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
送妹妹去大学后,刘大又开始了他走街串巷的赊刀生涯。有一次,刘大在八里堡遇到了一个年轻姑娘,姑娘名叫阿莲,周末回来探亲,恰好碰到刘大来赊刀。“大哥,赊我两把刀吧?”阿莲看着大家争先恐后地去赊,也忍不住凑过去小声地说。见这个面容姣好却一脸愁容的姑娘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刘大认真地说:“我送你的第一个预言是,好东西谁都爱吃,可是羊肉和黄鳝犯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第二个预言是,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真的掉了,你也要绕着走。”阿莲仿佛被刘大猜中了心事,脸当即涨得通红。恰好有个青年出来喊她回家,阿莲捧着两把刀头也不抬地走了。青年迎上来,赶接过她手里的刀,满眼心疼地问:“好端端地买刀做什么,弄伤自己怎么办?”“这男的谁呀,之前没见过呢?”一个赊刀的好奇地问身边的人。“这是阿莲的对象,前几天和她一起回来的。”有人笑着答道。“小姑娘脸皮薄呗,我看这小伙子对阿莲不错,啥活都抢着干。”“光干活没用,还得有钱。你得买得起房,拿得出彩礼,还得能赚钱……现在的小姑娘都现实得很。”“谁说不是呢,我现在都犯愁我家儿子,担心他以后打光棍儿。”刘大听得正出神时,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孩子,能给我赊一把刀吗?”老人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里没有太多的光彩。刘大看着她,突然很心酸,下意识地说:“大娘,你要保重身体!”“一把老骨头了,没有那么多想法。我想替我儿子赊一把刀。”提到儿子,老人眼睛亮了一下。刘大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问了老人儿子的生辰八字,老人一一作答。刘大在身后默默捻了捻手指,心越来越沉,嘴上却道:“大娘,你儿子最近是一顺百顺,想什么来什么,你就放心吧!”“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儿子能顺利,老人心里就踏实了,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老李太太的命真是苦,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刘大一听这里面有故事,就开口打听,村民却又闭紧了嘴巴,“这个事我们可不好说,你不是半仙之体吗,你倒是算出来哟?”说话这人名叫程俊,也是村子里的人。打从刘大进村子,他就看刘大不太顺眼。程俊是个光棍儿,不久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很聊得来。那个女人自称神婆,能洞悉人的前世今生。程俊和女人视频过,模样长得着实不错,很对他的口味。他一直想和女人见面,可女人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他。前天,程俊告诉女人,村子里有好几个人想让女人算命,麻烦她亲自来一趟。女人听了这话来了精神头,当即约定了见面的时间。程俊欣喜若狂,不成想刘大先女人一步,程俊自然看他不太顺眼。听了程俊的话,刘大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老兄,你不打算来一把吗?”“我可不需要。”程俊嫌弃地躲开刘大的手,还故意在刘大碰到的地方拍了几下灰尘,“我认识的人比你可厉害多了,人家有仙体护身,家里的锦旗都装不下,全国各地都找她看事。”程俊吹牛的技术可是一顶一,被他这么一忽悠,好多已经拿起刀的村民又把手里的刀默默放下,都狐疑地看着刘大,等待着他发话。刘大冲着村民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我的确没有仙体护身,也没收过锦旗,我甚至还被赊刀的人揍过……”听了刘大这些话,程俊不禁“切”了一声,“大伙赶紧散了吧,这是个骗子!”就在程俊瞎嚷嚷时,刘大又说:“我挨揍是因为被我说准了。”可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程俊的身上,没人听到他这句话。村民一股脑地散了,程俊站在一旁冲着刘大摇头晃脑。刘大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讲:“把我的生意搅黄了,你就赊一把刀吧!”“我可不用,你就是旁门左道。”程俊依旧不停地踩刘大。“常言道,牡丹花下葬风流鬼,你就算死不了,也得脱一层皮。”刘大一本正经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