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林
北京白云观中医诊所道医馆
2023-06-05 17:08
发表于北京
一人患颠疾，已经半年，服药无效。其兄又召医疗之。医说∶今夜已睡，明后日便愈。其兄说∶只管用药，有恩必报。医说∶弄点咸食，让病人吃，等病人渴时来叫我。夜间病人果然口渴，医生于是温酒一壶，调药令病人服之。一会儿再索酒喝，又与之半壶，睡两昼夜才觉醒，醒后和常人一样。于是询问医生治法，回答说∶众医能安神，而不能使神昏得睡。这是《灵苑方》中朱砂枣仁乳香散，其他人不能使用罢了。辰砂一两，光明有墙壁的；枣仁半两，微炒；乳香半两，光莹的。计算病人饮酒多少，先令恣饮沉醉，毋令呕吐，在静室中，以前药一次服，温酒调下。再作一盏调之，令顿服。只管随量取酒服药后，便安置床枕令卧。病轻的半日至一日，病重的三两日。让家人暗中观察，等鼻息匀调，但勿唤醒，待其自觉即神魂安定。万一惊醒，不可再治。心病颠疾者，服此一剂，五日方才睡醒，此后病愈。浙江一妇人颠狂不止，医用瓜蒂半两为末，每此服一钱重，井花水调满一盏服下，随得大吐，吐后熟睡，勿令惊动，自此无恙。一人得风狂，已经五年，时发时止，百法不效。医生灌服睡圣散三钱，先灸巨阙三十壮，醒时再服。又灸心俞五十壮，服镇心丹一料。只因病患已久，必须大发作一回方可痊愈。后果大发，一天内全好。又一妇人产后得此症，亦如前灸法，服姜附汤而愈。一人年六十，正在工地繁忙劳动的时候暴发颠狂，口鼻自觉如虫行，两手似有爬搔，多年不好，两手脉洪大如绳。足阳明经起于鼻，交额之中，旁纳太阳，下循鼻柱，交人中，环绕口唇，下交承浆，故病变在经脉循行之路。劳作烦扰，便属火化，火乘阳明经，故发狂。医经说：阳明之病，登高而歌，弃衣而走，骂詈不避亲疏。况且肝主谋略，胆主决断，劳作急迫，则精力不支，肝屡谋而胆不能决，屈无所伸，怒无所泄，心火积压磅礴爆发，遂乘阳明。然而阳明胃本属土，而肝属木，胆属相火，火随木气而入胃，故暴发颠狂。医命在暖房里热蒸，涌而汗出，如此三次。《内经》说：木郁则达之，火郁则发之，就是如此。又用调胃承气汤半斤，水五升，煎半沸，分作三服，泻下二十次，血水与瘀血相杂而下数升才愈。用通圣散调治，其后大泻下，就是“土郁夺之”。一男子落马发狂，起来双目圆瞪，狂言不识亲疏，弃衣而走，骂言杂出，气力倍增，三人不能执缚。烧符祈祷，问鬼跳巫，没有反应。丹砂、牛黄、犀、珠、脑、麝，钱财花光，病症如故。医生把车轮埋之地中，约高二丈，上部按中等车轮，轮框上凿一穴，如作足盆之状，绑缚病患在上面，让病人伏卧，以软垫衬着，令一人在下，以棒搅坐机，转动千百遭，病人吐出青黄痰沫一二斗，又绕车轮数周。这时病人说∶我受不了了，快放我下来。顺从他的话放下来，求取凉水，给他饮冰水几升，颠狂就消除了。一女丧夫发狂，关闭室中，夜破窗户，登跳树上食桃花几尽。早晨家人接下，从此痊愈。此症属惊恐伤肝，痰挟败血，遂致发狂。偶得桃花利痰饮、散滞血之功，与张仲景治积热发狂，用承气汤；蓄血发狂，用桃仁承气汤之意相同。