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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年前富二代的五星级厕所和人肉马桶
没钱的人,甚至一般的有钱人,是想象不出真正的顶级有钱人是怎么花钱的。
当今的有钱人咱就不说了,一个说不好,容易收律师函。
还是看看古人怎么奢吧。
石崇斗奢、邓通铸钱这样大家都知道的典故咱就不提了,说点刺激有趣的。
明朝大奸臣严嵩的独生儿子叫严世蕃,是个比他爹还坏的大坏蛋。
严世蕃贪婪残暴、宣淫好色,私生活方面更是穷奢极欲、淫糜无比,说起他的那些发明创造,简直让人惊掉下巴。
说起严世蕃最有名的“发明”,叫作“美人盂”。
您没看错,我也没写错,不是美人鱼,而是痰盂的盂。
所以顾名思义,这个所谓的“美人盂”,就是把美人当痰盂的意思。
据说严世蕃有比较严重的气管炎,每天早上起床后会咳嗽吐痰。
可能是觉得直接吐地上不讲卫生,而用普通的痰盂又嫌没有逼格,于是严世蕃就让一群美婢每天早上赤身跪在床前,当自己的“人肉痰盂”。
每当严世蕃一咳嗽,便有一名美貌侍女凑到他的面前,仰头张开樱桃小口,任由他将痰吐在口中。
而这些“美人盂”们还有个别称,叫作“香唾壶”。
除此之外,严世蕃还有诸如“肛狗”“玉屏风”“温柔椅”等变态发明,光是看名字就觉得刺激,这个有机会咱们后面再说。
而且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在整理燕五爷手记的时候发现的,清末一个有钱人家的一段传奇。

接下来咱们还是老规矩,闲话少叙,书归正题。

(以下文字,由燕五第一人称叙述)

 
光绪二十四年六月廿一  山东某县城
我自六月初五由京城押镖出发,经历半月有余,终于赶在限期三天之前赶到,实在是殊为不易。
因为这一趟所押的,乃是一支客镖。
客镖毕竟比不得物镖,走不了那么快,尤其这次护送的客人又是一位年仅十二岁的姑娘,所以一路上多有不便,差一点便要误了镖期。
好在一路还算顺利,此时距离限期还有三日。
而我们此趟镖的终点,乃是县城西南方向八十多里的一处镇子上姓栾的人家,最多还有两日路程便可抵达。
然而自打我们进入此县城之后,我心里便无端地开始有些莫名烦躁,总觉得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大太平。
这是我走镖多年形成的一种直觉,向来十分灵验,故而我也开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并把趟子手刘彪叫到身边,暗中叮嘱他多加提防,一切务必小心行事。
依我的意思,我们抵达县城之时时间尚早,不如再多赶个二十多里路,到前面的镇上歇宿。
但人可以坚持,我们的牲口却因为天气炎热,有些体力不支了。
如要强行赶路,我又担心伤了牲口,于是便和刘彪商量一番,决定在县城住下,将那些骡马好生饮一下,待人马都将歇一宿,次日天明早些出发赶路,尽早将人送到。
此番我们护送的姑娘姓袁,与其同行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妈子游氏。
一夜无话,不料第二天一早,游氏竟然病了。
袁姑娘说,游氏从昨夜开始突发痢疾,上吐下泻,到了早上已经到了下不来床的地步。
盛夏之时突发这种急性痢疾,非同小可,假如不及时治疗,严重的话甚至可能要命。
我赶紧让店家去找大夫为游氏诊治,而经过这么一耽搁,又是大半天过去了,我索性又让兄弟们歇了一天。
  
