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爷爷奶奶家度过整个童年,伴随我成长的,还有我的小姑。
爷爷开过酒楼,能做一手好菜,家里只有小姑,得其真传。非年节时光,不太吃得到爷爷做的菜,多是小姑在厨房进进出出。
因此,记忆深处的味道,大都是小姑留下的。长大了,人离开了故乡,心没走,胃也留在了那里。
“思乡”是很抽象的词,若把她具体化,或许就是那一口儿,一碟点心,一碗面,一锅汤......
记得每次回广州,一进家门,小姑会马上给做碗面,迅速抚慰一下被火车颠簸了十几个钟头的胃。
第二天早晨,一定能吃到爷爷亲自做的“薄撑”(粤语,一种糯米粉做的甜食)。都是很简单的餐食。
小姑的面,是用“珠江”牌波纹面,煮得滑滑的,捞起,放入那只我熟悉的敞口碗里,面上淋一点儿花生油,浇一点儿生抽,拌一拌,顿时,香味儿弥散在空气中。那味道,时至今日,依旧清晰。
多年后,我自己在家,也曾很努力地学样儿做过几次,味道相近,却总不是。
爷爷给做的早点,是后来从爸爸嘴里,知道大概的做法。
糯米粉调成浆,在平底锅中铺薄油,摊成薄饼,再将事先准备好的,炒熟的花生碎、核桃碎、芝麻、砂糖等混合物,平铺在薄饼上,卷起来,用刀切成寸长的小块,平盘中一个个摆好。
透着油光,焦香软糯的饼皮,包裹着甜脆的馅儿,咬一口,诶呀,那个满足。
爷爷走了以后,我没有尝试过做这道点心,那是天堂的味道。
父亲吃过爷爷做的许多菜,但会做的没几个,有些只是知道部分用料而已。母亲总以此为遗憾,可她会琢磨,有时还真能借助父亲模糊的记忆,做出些粤菜的味道。
我最喜欢的是西洋菜汤,这是父亲能还原得最好的一道汤。依然是简单的食材,简单的煮法。
带肉的猪骨或瘦肉、西洋菜、生姜,还有两颗非常关键的蜜枣,加足水,煮开后,慢火细细地炖两个小时,捞出肉和菜,汤里点一点儿盐,喝一口,西洋菜特别的清香溢满口齿,好甜。
广州人说好甜,是很鲜的意思。
肉和西洋菜蘸着生抽吃,也很美味。这个汤我也能做得很好。西洋菜在广州到处有卖,我在杭州,却不容易碰到。
生活最好简单,但不粗糙。
我虽不喜下厨,但也能做出些合家人口味的饭菜、点心和靓汤。
希望,我和家人用膳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