一妇人颠狂十年，高人传授真郁金七两，明矾三两为末，薄糊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汤下。初服心胸间觉有物脱去，神气清爽。再服即苏醒如常。此因惊忧，痰血结聚心窍所致。郁金入心去恶血，明矾化顽痰故也。一人颠狂乱打，跑叫上屋，用瓜蒂散吐出臭痰数升，又以承气汤下之而愈。一人气心风，即是痰迷心窍发狂，用真花蕊石煅黄，酒淬一次，为细末，每服一钱，黄酒下。一妇人发狂，弃衣而走，逾屋上垣，不识亲疏，狂言妄语，人拿不住，诸医束手。医令家人将凉水乱泼，不计其数，须臾倒仆。诊脉，六部俱弦数有力，这是热极生风。用防风通圣散加生地黄、黄连、桃仁、红花、丹皮，三剂而安。后复服祛风至宝丹而全愈。一妇少寡得狂疾，以至于裸体野外。医看后说：此为丧心。我针刺心俞，心正必然知耻，用帐蓬遮盖，以好言语安慰，说明这样丑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于是请二人耐心安抚，又用凉水喷且针之，果愈。吴某，因绩学劳心，有算命的术士断其发迹，恰好疟疾发作，考试不能终场，遂抑郁而成颠狂。或悲或歌，或鼓掌或顿足，甚则骂詈不避亲疏。医诊之，面白而青，两寸短涩，左关弦，右关滑，两尺平。此心肺之神不足，志愿高而不遂，郁结不舒，津液生痰而不生血，又攻痰克伐太过，心神不得养，故昏乱无所摄持。医经云：主不明，则十二经危。按此则宜补养，收敛精神，兼之清痰，可以万全。用枣仁、人参、茯苓、甘草、丹参、当归以补心安神，黄连、竹茹以清肝胆之火，元参佐之，外以龙齿、珍珠、羚羊角、牛黄、胆星、天麻、青黛、辰砂、全蝎、冰片、黄连、甘草膏为丸，金箔为衣，调理而愈。一人出现幻觉错觉昏沉迭仆，数月来，或六七日一发，或一日二三发，发则大吐涎水血沫，或一日半日而苏，状同颠痫，昼夜常见故去之人缠绵，或时昏愦不省，或时妄言妄见，精神一再下脱，不能收摄。服二冬、二地、连、金樱、石莲之属，反泻下，不进饮食。医诊之，寸盛尺微，前大后小，按之忽无，举之忽有，知为神气浮散之候。因与六君子加龙齿、菖蒲、远志，送养正丹，间续而进。前后共六七服，此后谵妄颠仆，绝不复发，邪祟亦不复见。惟梦泄为平时痼疾，更与平补镇心丹，两月而愈。一妇人狂言叫骂，歌笑不常，似与鬼祟作怪，一边眼与口角吊起。按狂治，或按心风治，都无疗效。原来旧有头风病，风痰簇拥使然。以芎辛散加防风，服之顿愈。妇科医生，因治病不顺，沉思彻夜，兼受他医讥讽，心甚怀愤。天明，病人霍然而愈，气愤与喜悦交集，病家设宴酬谢，而讥讽的人已走，气愤无所发泄，忽然大叫发狂，同道治之无效。一日，眼科医生来问候，索要已服未服等处方观看，一并毁弃。说：这是神不守舍的虚症，岂豁痰理气清火药所能有效？于是寻找上好人参二两，一味煎汤服之顿安，三服而病如失。又与归脾汤调理而愈。张氏女，因丧子悲伤，忽然雷雨交作，大恐，苦无所避。不到一日或泣或笑，或自语或骂詈，如见鬼祟。诊其心脉浮滑，余皆沉细。此气血两亏，忧恐伤心，心伤则热，热积生风。以滚痰丸，用桔梗、延胡索、陈皮、杏仁煎汤送下，出痰积甚多而愈。