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师随时待命
纽约市精神卫生与防自杀热线“生命之网”是统筹管理“全国防止自杀帮助热线”161个呼叫中心的机构，每天24小时运转，有50名雇员，29岁的德利·圣地亚哥是其中之一。
她是一名心理医师和行动矫正专家，自２００９年起就在“生命之网”工作。她有一部专用的工作电话，要接听１４条不同热线——有些是全国性或地方的精神健康热线，也有专门服务于家庭暴力受害者和“卡特里娜”飓风受创人群的热线，还有全国橄榄球联盟救生热线。身为拉丁裔，她还负责接待那些说西班牙语的救助者。
她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向电话那端提出一系列问题。“你曾在哪个国家因酒后驾驶受罚？”“你还有酗酒问题吗？”“有自杀或伤害他人的想法吗？”最后一个问题是“生命之网”咨询师对任何来电者的例行提问。每次电话咨询结束后，接线员有三分钟时间将通话记录输入数据库，下一个来电已在等待中。
“生命之网”最忙时段在“早九晚七”之间，有大约２０个接线员同时工作，看起来很像电话购物中心，但他们的工作绝非那么轻松。
深夜相对冷清，“大桥电话”常在这个时段响起，它连接着纽约市１１座地区大桥上安装的求助专线电话。它大约一个月才响一次，那特殊的铃声意味着有人可能打算从桥上跳下去。
“大桥电话”上方墙上挂着数个黑色相框，标明每部电话所在的详细位置和信息，每回有人打进，接线员可根据对方所在位置，迅速派出人员提供帮助。
拯救“上游”还是“下游”
自杀率显著升高，在美国引发如何更好预防自杀的辩论。业内专家常用河流来比喻自杀预防理念——是专注于占大多数的“上游”人群、在他们出现自杀倾向之前就给予心理辅导，还是将资源集中在比例较小、但马上濒临自杀边缘的“下游”人群？
“全国防止自杀帮助热线”的服务对象既包括“上游”也包括“下游”人群。这个组织通过公共场所的各种广告牌进行宣传，每年打到这个组织旗下各条热线的救助电话增长１５％左右，今年预计将接入１１０万到１２０万次电话。
“全国防止自杀帮助热线”主管约翰·德雷珀认为，早期预防更重要。“如果能把人们往上游方向推推，整个心理医疗系统能节省很多成本。”他认为，美国精神卫生体系有个大问题，总是等着患者上门求助，而最需要帮助的人往往没能发出请求。
但另一部分业内人士认为，医疗资源有限，不应“广撒网”，该把钱集中用在最迫切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Ｄ·Ｊ·贾菲的亲属上世纪８０年代被确诊得了精神分裂症，他之后创立了非营利的“精神疾病政策组织”，致力于完善精神卫生体系。他认为很多预防自杀项目花大钱在全国范围内做广告是一种“巨大浪费”，相关机构应该针对“自杀风险系数”最高的人群开展预防工作。
滥用药物和精神卫生管理局（ＳＡＭＨＳＡ）预防自杀司的执行主席理查德·麦基翁说，他的工作向来以风险最高人群为重点服务对象，不过他承认，提高广大国民的精神健康在发展战略中也占优先地位。“从理想状况来说，我们希望首先能够预防人们产生自杀倾向。”
挽救生命带来希望
防自杀热线到底有没有用？
德雷珀说，他每次告诉别人自己在做什么工作，对方总说：“那一定很让人压抑吧。”而他会回答说：“不，我做的是预防自杀业务，我们每天在挽救生命。我每天看到的，我们危机处理员工每天听到的，都是希望。”
他强调，每年都有１１０万成人企图自杀，而其中只有不到４万人真正死于自杀，这意味着“绝大部分的自杀行为被预先阻止了”。
虽然打进防自杀热线的电话在增多，但他认为，这并不代表受迫于精神压力的人越来越多。“可能有更多的人一直以来都处于压力之中，却不知道有这个求助渠道。”
沈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