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2022-12-03 22:33
发表于湖北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在冬天里，跛郎中喜欢把火炉烧得旺旺的，火炉边煨几个红薯，温一壶老酒，和阿呆等医馆的伙计聊天闲谈。 这天晚上，医馆的活儿都干完了，跛郎中和医馆的一众伙计围着火炉谈天说地，有个来自白马镇大柳树村的伙计告诉了跛郎中这么一件事。 这个伙计名字叫陈三，陈三说，他家的邻居，是个独居的老太太，老太太之前有个儿子，后来因病死掉了。儿子死了之后，老太太就和一只猫相依为命，并把这只猫，当成是她的儿子。 说来奇怪，这只猫伴随了老太太十多年了，照样很敏捷，很机灵，一点都看不出衰老的痕迹来。村里人都说，这只猫呀，也是个稀罕东西，说不定是老天看老太太早年丧子，太可怜了，才派了这只聪明的猫来陪伴她。 这个老太太也姓陈，村里人都称呼她陈奶奶。陈奶奶为人和善，平日里经常四处烧香拜神，逢年过节的时候，她还会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些衣服鞋袜，去供养万花观里的道人们。 就在前些日子，陈奶奶的猫突然生病了，奄奄一息，几天下来，就变得苍老了不少，看上去像一只老猫了。 陈奶奶带着猫到处看大夫，看兽医，大家看了之后都没有什么办法。有些医馆的大夫看这个老太太带着一只猫来看病，都以为她是来捣乱的，把她客客气气请了出去。 陈奶奶没办法，抱着猫去万花观求助道长们，但是道观里修为最高的铁岩道长却外出云游去了，不在道观，道观里别的道长查看了这只猫的情况，都说这只猫是老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无法干预。 陈奶奶很失望，也很难过，抱着猫回家之后，她也就病倒了。 跛郎中听得出来，陈三这个伙计给他讲这件事的意思，似乎是想让请他给老太太看看这只猫。 跛郎中的林氏医馆有规矩，那就是只给人看病，不给牲口看病，这倒不是说牲口就不值得一看，而是跛郎中平日很忙，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只怕难以收拾。再说隔行如隔山，给牲口看病，有专门的兽医呢。 但是那天跛郎中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了他已经过世的老娘，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 于是，他就对伙计陈三说：小三儿，明天给你放假，你让陈奶奶带着小猫来咱们这院子里玩一玩，咱们院子里不是也有两只小猫吗？让小猫在一起嬉戏一下，说不定精神就好了。 陈三是个鬼机灵，听得出来跛郎中话里的意思。跛郎中想要给小猫看一看病，那也不能直说啊，于是托词让老太太带猫来耍一耍，这样就算传出去了，也没有什么。 于是，陈三连连点头答应，他还对跛郎中说，这老太太现在病倒了，闷在家里，要是能来林氏医馆，顺便看看病开点药，那也挺好。 第二天，陈三去回了一趟家，傍晚的时候，他牵着一辆马车来到了林氏医馆。陈三牵的马车上，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只猫，看样子这个老太太就是陈奶奶了。 跛郎中很热情地把老人家接下了马车，让伙计安排了晚饭，然后给老人家把了把脉，老太太就是身体比较虚弱，气血略有不足，并无大碍。小猫生病之后，她难免劳神担忧，所以就卧床不起了。 跛郎中把老太太抱在怀里的小猫小心翼翼接了过来，他发现这只猫确实不一般。倒不是这只猫长得如何如何，就是它的眼神，看上去就像人的眼神一样，看陈奶奶的时候充满了怜爱和担忧，看跛郎中的时候，似乎有含着一点渴望，而看陈三的时候，又是感激满满。 这只猫没有一点力气，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它瘫软地睡卧在跛郎中的怀里，一动不动。跛郎中让伙计在药柜上铺了一个毛巾，把猫放在上面，那猫难以站立，软软躺在了毛巾上。 跛郎中心中很好奇，细细检查了一下这只猫的周身皮毛和牙口，除了衰老的痕迹，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看来这只猫是真的老了。 于是跛郎中就对陈奶奶说：老人家，您这猫，年龄不小了，如果按人的年龄算呀，该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改天我让陈三把我院子里的小猫抱一只给你，我这院子里的小猫，也都很乖的。 陈奶奶眨巴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说：我这只猫，是我的儿子，别的猫都替代不了，儿子要是有事，我也就活不下去了。林大夫，您是个好人啊，求您开点药给我儿子，让它尽量多活些日子，我这一闭眼，也不知道在下面还能不能和他相遇呢。 跛郎中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人，一时无语。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开了两个药方子，让伙计给抓了一点药。这些药，有的是给陈奶奶补充气血的，有的是给小猫的。跛郎中知道，其实吃了这些药，也延缓不了多少小猫的性命。正如万花观里的道长所说，生老病死，那是注定的。 陈奶奶见跛郎中一副热心肠，给自己和小猫开了药却不收钱，心里很感动，也觉得很亲切，就拉开了话匣子。从陈奶奶的话里，跛郎中又知道了一个令人惊奇的消息。 原来，当年陈奶奶的儿子因病去世之后，陈奶奶很难过，一度不想活了。万花观的铁岩道长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从道观抱来了一只小猫，送给陈奶奶养着。 铁岩道长告诉陈奶奶，他用了一点小法术，把陈奶奶儿子的魂魄，拴在这只小猫身上了，所以这只小猫就是她的儿子，可以陪伴她过日子。 陈奶奶刚开始不信，后来细细打量那只猫的眼睛，那种眼神，确实和儿子一模一样，而且，不管她说什么，这只小猫都能够听懂，做出反应。当陈奶奶给小猫讲儿子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小猫蹦蹦跳跳，很兴奋，那样子，似乎就是儿子在眼前活蹦乱跳。 小猫的到来，让陈奶奶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就这样，一人一猫相伴过了十多年，直到现在。 陈奶奶告诉跛郎中，铁岩道长曾叮嘱过她，让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旁人，免得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另有想法，但是现在小猫重病，眼看活不久了，她不想再瞒着，看跛郎中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来，救救小猫。 跛郎中和铁岩道长很熟悉，知道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修为深不可测，小猫有了事儿，理应先找他才是，但是他云游在外，一时半会又回不来，这可怎么办呢？ 跛郎中看了看陈奶奶哀求的眼神，脑子突然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大阴阳杨师。 这时候天色还不算太晚，跛郎中就让阿呆把杨师请来，看他知不知道拴魂儿是怎么回事，要是他知道，看他能不能想个法子，让这只小猫好起来。 谁知等阿呆请来杨师之后，杨师的一番话，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杨师说了什么，他能不能救治这只小猫，这后面的故事，咱们明天接着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