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一到，門窗緊閉，艾灸的小夥伴們又遇到了新的難題——艾煙。艾灸雖然舒服，但艾煙散不出去，「九重城闕煙塵生」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更有直抒胸臆的，坦言「艾灸最大的無奈難道不是艾煙的排放？」不少人開始擔心，到底艾煙會不會損害自己的健康？本文我們就掰開了、揉碎了，來談談艾煙這個問題。
本文導讀：
1.艾煙對身體健康有害嗎？
2.艾煙的治療作用
3.艾煙有小毒
4.如何處理艾煙
5.艾煙的濃度怎麼衡量？
1.艾煙對身體健康有害嗎？
有一些學者對艾煙的成份進行分析，得出艾煙有益或者有害的結論。羅列出一些諸如烷、酯、醇、酮、醛、芳香烴等術語，後面再跟上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的數字，對於多數讀者來說，只能是不明覺厲，似是而非。一些相信了結論的，也只是迷迷糊糊地信了，簡稱迷信。
其實，通過艾煙成份進行分析的方法論本身就存在問題。首要的缺陷是沒有以人為本，也就是拋開人的因素只談煙的性質，沒有注意到不同的人對艾煙的反應不一樣。即使同樣一個人，在生病狀態和健康狀態下，對艾煙的反應也是不一樣的。成份論的另一個誤區，是只注重個體，不注重系統；只重視靜態，不重視動態；只談論單一成份的作用，沒有考慮多種成份同時作用下人體的反應。
那麼，有沒有簡便的方法，讓每個人都能容易地判斷艾煙是否有害呢？當然有，這個方法就是事實，尤其是基於足夠長的時間甚至以歷史為背景的事實。無論中醫西醫，不管國內國外，我們都普遍認可「事實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在艾灸療法傳承的數千年中，從古沿用至今並沒有發現普遍性的因為艾煙而中毒的相關證據和報道。可想而知，如果艾煙存在嚴重的健康隱患，它早就被歷史的長河滌蕩到所剩無幾，而不會像今天這樣，因為它「簡、便、廉、驗」的特性在新時代再次燃起燎原之勢。
2.艾煙的治療作用
對艾煙最鮮活的記憶可能就屬端午採艾了，採來的艾草燃於房前屋後，那縷縷白煙能夠除邪辟穢。熏一熏，很多傳染病就失去了傳播的環境。
事實上，艾煙用好了，反而能成為維護健康的利器。
前人顧世澄在《瘍醫大全》中有「藥氣溫溫透入，腠理漸開」，認為艾灸發揮療效是利用其溫熱開啓肌腠，令藥氣透入肌體。近代中醫家承淡安先生認為艾灸的特殊作用，不僅在於熱，更在於其獨特的芳香氣味，這種芳香的藥物能夠行氣散氣，艾灸後覺有愉悅感，即是因為艾的芳香氣味滲入皮下，在熱和芳香的雙重作用下，神經興奮，機體活力增加，終致病苦解除。周楣聲先生提到：「多年的經驗證明，約有5%的病人在艾灸過程中，口鼻中可嗅到有艾的氣味，這就絕不是單純地認為艾灸僅是溫熱對皮膚感覺神經的刺激 這種片面的認識所能理解的。」
諸多前人經驗都引出了同一個觀點: 艾煙是艾灸療法起效的因素之一。
在現代醫學中，艾煙薰療作為一種獨立的療法也常被用於臨床，在真菌、病毒感染，免疫力調節等方面都有顯著療效。
我們艾灸課的學員，來自黑龍江的張同學反饋，她的姥爺患有腦梗後遺症和老年痴呆，走路常拖著腿，反應遲緩，說話也總是一種舌頭僵硬的感覺。張同學在屋子里給媽媽做艾灸，姥爺也每天被艾煙薰染，沒想到一段時間後姥爺說話舌頭靈活了，走路也不拖著腿，有時候別人講笑話他也能聽明白，呵呵呵跟著笑。可見適度的艾煙在醒神開竅方面的力量不容小覷。
3.艾煙有小毒
說了這麼多艾煙的好，艾煙就沒一點壞處嗎？那為什麼一些人會反映被艾煙薰到藍瘦香菇？其實，比眾多讀者更關心艾煙害處的，是我們厚朴中醫的艾灸治療師。他們每天接觸的艾煙濃度之高，和時長之長，都遠遠超過普通人，艾煙的負面影響也一定先會在他們那裡得到顯現。
有研究者通過調查艾煙暴露時間對艾灸師機體的影響情況，暫未發現艾煙暴露會令醫師機體產生差異反應（余常，王祥，楊惠，等。艾煙暴露時間對針灸師機體反應情況的小樣本調查研究[J]. 成都中醫藥大學學報，2015，38(4) : 6-9.）。但也有少量研究表明艾灸煙霧可以使針灸醫生患慢性咽喉炎的發病率上升。該實驗分別選取了暴露於艾煙環境下的針灸科醫生和工作於無煙醫院環境中的醫生各36名，對比從業後的患病率。
通過艾煙的急性毒理實驗（蘭蕾，常小榮，譚靜，等。艾煙的急性毒理試驗[J].光明中醫，2011，26(10):1992-1995）結果表明，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標準得出艾煙的毒性分級為微毒。簡單地說，就是在低濃度時完全無害，在高濃度時有不良影響。可見，討論有害無害，艾煙的濃度是關鍵。