六月廿三一早,我决定不能再等游氏了,距离限期还有两天,还是先将镖送到要紧。
于是我留下一个兄弟照应游氏,等她的病情稳定之后,再行上路。
离开县城后不久,刘彪凑到我跟前,对我竖个大拇哥儿,低声道:“五哥,您这直觉简直神了!我跟您这么些年,就从没见您的直觉不准过。既然您的直觉已经应在了游氏的身上,那接下来咱的路可就顺了。”
我看了刘彪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彪见我脸色不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惊道:“咋的五哥,莫非您心里还觉得不对劲?”
我点点头道:“没错,我这心里还是觉得没底,这游氏生病可能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咱们怕是还会有事儿。”
话音刚落,我就听身后袁姑娘所坐的驴车的车夫喊着“吁……吁吁……”
回头一看,他竟把驴车给勒停了。
我急忙上前,问他怎么回事。
车夫指指车厢,一脸紧张地说他听到袁姑在车厢里哭,问了几声她也不答应,就那么一直哭哭啼啼的,所以他才将车停下。
按照我们走镖的规矩,镖师是不能直接接触女眷的,所以尽管袁姑娘只是个孩子,但我也不能直接打开车厢门,只能隔着门问她到底怎么了。
跟车夫说的一样,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一直哭个不停。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否让贫尼上前一问?”
我回头一看,只见路边站着一位身穿僧衣的尼姑,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眉清目秀,一脸超尘之色,正在对我双手合十。
我急忙合十还礼,其实我有心让她上前问问袁姑娘,但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毕竟走镖不比寻常,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知道这姑子到底是何来路,在不确定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我绝对不敢让陌生人接触镖车。
万一她真是歹人假扮,到时候我后悔都来不及。
那姑子见我一脸犹疑,再唱一声佛号,凑近我的耳边,低声道:“这位爷,我知道你是护镖的镖师,我昨日也在县城歇脚,跟你们同住一家客店,你们一行人进门之时,我见过车内那小姑娘一眼,看她年龄也就十一二岁,此时她这般啼哭,只怕是初次行经,来了月事,一时间不知所措。”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几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方便,于是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姑子冲我躬身道谢,然后迈步走到车前,屈指在车厢门上轻叩几下,柔声道:“姑娘,我是行脚的尼姑,法号青竹,不知姑娘为何啼哭,还请开门让我瞧瞧。”
原来这尼姑叫青竹,她声音温柔清脆,真如那雨打青竹,爽然好听。
青竹说罢,就听车厢内袁姑娘的哭声登时止了,片刻之后,车厢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袁姑娘探出半张脸来,犹是泪挂腮边,梨花带雨。
青竹微微一笑,抬手摸摸袁姑娘的额顶,然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袁姑娘登时小脸一红,轻咬嘴唇点了点头。
青竹随即脚瞪车辕,弯腰钻进了车里,轻轻带上了厢门。
这时刘彪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五哥,这姑子生得可真俊,真可惜出家了,要不然这模样、这身段,咋也能寻个富贵人家嫁了,安享荣华富贵。”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说你昨天有没有在咱住的店里见过那姑子?她说她昨天跟咱们住一家客店,所以见过袁姑娘,可袁姑娘自打进店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她是咋看见的?
刘彪点点头说没错,那青竹昨天就住在客店的楼上,我们到店里时,是他和游氏先带着袁姑娘进的房间,而我当时是在客店周围查看,所以没见到青竹。
听刘彪这么一说,我顿时放心不少。
又等了约莫两袋烟的工夫,我等得有些心焦,便来到车旁叩门,问青竹怎么样了。
就见车厢一侧的小窗打开,青竹的脸隔着窗子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我猜的不错,这姑娘果然是第一次来月事,见到身下有血,吓得没了主意,我已教给了她应对的法子,马上就好,这位爷,您还是到旁边稍等,免得姑娘尴尬。”
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远远退开,继续等待。
又过了约莫半袋烟的工夫,车厢门打开,只见穿着僧衣的青竹下了车,远远地对我合十施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急忙走到车厢旁边,在厢门轻叩几声,然后问道:“袁姑娘,你没事了吧?咱们那就接着赶路了?”
之所以要这么问一遍,其实主要还是想确定一下她的安全。
只听袁姑娘的声音道:“我没事了,咱接着赶路吧。”
我的一颗心终于彻底落下,往青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她已然走远,身影被路旁的树木遮挡,看不清楚了。
于是我催促车夫驾车出发,终于赶在六月廿四下午申牌时分,赶到了目的地。
  
