丁咚上学的时候就凑到陈淼的头发上一阵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到是被陈淼说她像狗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年少的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多年以后丁咚忽然觉得,当年顾一鸣闻到的其实是荷尔蒙的香甜。

顾一鸣就这样喜欢了陈淼整整三年的高中时光,直到大学都还念念不忘。

高考结束以后,乡里的公告栏上顾一鸣也榜上有名。他第一时间就跑去问陈淼想填哪个学校,他跟她填一样的。陈淼却说顾一鸣分数比她高,填了那个学校也许就录不了她了。

一场高考,将顾一鸣和陈淼分隔在了两座遥远的城市。而丁咚也考去了跟他们不同的城市。

只有每一个寒暑假,回到家里,当年一起玩的一群人才得以一聚。

酒过三巡,有人在饭桌上谈起陈淼,听说她找了男朋友。丁咚侧过头看看旁边的顾一鸣,对方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晃了晃,也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丁咚那时候知道,顾一鸣还是喜欢陈淼的。丁咚那些年也经历了很多变故,谈了不少失败的恋爱遭遇了不少人渣以后,她竟然意外地开始喜欢上了顾一鸣。

她开始怀念这些年来与顾一鸣平淡的相处,没有争吵也没有折磨,顾一鸣永远带着阳光一样的笑,温暖着他身边的所有人。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顾一鸣高大的肩膀总让她觉得安稳而踏实。很久以后丁咚都觉得,自己对顾一鸣的喜欢是意料之外的,也是水到渠成的。

有人说两个人一旦太熟悉,就不再适合相爱了。

所以丁咚也知道,她与顾一鸣这么多年,彼此都知根知底太过了解。丁咚从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顾一鸣以后,便不打算开口告诉他。她知道顾一鸣眼里一直都只有一个陈淼,他看不到别人。

顾一鸣尝试着谈过一个女友,但那段关系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忘不掉陈淼,就不能好好地去爱一个新的人。大学毕业以后,听说陈淼考了两年,考回了本市读研究生。而丁咚,读完了研回了乡里,开了这家碧山书局。她一个人守着这间老房子还有屋后翠绿的田野,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曾经与顾一鸣一起奔跑过的岁月。

顾一鸣毕业以后去了一个大城市工作,几天前丁咚意外地收到他的短信,说工作调动,回来休假一段时间,然后换个城市。

两人好久不见,顾一鸣换了新的发型,穿着比以前读书时更加成熟了。他站在书店的门边,对着丁咚笑了笑,然后径直走进来在丁咚的头上揉了一把。

“怎么想着回来?”丁咚问。

“因为陈淼回了市里读研,听说她失恋了,我想再,再争取一次。”

“哦?是么。”其实是顺理成章的答案,丁咚自己心里也明明已经有数。可是听到顾一鸣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失落。

“你呢?怎么想着回来?”顾一鸣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将分明的轮廓模糊,变得有些不真切。

“想回家呆着了,我喜欢小地方慢悠悠的生活。”

对面的顾一鸣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问:“回来就准备结婚了么?”

丁咚愣了愣,把书搁在腿上,笑了笑:“昨天张婶还给介绍呢。说她侄儿在市里工作,这周末来乡里走亲戚,问我要不要见一见。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地方,要结婚都是相亲来的。”

顾一鸣有些失笑,脱口问道:“那你见么?”

丁咚又低下头,额上的汗珠刚好滑落到下巴,她伸手试了试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顾一鸣坐直了身子,语气里有了几分认真:“丁咚,你真要这样随便就嫁人了么?”

