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游学到西安，遇到一个研究艾灸的老师。
有天我们一起聊天，他就讲了他的一个病案。
有个病人病了，去找名老中医开药，那名老中医开了五付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因此病人就跑来找他开药。
他四诊结束后，开了一副药，病人的病就好了。
病好以后，病人来找他表示感谢，同时又有些疑惑的说：“你开的方子与名老中医开的方子居然是一模一样的，连药物、剂量都没有变过，为啥你的吃了一副就好了，而名老中医的吃了五付都还没好？”
当时他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医缘？
二
后来读到《阅微草堂笔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书中记录这样一个故事：
某地一太守病重，请一明医开方治疗，服用半月不见效果，就准备另请高明。
另请的医生在路上时，太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梦见一小鬼，跟他讲：“大人不必忧虑，我乃你手下某某，感大人之德，特来相告。前医所开之方是对的，之所以未起效果是药力还不够。后医到来后，定会索取药方，若药方存在，后医定会否定前医，此乃人性如此。大人当借口药方遗失，请后医重新四诊一番以观技能。”
后医到来后果然索取前医药方，太守故意说药方遗失，后医无奈重新四诊，所开之方药物组成、剂量与前医一致。
由此看来，病人操之过急，医者又难以做到心中有数。大致看病，否定前医是常态，若前医治病有效，还会找后医看么？
三
有次我治疗一个病人，治了一段时间效果不明显（是药力不够），病人开始着急了，并说我经验不足。
我虔诚的对他说：“你说得很对，我就是经验不足，你这病我暂时也没办法，你可以另请高明。”
没过多久我看见他去其它医生那里治疗，反而越治越坏。
又如很多半路出家的医生，很多治疗方法都是有待改善的，但是我懒得去指出来。大致原因是我不愿意去否定任何一个人，只是学习他们的长处。毕竟否定别人没啥好处，还不如提升自己。
正如《内经》所讲：
往古人居禽兽之间，动作以避寒，阴居以避暑，内无眷暮之累，外无伸官之形，此恬淡之世，邪不能深入也。故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己。
当今之世不然，忧患缘其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己也。
病人是如此，医者何尝不是，只是多数人把生存当做了生活，求仁得仁，又何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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