这支镖的终点,乃是此镇上首富的宅第,栾府。
说起来,这袁姑娘并非什么大家闺秀,她是山西人氏,父母双亡,半个多月之前,由她舅舅带其来到京城,并委托我们镖局将其送到山东。
据袁姑娘舅舅说,栾家在当地是个大财主,家财万贯,家主栾老爷跟袁姑娘的父亲多年前曾经定下门娃娃亲。
此番将袁姑娘送到栾府,就是为了践行当年的诺言,去跟栾家的少爷完婚的。
当然,袁姑娘年龄尚小,正好在府上住个三四年,顺便学点诗书礼仪、针线女红,将来好为他们老栾家传宗接代。
因为来之前都是听袁姑娘的舅舅把这栾家说得多么有钱,但真等我们到了栾府门前,却不由得全都大感意外。
只见那栾府虽然好大一座院子,但明显年久失修,有不少地方都显出破败来,尤其是那座大门,门上的油漆都斑驳脱落,甚至连黄铜的门环都少了一只。
而我们再从街上路过时,远远地隔着围墙,还能看到栾府后院有几间房的屋顶似乎有走水的痕迹,房顶的瓦片都掉了,露出里面被烧黑的椽子,看样子时间不短了,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修葺。
只有门楣上那块写着“耕读传家”的泥金匾额,还能看出点富贵人家的气象来。
在大门口跟门房说明来意,不久栾府就有人出来,将袁姑娘接了进去,另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带着我和刘彪去见他们家老爷。
按我们行镖的惯例,我们在将客镖送到之后,得由主家在我们的镖书上签押,当然也少不了安排一顿酒菜,甚至有些有钱的人家,赏我们几两银子也是常有的事。
跟着那管家一路走进来,这栾府内部的规模和气派倒是远超我的想象,偌大的院子里假山园林、亭阁回廊,错综复杂,要是没人带着,绝对会迷路。
不过,这栾府院子里的光景跟他家的大门的情况类似,都是气派中透着破败,而且很多地方都像是人为故意破坏的,看起来很是扎眼。
就比如我们方才穿过的一个园子,原本是做的小桥流水的景,可不知为何那河上的小桥却被生生锯断了。
这么一来,穿过那园子就得绕上一大圈,很是奇怪。
可让我和刘彪感到更加奇怪的是,那管家将我们带到正厅之后,却并没有见到他们家老爷。
那管家让我们稍坐片刻,说等他将镖书拿进内堂,给我们签押之后就送出来。
虽然觉得这栾家人待客之道有些简慢,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刘彪,主动问那管家茅房的所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要出恭。
我知道,刘彪这小子是想着提前腾腾肚子,等到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多吃点。
管家脸上微露不悦之色,但还是跟刘彪指了方向,接着便走进了内堂。
片刻之后,管家带着签好字的镖书出来,也不顾刘彪还没出恭回来,便打发我们走人,甚至连口茶水都没有招呼。
我万万没想到这栾家人竟如此怠慢,当下便起身告辞,头也不回地出了栾府大门。
我出来后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刘彪也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他一见到我,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栾府大门说道:“五哥,咱们跑了这么多年镖,我是头一回见这么抠门的主家,真是属貔貅的,明明那么有钱,却连一顿饭都舍不得!”
我叹口气道:“我估计都是那袁姑娘的舅舅瞎说,这栾家一看就是破落户,哪还有什么钱?倒驴不倒架吧。”
刘彪冲我摆摆手,说道:“五哥,你可是看走眼了!这栾府有钱的程度,你都想象不到!”
  
