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所处的那个年代,可以说是非常不好混的。
当时正值春秋末期,周王室衰微,诸侯各霸一方,征战不断。
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士人、大夫、诸侯,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
正所谓: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偏偏就做了乱世人,生存、立足都非常困难。
就是在这种严酷艰难的环境中,孔子却办起了私学,招徒讲学。
他何以能被当时的社会接受呢?
因为他教的都是非常实际的东西。
不仅仅教“六艺”这样的基本技能,更重要的是教人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如何发展的道理。
这个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教你的。
中国有句老话
“宁可给人一文钱,也不指人一条路。”
其实,直到今天,很多人仍是这种心态。
给人一文钱,是很容易的,你自己破费不多,别人还会感激你;
给人指一条路呢?
往往不那么容易。
所以,多少带点世故的中国人往往不愿意这么做。
为什么?
原因有二:
一.我把路指给你了,我怎么办?我岂不是要被你超越?
人人都怕自己被别人超越。
所以,那些成功的人,可能会对自己的成功历史津津乐道,但最核心、最本质的东西,他们不会告诉你。
他们甚至可能还会别有用心地告诉你一些虚假的东西,来误导你。
比如市场上大行其道的“成功学”,教导人们复制别人的成功经验,其实更多的是在误导大众。
二.即使我大公无私,给你指了一条路,而且是正确的,但走这条路要靠你自己。
人生没有捷径,每一条通向成功、通向幸福的路都很长很长,而且很坎坷。
万一你走不下来怎么办,万一你走到半路不想走了怎么办?
岂不得回过头来怪我,那到时候我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还是不说得了,或者还是说点假大空的东西,敷衍敷衍你。
而孔子育人,就不是这种心态。
他是本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仁者精神,在给弟子们指路。
所以他教弟子们的都是非常实用的东西,比如:
颜渊将西游于宋,问于孔子曰:“何以为身?”
子曰:“恭敬忠信而已矣。恭则远于患,敬则人爱之,忠则和于众,信则人任之。勤斯四者,可以政国,岂特一身者哉?”
(《孔子家语·贤君》)
颜回到宋国去,临行问孔子如何才能在那里立身,孔子叮嘱他说,一定要恭敬忠信。
你态度恭敬,别人就会喜欢你,你自己也会远离祸害;
你言行忠信,就能跟别人搞好关系,也能让人信任你,重用你。
做到了恭敬忠信,治国都可以,何况立身啊!
这一番话,全是关乎实用的,甚至近乎功利。
教颜回如何才能让人家喜欢,如何才能让人家信任,如何才能远离祸害。
我们看,这多像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叮咛!
非独颜回,孔子的许多弟子每到出门远游或者上任做官,孔子都会有类似的叮嘱,非常现实。
比如说樊迟,孔子曾经很严厉地骂过樊迟。
但是当樊迟有事的时候,孔子他还是敦敦教诲,樊迟曾经问过孔子一个问题:
樊迟问于孔子曰:“鲍牵事齐君,执政不挠,可谓忠矣,而君刖之,其为至闇乎?”
孔子曰:“古之士者,国有道则尽忠以辅之,国无道则退身以避之,今鲍庄子食于淫乱之朝,不量主之明暗,以受大刖,是智之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
(《孔子家语·正论解》)
樊迟问孔子说,鲍庄子侍奉齐王,鲍庄子勤于执政,不屈不挠,可谓忠心耿耿,但国君却把他的脚剁了。
这还有天理吗?
齐国的国君也太昏庸了吧!
樊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同为士人,物伤其类,孔子肯定也为鲍庄子难过。
但孔子的思维并没有跟着樊迟跑。
他说,自古的士人,当邦国有道,则尽忠辅佐,邦国无道则要躲着点,以避祸。
鲍庄子在这么淫乱的朝廷做官,连主子是英明还是昏庸都不清楚,以至于受了这么大的刑,脚都被砍掉了,这怪谁啊?
怪他自己没有智慧!
你跟这班人为伍干什么呢?
话是说得无情了点,但这其实是在告诫弟子,一定得注意啊!
以后出去做官的时候要投明主,要明哲保身。
先立足,不要出问题;
立足稳了,然后再谈一些更高远、更理想的东西。
这也是孔子教弟子的一个基本原则。
所以我们千万不要以为儒学是空谈。
如果儒学真的对现实一点用处都没有,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是不可能有人愿意跟孔子学习的。
大家跟孔子学习,都是为了得到好处,而且是很大的好处。
我们看孔子的学生,“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具体有多少,我们也不必去统计。
成了才的,绝大多数后来都是国家高级公务员,或者说都有一技之长。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并不是孔子的人脉有多广,而是孔子教的东西有用。
他教出来的人,会做人。
— 节选自唐略《修身论语》讲座
文 | 唐略
编辑 | 清艾轩国学堂
相关阅读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