丁咚依然低着头,自顾自地翻着书页:“不然呢?熬成老姑娘么?”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倒也安分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上楼吧,我给你做咖啡。”丁咚放下书,起身上了楼。

次日,顾一鸣一个人坐车去了市里,自然是去见陈淼的。

丁咚起床的时候,收到了对方告知的信息。她一如既往地收拾好自己,然后骑着小电驴去了碧山书局。

等到日落黄昏时,顾一鸣再一次推开了碧山书局的院门。丁咚正在帮最后一个回家的孩子背上书包整理校服,两人在书柜边上有说有笑。顾一鸣也不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那个孩子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跟顾一鸣与丁咚刚认识时一般大。也像那时候的丁咚一样剪齐耳的短发。顾一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孩子不怕生,她看到顾一鸣,就歪着头冲他笑,然后毫不顾忌地问:“叔叔,你是丁咚姐的男朋友么?”

顾一鸣一愣,有些愕然。随后不答反问道:“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我与她同龄。”

孩子头也不抬地说:“因为丁咚姐刚说了,一会儿可能会来一个叔叔,她要提前关店咯。”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顾一鸣帮丁咚推着电动车,一起往餐馆走。

“今天怎么样?”丁咚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顾一鸣反问。

“一鸣,我们认识12年了,这点默契我以为我们还是有的。”丁咚倒是笑了。

顾一鸣也跟着笑了:“是啊,这么多年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提去哪儿吃饭,却极有默契地走到了一家以前两人常去的炒菜馆子。

店面不大,菜却是家常的味道。

热腾腾的菜端上来,两瓶店家自酿的青梅酒放在两人手边,丁咚没有动,只是笑着看着顾一鸣。

“你有话,就说。”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说着把丁咚喜欢青笋推到她面前。

两人沉默了半晌各自吃着饭,终是顾一鸣先开了口:“今天,我去市里见了陈淼。”

丁咚用筷子专心地挑着碗里的鱼刺。江里上来的鱼普遍刺多,吃起来需要分外地小心。

顾一鸣停下筷子接着自顾自地说起来:“她比以前漂亮了,化了妆,不像读书的时候那么苍白了。她说她想要的,我从来都给不了她。她只是需要有人陪伴,在学校里每天陪她上课下课吃饭自习。这样的陪伴,是我鞭长莫及的。这么多年了,我只是喜欢她,从来没问过她要什么。她喷了香水,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味道了。时间会让一个人彻底地改头换面吧。”

丁咚挑完了最后一块鱼肉。给自己乘了一碗汤。勺子一起一落,在两人间扬起一片氤氧的雾气。顾一鸣拿起酒瓶示意丁咚碰一下。丁咚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顾一鸣本想劝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半晌他接着说:“其实这么多年,对于陈淼,我也没那么执着了。好像渐渐的就已经放下了,这算是最后一次争取了吧。你呢?周末去相亲么?”

其实在顾一鸣早上说他要去市里的时候,丁咚就决定周末去相亲了。但她没有告诉顾一鸣,想着那今晚她也像顾一鸣一样最后争取一次吧。大不了以后就跟他告别了,找一个差不多人,结婚生子,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丁咚放下碗,隔着热气对着顾一鸣淡然一笑。她举起酒瓶,跟顾一鸣碰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顾一鸣有些诧异,丁咚以往在饭桌上都是意思一下,喝半瓶就脸红的。有朋友就给她取外号叫“半瓶倒”。

“丁咚,你别喝了啊。”

丁咚没有搭理他,放下酒瓶说:“一鸣,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下了晚自习放学一起走,总是在路灯下玩踩脚。一边走还一边数星星,那时候总觉得星星特别近,伸手就可以抓到。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已经不是当年的皮孩子了,更何况是陈淼呢。女生嘛,经历完高考上了大学,怎么都会有变化的。我也是离开了这里,才知道故乡的星星是最亮的。”

“一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三的时候,我说想读一本王小波的书。你周末就坐车去市里的书店给我买回来,偷偷放我课桌里。还写纸条说,不要上课的时候看。”丁咚一边说着一边兀自地笑了。对面的顾一鸣也跟着笑出了声。