听刘彪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奇,便让他给我们其他人学学,他都在栾府见到了什么。
刘彪清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他当时在栾府说要去茅房,的确是想腾腾肚子,于是按照管家指的方向来到了后院。
可是放眼看去,全都雕梁画栋的,虽然显得有些破旧,可实在是不知道哪间才是茅房。
正想找个人问问,就见四个小厮抬着一张湘妃竹的凉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足足得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也走进了后院。
凉椅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人拎着个大大的竹篮,另一个则拎着紫檀木的食盒。
打头的小厮看到刘彪,厉声问他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刘彪说自己是京城来的镖师,刚把袁姑娘送到,因为内急,所以管家让自己来这后院上个茅房。
那小厮抬手指着后院角落的一扇房门说那就是下人用的茅房,你赶紧上,上完赶紧走。
刘彪见一个下人竟如此无礼,心里也是火大,但也不好发作,于是快走两步,闪身进了茅房。
一进来,刘彪登时就傻眼了。
用他的话说,自己长这么大,头回见到这么干净豪华的茅厕。
不但打扫得纤尘不染,而且四面墙壁应该都是刷的椒泥,带着淡淡的花椒香气,一点臭味都没有。
而且地上也没有茅坑,只在墙角摆着几个红漆的马桶。
揭开马桶盖子一看,马桶里也干净得要命,桶底铺着细细的锯末,不知道是什么木头,但散发着阵阵清香。
刘彪说自己打小儿就是蹲着拉的,从来没有坐着拉过,而且这茅房也太干净了,自己在里面坐立不安的,实在是拉不出来,于是便系好裤子出来了。
听刘彪说道到这里,我也是啧啧称奇,说这栾家的下人拉个屎都这么讲究,真是奢华,那他们自己拉屎不得赶上慈禧老佛爷了么。
刘彪点头称是,说五哥,这才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您是不知道,他们家有多讲究,方才我不是说见到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么,您猜他是什么人?那是栾家少爷!
我一愣,忙问他怎么知道的。
刘彪说自己从茅房出来,准备往前院正厅走,可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把方向走反了,刚想掉头,突然就听到一间房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其中隐约还有女子的痛呼之声。
他心里一惊,好奇心作祟,顿时就蹑了过去,爬到后窗捅破窗纸朝里看去。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刘彪说自己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
  
