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雷锋和徐志摩

　　蔡天新

　　剑桥大学是英国的最高学府，国王学院是剑桥大学最为著名的学院之一，在这所学院的众多毕业生里，有一位名门出身的小人物布鲁克。他是一名战士，在英国以外的地方鲜为人知，但在英国却无人不晓。在我看来，布鲁克是英国的雷锋式人物，他的诗集《1914年》就像《雷锋日记》一样广为传播。但他又不仅仅是雷锋，也不仅仅是个战士或大学生。

　　布鲁克天资聪颖，风流倜傥，除了写诗，还喜欢板球和足球。1906年，他入读剑桥大学国王学院，成为使徒社的成员。毕业后布鲁克留学德国，后到意大利、北美和南半球各地旅行。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参加海军，在向地中海的达达尼尔海峡航行途中，被一只毒蚊子叮咬，得了败血症去世，年仅27岁。当年，布鲁克在战时所写的14行诗集出版，立即成名。

　　这部诗集中最著名的一首叫《士兵》，开头几行我试译如下：

　　如果我死去，你想到我时

　　只需记起：

　　在异乡的某个角落，有一

　　块永远

　　属于英国的土地……

　　这几行爱国主义诗句在英国家喻户晓，就像徐志摩《再别康桥》中的那几行诗。两人都曾在国王学院求学，都是诗人，且情事不断，又都英年早逝。可以说，布鲁克是雷锋和徐志摩的结合体。

　　像前辈校友诗人拜伦一样，布鲁克安葬在希腊，确切地说，在邻近他去世的爱琴海域的斯基罗斯岛。1985年，他的名字进入了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之角。而在剑桥，他的纪念地却是剑河上游一个小村落格兰切斯特。我在剑桥访学期间，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剑桥的中文期刊《剑河风》主编Y女士开着一辆黑色奔驰，带我到了剑桥西南的一座果园。

　　原来，布鲁克就读剑桥时，就在此地租了一间屋子，学习之余，邀请一些剑桥的名流来乡间散步、饮茶。随布鲁克来此喝茶的有哲学家罗素、维特根斯坦，经济学家凯恩斯，作家福斯特、弗吉尼亚·吴尔夫等一干好友。那时布鲁克只是好客的学生，顶多是个文学青年，他牺牲以后，名声远扬，茶园更是成为剑桥人远足的好去处。

　　布鲁克当年住的房屋外墙上有一面时钟，时针永远停留在他牺牲的时辰。有两间小屋被开辟成布鲁克纪念馆，同时出售他的诗集，馆里的广告牌上写着，一场有关布鲁克生平事迹的戏剧，即将由学生上演。茶园傍依着清澈的剑河，河里的水草清晰可见，里面除供应茶水，还有各种精致的糕点。只要天气好，每天游人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