“那时候,我们碧山乡没有个正经书店,想看个什么小说,都是路边的旧书铺子里租。我记得那时候是几块一本租一天。你租了看半天就给我。然后等下了晚自修,我们一起去还了书再回家。”

“有一年暑假,我失恋了,回到家里。你陪我在我们中学的池塘边坐了一宿。你说那个混蛋在哪儿我帮你去揍他好不好,我没说话就知道哭,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就给我买了一盒抽纸,说你想哭就哭吧,这么大一盒纸够你哭一晚上了。那天我没有哭完那一盒纸就哭累了,你把剩下的纸给了我,现在都还在我家的柜子里。”

“一鸣,你还记得么。有一年寒假,我跟我妈吵架,一个人跑出来。你听说了就来找我,然后你发现我手脚冰凉地自己坐在路边的田里。就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走了,我当时还纳闷这人怎么就走了呢。结果十分钟以后你回来了,从你家拿了个热水袋给我抱着,还给我拿了衣服。我在那儿坐到半夜,你就陪到半夜。”

丁咚停顿了片刻,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抬起头看着顾一鸣的眼睛:“顾一鸣,我们认识12年了,好像不知不觉的,我的回忆就被你装满了。”

喝了酒的丁咚变得比平时话多了,顾一鸣看着对面丁咚,那张他最熟悉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素净,喝了酒染上两抹红,眼睛有些湿润,嘴角挂着酒香,他忽然觉得今天的丁咚特别的美。

“一鸣,这么多年,只有这家的青梅酒,还是没变。”

“丁咚,你今天怎么了,莫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喜欢上我了吧?”顾一鸣笑着,漫不经心地同她开玩笑。

“你今天才知道我喜欢你啊?也是够笨的,我都喜欢你好几年了。”

对面传来女生懒洋洋的声音。

丁咚一声,顾一鸣的筷子戳到了陶瓷的碗底。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多从前的事,丁咚喝完了一整瓶的青梅酒。醉的不省人事。顾一鸣骑着她的电动车把她背回了家。房子里光线昏暗。顾一鸣扶着丁咚走到里屋,两人靠得很近。丁咚身上的青梅酒香,让顾一鸣想起了年少时的味道,青梅煮酒,尽是少年情。他一晃神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在黑暗里,两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呼吸的声响,那一晚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

顾一鸣将丁咚压在身下,狠狠地吻着,撕扯着她的衣裳。

丁咚不停地问:“顾一鸣,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一鸣解开了丁咚背后的扣子,他把吻落在了丁咚柔软的乳房上。

“我知道,丁咚,沈丁咚。”

丁咚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弛了下来,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吞噬殆尽。她就跟着顾一鸣一起在欲海里沉浮着。她听见了顾一鸣在她耳边低沉地喘息声,她扬起脖子低声地叫着,像一只嘶鸣的小兽。

顾一鸣一直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丁咚,丁咚……”

每一声都合着青梅酒沁人的香气。

那一晚之后一切都变了。第二天一早,顾一鸣穿上衣服离开了丁咚的屋子,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丁咚醒来以后床边放着一杯水,桌上放着顾一鸣做的早饭,已经凉了。她没有敢给顾一鸣打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昨晚的事。她像是做了一个不真切的梦。有好几日丁咚都没有去碧山书局,整日郁郁寡欢,失眠将她折磨得迅速地消瘦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亲手把自己推入了无边的黑暗的,她一时的冲动却跟顾一鸣变成这样的关系。

很久以后丁咚依然觉得,那是她生命里最难熬的几日时光。

几天以后,顾一鸣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丁咚无休止的黑暗。

电话里的顾一鸣声音有些沙哑,他说:“丁咚,我们在一起吧。”