原来这间房也是间茅房,不过是那个二百多斤大胖子专属的。
只见那大胖子光着屁股坐在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厮背上,脚底下还踩着一个小厮,他的屁股下面则是一个银闪闪的盆子,似乎是纯银打造。
大胖子似乎有些便秘,表情十分痛苦,而且不停地惨叫着,而最后一个小厮则趴在地上,正在用手指在给他往外抠着……
两个丫鬟其中一人站在大胖子身边,给他打着扇子扇风,而另一个丫鬟则站在大胖子面前,任由他的手揉捏着自己娇嫩的胸脯。
胖子面前,一个篮子里装的是些洁白柔软的绸子,而那个打开的食盒里,则是各色点心和小吃。
经过小厮的一阵抠弄,大胖子终于拉了出来。
接下来更加恶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个抠屎的小厮竟然从银盆里捡起大胖子的一块粪便,放到嘴里尝了一下。
尝完之后,小厮面露喜色,低着头对那大胖子说道:“恭喜少爷!您的病见好!接着按老爷给您开的药方吃,您肯定会早日痊愈的!”
大胖子听后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丫鬟顿时如释重负,赶紧从篮子里拿起几块绸布,蹲到少爷身后开始给他擦屁股。
而刘彪看到这儿,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嘴蹑出那座院子,回到了正厅。
结果管家跟他说我已经走了,他这才气愤地追了出来。
听刘彪讲完,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咋舌不已。
有丫鬟用绸布给自己擦腚,拿小厮当人肉马桶,还有专人替自己尝粪,这栾家少爷的排场,若非刘彪亲眼所见,我是打死都难以置信的。
想到袁姑娘将来要嫁给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
但我只是个走镖的,又怎能管得了那许多?于是我跟刘彪说既然栾家人不安排咱们,我请兄弟们到县城喝酒去!咱们走!
第二天晚上,我们终于赶到县城歇宿,并让酒店老板给安排了一桌酒菜,我们几人喝着喝着就又聊起了栾家的事儿。
酒店跑堂的听我们几个说栾家人,忍不住也凑了过来,跟我们讲了一些栾家的秘闻。
也是因为听那跑堂的说了一阵,我们才知道,那栾家少爷自从生下来,脚就没挨过地。
平时他也不出门,偶尔外出也是让人抬着,只要一停下来,就得有人趴在地上供他踩着。
怪不得刘彪见到他连上个茅房都这么大阵仗。
另外,那栾家少爷先天不足,身患怪病,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医生说他最多活不过二十,但后来栾家老爷不知道从哪里花大价钱得了一个方子,照着方子给他医治,竟然治得日益见好。
跑堂的说到这里叹口气,接着道:“今就是那栾家少爷的二十岁寿诞了,谁说人家活不到二十岁?都说钱能役鬼通神,这话一点没错,连命都能买。”
跑堂的一番话说得我们也是啧啧称奇,不知不觉喝到后半夜,大家都喝多了,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起床后正待洗漱收拾,动身返京,就听窗外街上人声嘈杂。
开窗一看,竟然是一队捕快,骑着马朝东疾驰而去。
我下得楼来,正好看见那酒店跑堂的站在门外看热闹,于是凑上去问他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跑堂的一看是我,登时一脸惊奇,小声道:“栾家出事了!听说栾家少爷昨夜让人给杀了,肚脐眼儿还让人插了根灯芯,点了天灯,栾家老爷也是身首异处,他们老栾家这下可算是彻底绝户了。”
我心里一惊,顿觉事出蹊跷,怎么我们前脚刚走,这栾家就出事了?
那跑堂的兀自在小声嘀咕:“真是怪了,这栾家少爷还真没活过二十。”
看这样子,连官府都惊动了,我不禁思忖:这万一要查到我们头上,还真是个麻烦事。
于是我忍不住问跑堂的道:“真的假的?这栾家人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仇家?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只听那跑堂的道:“千真万确!而且我早上听有人说,凶手是个尼姑,那姑子还学武松,用鲜血在墙上留了字:杀人者比丘尼青竹也。庙里的尼姑竟然会杀人?唉,这世道真是乱了套了……”
这时刘彪也睡眼惺忪地出来了,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跑堂的话跟他一说,刘彪也是震惊万分,忙问我该怎么办?
我略一沉吟,跟他说收拾东西,回家!
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们慢慢地往京城方向走,假如官府真的要找我们调查的话,迟早会追上我们。