再次強調，這個標準和分級也是靜態分析，最終的影響，還應該具體到人。
「毒性」又被中醫稱為「偏性」。老話說，「是藥三分毒」，所有的藥都有它的偏性，也正是因為藥有偏性，才能糾正人體生病時出現的偏性。所以，不要害怕「毒性」這個詞，沒有毒性也就無法治病，關鍵是發揮有用的偏性，限制不利的偏性。而針對艾煙，所謂限制不利偏性就是要控制好合適的艾煙濃度。
4.如何處理艾煙
既然我們知道了艾煙利弊的分水嶺在於濃度，那麼如何控制艾煙濃度不至過度就是關鍵。艾煙的濃度主要受艾條質量和艾灸環境通風程度影響。艾條質量的問題以後我們會專文闡述，對於讀者們，您無法要求自己成為每個領域的專家——買菜要成為食品專家，做艾灸要成為艾條專家。省心又靠譜的方法是選擇一個值得信賴的商家，讓專業人士替你把關。
艾灸的環境要有良好的空氣流通。夏季等氣溫高的季節，可以通過打開門窗來通風。冬季怎麼辦呢？
如果您做艾灸的頻率並不高，只是偶爾為之。可以採用省力的折衷方法——通過廚房抽油煙機或者衛生間的換氣扇來輔助排煙。這個方法的優點是省事，無需額外投入，缺點是不方便，排煙效果較差。
如果艾灸已經成了您日常治病保健離不開的幫手，可能隔三差五就要灸上一灸。專業的艾煙處理設備就能幫上您大忙，這類設備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排煙類，通過管道把煙送到室外；一種是過濾類，讓經過濾網過濾後的空氣在室內循環。
還有我們艾灸課的大神級的同學，自己設計實施了排煙系統：
這些設備在網上並不難找到，這裡就不做推薦了。
排煙對艾灸來說，還有個風力問題，關於這一點，我們後面會專門發文來說明。
5.艾煙的濃度怎麼衡量？
也並非每個人都被艾煙嗆得受不了，沒有不適感受的完全可以不做特殊處理——比PM2.5測試儀更靠譜的衡量辦法是人自己的感受。有人把臭豆腐當作天下至真的美味，有人即使剛聞到也要捏起鼻子，說明對於同樣事物，不同的人接受能力是不一樣的，不同的人處理能力也是不同的。
艾煙中既含有對人體有益的物質，也含有濃度過高時對人體產生不利影響的成份。但艾煙作用於人產生什麼樣的結果，主要取決於人對艾煙的處理能力。換句話說，就像不同的人飯量不一樣，只要艾煙處在人能接受的度，就能發揮艾灸的積極治療作用，而不至於產生危害。
再簡要回答兩個後台提問最多的問題。
1.無煙艾條可以嗎？
不建議用。俗話說：「無煙不成艾，無火不成灸」。艾煙是艾灸治療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是氣味和物質的重要媒介，攜帶著大量的能量和信息，而無煙艾的治療效果則大打折扣。無煙艾的本質是碳化的艾草，已經不能再稱為艾草而應叫艾炭了。就像中藥里，生山楂、炒山楂和焦山楂是有不同用途的，而著名的北京烤鴨，一定要用果木烤，就是比炭烤的好吃。
2.我的肺會像手套一樣被熏黃嗎？
不會，人體每天都在新陳代謝，身體有自淨自潔功能，因此肺部吸入適量艾煙也不會像手套一樣積存焦油。相反，很多人在施灸後會流鼻涕，吐痰，這是在清除肺部的痰飲。艾葉揮發油在臨床上有確切的平喘、鎮咳作用（劉楓林，袁慧，許三榮，等。艾灸「煙薰」作用的抑菌效應[J]. 雲南中醫雜誌，1993，4(5):29）。
相信看到此處，對艾煙的認識您已經有了結論：
艾煙是艾灸的副產品，在享受艾灸的舒適與療效的同時，也需接受艾煙帶來的不便。吃藥怕苦，針刺怕疼，刮痧怕難看，艾灸怕煙嗆。如果每一個不便都無法接受，可能在治療的路上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艾煙是必須的，是艾灸療法中的重要能量媒介，不能用無煙艾替代。
艾煙不可避免，但濃度能夠控制。選擇優質的艾條，佈置合適的環境，就可以發揮艾煙的益處，減免艾煙的不利。
作者：李鴻飛
厚朴中醫診所非藥物治療師
關於「厚朴艾灸課」
「厚朴艾灸課」是厚朴中醫面向社會提供的唯一短期艾灸專項培訓。傳承徐文兵老師倡導的「業餘學，身家用」中醫教育理念，本著「少則得，多則惑」的原則，緊緊圍繞艾灸醫理醫術進行短期小班教學。目前包括：
1.艾灸入門課（1天，星期一）
2.艾灸深度課（3天，星期三～星期五，含無極樁，經絡與診斷，無為灸三部分）
3.後續會陸續推出針對不同領域的進階課程，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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