丁咚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开口。顾一鸣也沉默了片刻,又说:“我想了好久,没办法当做没发生,我总是担心你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我不想你伤心难过,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丁咚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她回了一声:“好。”然后便挂了电话。她知道顾一鸣没有喜欢她,他只是内疚而已,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顾一鸣与丁咚在一起后倒是真的像个情侣一样,凡是都对丁咚照顾有加。他原本就是很细心的男人,用心的时候更是让丁咚觉得温暖,丁咚心里虽总觉得有鲠在喉,日子倒也平淡地过去了,甚至有时候丁咚可以感觉到顾一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喜欢她。他们在一起几个月后,顾一鸣准备去新岗位工作了,走之前他又准备去一趟市里。他和丁咚说是去跟陈淼告别了。丁咚说:“好。”却没想到顾一鸣说:“你也一起去吧,我们可以一起去市里玩玩。你看要不要买点什么?”

从碧山乡到市里两个半小时车程,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旅行。

一路上顾一鸣处处替她着想着,丁咚这才发现,顾一鸣真的很会照顾人。

那一次,他们没有见到陈淼。陈淼有事前一天就外出了,刚好错开了。顾一鸣就在电话里跟陈淼说了告别。他说他不能再等着她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用来等她爱上他了,但现在他想安定下来了。

那边的陈淼也没说什么话,丁咚知道,陈淼从来不在意顾一鸣,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她都没在意过。

而后顾一鸣倒像是终于释怀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带着丁咚在市里吃了一些好吃的,去逛商城和书店,甚至找到了一家老式的游戏厅玩了几把魂斗罗。顾一鸣一直牵着丁咚的手,两人像两个初中生一样无所顾忌地玩乐。

那天回到碧山乡已经午夜一点了,顾一鸣将丁咚送到楼下,忽然说:“你好矮啊。”

“嗯?”

“你这么矮,以后我们怎么接吻?”

丁咚哑然失笑:“对呀,我们差了二十公分,以后接吻一定很累。”

然后丁咚踮起脚,果然没能够到顾一鸣。

顾一鸣忽然笑了,搂着丁咚的腰将她抱到了台阶上,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以后顾一鸣在丁咚耳边轻声地说:“你看,这样就可以接吻了啊。”

顾一鸣定离开的火车票的时候,丁咚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跟顾一鸣说:“我跟你一起去那边吧。我们一起生活。”

顾一鸣愣了半晌问道:“那,你的书局怎么办?”

“关了或者盘给别人吧。”丁咚无所谓地笑了笑,倒是顾一鸣没想到的坦然。

碧山乡的人也都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个年轻人,就这么冲冲忙忙地又离开了。村口才开不到一年的碧山书局,这么快便易了主。

丁咚将书局卖给了村里的教书的贺先生。

她离开碧山乡的前一天,跟顾一鸣一起最后一次去书局打扫。呆到了落日昏昏,才意兴阑珊地锁上院门。

顾一鸣看着丁咚锁起那扇他推开过无数次的木制门,觉得心脏有些微微的颤动。便开口道:“你要是觉得可惜,以后我多陪你回家。”

丁咚抬起头笑了笑,“不可惜。我开这间书局也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可以让留守的孩子和老人有个去处有点乐事,另一个就是等你回来。你看,这两个目的我都达到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说完习惯性地想去牵顾一鸣的手。

顾一鸣却从身后一下子抱住她。

丁咚很瘦,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弱小的兔子。顾一鸣突然弯下腰,伏在她耳边说:“丁咚,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碧山乡里一如既往地流淌着静好的岁月,老馆子里依然日复一日地酿着青梅酒,入口甘甜,回香浓郁。当年围在一桌喝酒的人,大都各奔了东西,也有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只有这青梅酒,这么多年,味道依旧。好多年后,丁咚再想起故乡的青梅酒,她觉得那就是她年少的味道。

后记:布鲁托有个爱好,就是去全国各地逛书店。碧山书局是我去过的一家非常特别的书店,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间书店,文中配图用的照片,都是我去碧山书局时用手机拍摄的。后续与碧山书局有关的故事将继续更新,欢迎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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