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干,官府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
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其实还是那个袁姑娘。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却被我亲自送进了虎口之中。
但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而我另外的一个念想,则是抱有一丝希望,想着能不能在回京路上再遇到那个青竹师太。
我始终不敢相信,她竟会是杀人凶手。
接下来一路平安无话,不一日回到京城,既没有官府的人找来,我也没有再遇到青竹。
但我心里的一块疙瘩却始终难以解开。
那栾家人到底做了什么孽?竟让父子二人尽皆被杀,好端端一家人,落了个绝户的下场。
还有,如果那青竹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出家的女尼,竟如此心狠手辣,不但点了栾家少爷的天灯,而且还将栾家老爷的头割了下来,一般的江洋大盗怕是都没有这么狠的手段。
时间长了,这趟镖甚至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六  京西潭柘寺
转眼就到了八月秋凉,这一日我左右无事,便雇了辆小车,一早出门,带着老娘到京西潭柘寺上香。
到了潭柘寺已是近午时分,上罢香,我送老娘到斋堂吃斋,自己则出了山门,在四周信步闲游。
走着走着,我惊觉自己已经离了大路,居然沿着条不知名的小路来到了一片松林。
山风吹过,只听得松涛阵阵,松香沁脾,一身细汗顿时收了,不由得心怀为之一畅。
这时我便听到松林深处,似有人诵经之声传来,当即迈步往林深处行去。
又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松林中竟有一大片空地,足有二三十步见方,有个道士模样的人踞坐中央,手捧一卷佛经,正在摇头晃脑地诵读。
我不禁哑然,道士念佛经,这可真是有趣得紧,看来此人不是癫狂之徒,便是位隐世的高人。
那道士也见到了我,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接着诵读他的经书。
我不信佛,自然也听不懂他念的什么,听了一阵子后,依旧是一脸茫然。
那道士又念了一阵,叹口气把书收了起来,说道:“我见有人来,还以为高山流水遇知音,谁知道竟是对牛弹琴。”
我一听,合着这牛鼻子是挤兑我呢,不过我也不恼,笑着说:“你一个道士,却在潭柘寺外念佛经,不伦不类, 比我这头牛也强不了多少。”
那道士一听,蹭的站了起来,说道:“你懂什么?无论是学道还是修佛,抑或是学那四书五经,在我看来都是为了寻求世间真理,于道家便是一个“道”字,于佛家便是一个“禅”字,于儒家便是一个“仁”字,正所谓大道归一,你管他什么儒释道,只要能帮我找到真理,那便是好东西,我一个道士读读佛经又打什么紧?”
道士此言一出,倒让我吃了一惊,顿觉此人见识不凡,绝对是位高人。
于是我便拱手施礼,跟他聊了起来。
一聊之下,顿有相见恨晚之感。
那道士说他姓方,原本是一介儒生,一心只想着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可空有满腹诗书,却一再落第,而那些纨绔子弟,尽管不学无术,却能遍享荣华、为所欲为,后来他终于心灰意冷,扔掉了四书五经,开始钻研黄老之术。
但因为并未拜师,所以算不得真正的道士,纯属无师自通耳。
我听他所学渊博,不由得心生仰慕,聊着聊着就把自己最近的这块心病跟他讲了。
方道士听后,让我详细回忆了一下栾府内的房屋道路,还问了下青竹的样貌,接着掐指算了半天,跟我说了他自己的推断。
首先,栾府内的布局有问题,按我所说的布局方位,整个栾家应该是有意布置的一个风水局。
此风水局很是诡秘邪性,目的乃是吸收地气,为人续命,但又远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他没能亲眼所见,所以不好说
不过,方道士说,这栾家人的目的,应该远远不止为人续命那么简单,而他的真实目的要是让人洞悉,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
其次,那个青竹也不一般,她应该是知道了栾家人的秘密,而她自己也跟栾家有仇,所以才会下此辣手。
另外,方道士还分析道,那个袁姑娘,其实并不是为了去栾府跟栾家少爷成亲的,而应该是栾家那个风水局所需要的祭品之一。
说白了,她去了就是送死,即便不死,也难逃噩运一场。
方道士说的最后一点,其实我也隐约想到了。