一妇因夫病垂危，心里担惊受怕，等到丈夫病愈，妇即病风狂，昼夜不思睡不思食，白天裸体狂走，或登高阜，或上房屋，不能禁止。求医治疗，将至其家，其妇正在袒露狂跳中，忽自寻衣覆体，敛容屏息，若有所期待。邻居女士惊讶，起初不解何意。少顷，令她跪则跪，跪下即受针。针其百会一穴，鬼眼二穴，各二十一针。针后即叩头感谢说：我今不敢做怪了，乞请饶命，我走了。话完即苏醒。一妇人，忽患颠症，诊知胸有郁结，投以逍遥散加郁金、香附，两剂而痴象顿愈。惟神气尚呆不语，即用前方为散，服三两，用灵苑方服之而瘥。许氏妇，阳厥狂怒，骂詈不避亲疏，或哭或歌，六脉举按无力，身表如冰石，发则叫呼声高。洁古云∶夺其食即已。因不与之食，又以大承气汤，下得脏腑积秽数升，狂稍宁。数日复发，复下，如此五七次，行大便数斗，疾缓身温，脉生良愈，此夺食之法。一女，眼见鬼物，言语失常，循衣直视。众医多用心药治之，无效。于是用养正丹二付，煎乳香汤送下，以三生饮佐之立愈。又一男子亦常病此症，亦用此药收效。养正丹与《百乙方》抱胆丸无异，抱胆丸内无硫黄有乳香也。一男士，妄语无常，且欲打人，病发数日。怀疑是心疾，灸百会，因百会治心疾之故。又疑是鬼邪，用秦承祖灸鬼邪法，并两手大拇指，用软帛绳急缚定，当肉甲相接处，灸七壮，四处皆着火而后愈。仍有两富家子，亦有此患，有医生亦为灸此穴而愈。一人犯狂症，阴不胜阳，则脉流薄厥，阳并乃狂。《难经》曰∶阳极则狂，阴极则颠。阳为腑，阴为脏，非阳热而阴寒也。热并于阳则狂，狂则生寒，并于阴则颠，颠则死。《内经》曰：足阳明有实则狂，故登高而歌，弃衣而走，无所不为，是热之极也。以调胃承气汤，下数十行，三五日复上涌一二升，三五日又复下之。凡五六十日，下百余行，吐亦七八度。如吐时，暖室置火，以助其热汗，数汗方平。《广笔记》风颠病神方∶好犀角四两锉末，每用一两，加清水十碗，入砂锅内熬至一碗，滤净再加水十碗，熬至二酒杯，以淡竹叶四两，水六碗，煎二碗去渣，加犀角汁同服，尽四剂即愈。官差拿犯人，用铁索锁犯，行至中途犯人投河而死，犯人家属告官差，官差说是惧怕自死，差人脱罪，未免破费财物，因此忧愤成病，如醉如痴，谬言妄语，没有智识。医诊之说∶此因费财而忧，必得喜才愈，药物岂能治？请人熔锡作银数锭，放置病人身边，病人看见果喜，拿着银锭把玩，不久病愈。此以“喜胜忧”也。一富室女，正梳洗时，忽见二妇相拘，正要奔逃，后又挤至，于是室女大叫，叫后大哭，哭后即发狂，寒热相继，目眩不眠。以为是鬼祟，召巫师符咒更重。医诊之，说：肺脉直上鱼际，肝亦双弦。知所见即本身之魂魄。盖肺藏魂，肝藏魄，因而用小柴胡汤去甘草之恋，加羚羊角、龙骨、牡蛎，清肺肝，镇惊怯，一服而安。凡患痴颠，或羊头风，总因心窍有痰所致。取橄榄十斤，敲破入砂锅内，煮数滚去核，入臼捣烂，仍入原汤煎之，至无味去渣，以汁共归一锅，煎成浓膏，用白矾八钱，研末入膏匀和，每日早晚以开水冲服三钱。或初起轻者，取橄咬破一头，蘸矾末食之亦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