毕竟我们一般护送的客镖要么就是达官贵人的家眷、要么就是有钱的富商,而袁姑娘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小丫头,她舅舅却舍得花钱让镖局护送,这本身就颇为蹊跷。
所以当初我就觉得,她应该不仅仅是去栾家成亲那么简单。
听方道士说完,我虽觉他说得合情合理,但毕竟都是推测,孰真孰假,仍无定论。
不知不觉间日渐偏西,松林中也暗了下来,方道士嘿嘿一笑,跟我说你快走吧,你老娘怕是都等急了!
我这才想起老娘还在寺中,于是急忙起身跟他告辞。
可走出一段之后,我突然心中一凛,定住了脚步,心里突突直跳。
我方才跟那方道士聊天时,并未提到我是跟老娘一起来的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人真神算也!
急忙回头时,却看到那林间空地空空如也,幽旷静寂,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只有山风猎猎,空谷回响,恍若一梦。
后记:
整理燕五爷这段故事的时候,标题直接就在我脑子里跳了出来。
说实在的,整篇故事里,最让我震惊和感兴趣的,就数刘彪在栾府大院里的那段见闻了。
总有人说“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这话其实一点没毛病。
人性本就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除了个别穷凶极恶的大恶人,大多数人内心的恶,都要有金钱的支撑才敢于肆意释放。
所谓的“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纯粹就是文字上的互文而已。
一个人真正的善恶,跟金钱无关。
还是说回开头的大奸臣严世蕃吧,我猜肯定很多人还想知道他的那些发明都是怎么回事。
那就简单说一下吧,顺便帮大家增加一些没用的知识。
先说“肛狗”,这个好理解,严大公子每次出恭之后,自己不用动手擦,而是有专门的仆人为其舔干净,故谓之肛狗。
“玉屏风”就要更奢靡些,每当严世蕃夜饮,便让自己的一众美姬脱个干净,如屏风一般围在酒席前伺候,喝到严公子兴起,便开始抽签,抽到哪个,哪个就现场陪他淫乐,其他的美姬们则尽皆旁观,以便严公子中途换人,这便叫做玉屏风。
“温柔椅”可以说是玉屏风的简化版,严世蕃有时候会让几个姬妾都不着一丝,并坐如椅子,而他自己则在那些姬妾的身上或躺或坐。
此外,还有“白玉杯”,就是严世蕃大摆宴席、向宾客敬酒时,会让几十个美姬每人在口中含上一口酒,然后走到被敬酒的宾客面前,口对口将酒喂进宾客的口中,以人代杯,这便是白玉杯。
在明代冯梦龙编的《古今谭概》一书的《汰侈部》中,还记载了严世蕃的两项变态发明。
“严氏溺器”,原文说:严分宜父子溺器,皆用金银铸妇人,而空其中,粉面彩衣,以阴受溺。
严嵩是江西分宜人,所以也称“严分宜”,说他们父子二人的马桶,都是用金银材质做成女性人偶,里面是中空的,脸上像真人一样涂脂抹粉,还给穿上色彩斑斓的衣服,而人偶的私密部位,则是接受他们便溺的地方。
“淫筹”,原文如下:严氏籍没时,郡司某奉台使檄往,见榻下堆弃新白绫汗巾无数。不省其故,袖其一,出以咨众。有知者,掩口曰:此秽巾。每与妇人合,辄弃其一。岁终数之,为淫筹焉。
翻译一下:严嵩父子倒台之后,抄家的官员看到严世蕃床底下有一大堆崭新的白绫汗巾,多得都数不清。他不知道这是干啥用的,于是就拿了一块找人问。有知道的人一见那白绫帕子,立马一脸恶心地捂住了口鼻,跟他说这玩意儿脏,这是严世蕃为了计算自己每年睡了多少女人而发明的计数工具:淫筹。他每次跟女人交合之后,就用这么一块帕子擦拭,然后往床底下一扔,等一年到头再找人统计数量。
……
相信列位看过之后,都会觉得震惊,想不到古代有钱人这么“会玩”,其实当今的有钱人一样会玩,只不过普通人想象不到而已。
都说钱可以“役鬼通神”,但现实中并没有什么鬼神,而当人变得特别特别有钱之后,除了无穷无尽的物质享受外,最大的追求,其实就是对其他人的奴役和剥削。
所谓“人吃人”,大抵才是有钱人快乐的真正奥义。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PS:

今天的故事就是这样,喜欢的朋别忘了给点个赞或在看。

咱们下期再会。

做个预告吧,燕五爷的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

我在整理他其他笔记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个“泰山姑子”的故事。

姑子就是尼姑,那么下一期的故事会不会跟本篇里的杀人者青竹师太有关呢?

我已经在写了,还请列位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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