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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赴台湾浴血平叛的吉林籍八旗将士,可谓反“台独”先驱

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被清政府收入版图已百余年(1683年开始)的宝岛台湾,爆发了由天地会头领林爽文掀起的反清起义。这次一起以反对清朝统治者的压迫和剥削为起始,得到了台湾汉族流民和高山族民众的积极响应。起义者推举林爽文为盟主大元帅,建元顺天在台湾攻城掠地,击杀清廷官兵。随着起义队伍愈发壮大,队伍内部成分和各方势力诉求越来越复杂,各种平时积压的官民之间、帮派与宗族之间的矛盾白热化。加之起义者的思想局限性,反清起义很快变成重新分配社会财富的动乱,岛内社会秩序极度混乱。特别是林爽文的起义已经“建号”,因而起义就有了叛乱和分裂的意味。

在数次平叛无果后,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八月,清廷改命大学士福康安为将军、领侍卫大臣海兰察为参赞大臣,统帅满汉精兵渡海到达台湾。相较起义军,福康安在战略、战术上明显技高一筹,在斗六口等战役接连取胜后,最终先后俘获林爽文、庄大田等起义领袖,起义终告失败。这次平定台湾叛乱的胜利让乾隆帝大喜过望,不仅对有功将士大加封赏,又先后两次为功臣画像、题诗,并将画像悬挂在紫光阁内。

两次获得画像资格的平定台湾功臣,共有50人。第一次20人多为统帅级别,第二次30人多为将领和战斗英雄就在第二次表彰的30人里,有数位吉林籍八旗将士,他们皆身经百战,有人甚至多次被画像悬于紫光阁内。

据地方史料记载,从清廷入关开始,乌拉地方就涌现了许多“从龙”将星。自宁古塔将军移驻吉林城之后,吉林乌拉更进一步成为清廷重要的兵源地。无论是进击盘踞雅克萨的沙俄,还是鏖战与清廷斗狠的准噶尔,吉林籍八旗将士皆忠勇慷慨,凭赫赫军功赢得世人敬重。尤其是清雍正朝之后对新疆等处用兵,一些出身较低的八旗将士,如爱隆阿、富德等人奋勇作战,以勇猛、胆识、谋略脱颖而出,成为一代名将。

图片取自互联网

立轴手卷油画“平定台湾后三十功臣”中排名第一的是“吉林副都统、法福哩巴图鲁”乌什哈达。乌什哈达,姓伊尔根觉罗氏,吉林满洲正黄旗人。他“出道成名”很早,乾隆二十八年就因征战缅甸有功,赐号法福哩巴图鲁。后来又参与了艰苦卓绝的金川平叛,第一次“图形紫光阁,画卷获题御制诗赞,列前五十功臣”。后来乌什哈达因故被免职,直到平定台湾叛乱时,才以头等侍卫之职被重新启用。

乌什哈达在台湾最漂亮的一战,是统辖水师,巧妙部署,在琅峤擒拿到了起义领袖之一庄大田,受到清廷嘉奖,升任吉林副都统,并再次“图形紫光阁”,列后三十功臣之首。这次画像的题词记录了他在台湾的立功情况:金川领队,不畏嶫岌。领水师兵,岂亦所习。连樯海口,合势围急。大田就擒,志坚功立。后来乌什哈达又参加对廓尔喀的战争,因功第三次“图形紫光阁”。不过这位乌什哈达懂作战,却不懂为官,耿直的性格让他的官场道路极其坎坷。几度沉浮后,在剿灭白莲教时战死。民国版《永吉县志》虽因其对皇帝有“大不敬”等过失,未将其载入“军职正册”,仅列入《忠义孝友》卷,但最终还是对这位“马革裹尸”回归故里的将领,给予了“永忠厥誉”的肯定。

额勒登保的衣冠冢位于吉林市龙潭区猴石山下,图片取自百度百科

立轴手卷油画“平定台湾后三十功臣”中排名第八的,是“头等侍卫、和隆武巴图鲁”额尔登保。结合《清史稿》和《永吉县志》等史料可知,这个额尔登保就是大名鼎鼎的额勒登保

额勒登保姓瓜尔佳氏,吉林满洲正黄旗人。额勒登保的出身很低,是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管辖的采集东珠的珠户牲丁。乾隆时连年征战,吉林驻防旗人时常奉调参战,为扩大兵源,许多牲丁也被征召入伍(打牲旗人与驻防旗人不同)。额勒登保就是在清缅战争时,以马甲(最底层的小兵)的身份从征的。经历了缅甸、大小金川之战的洗礼后,额勒登保的军事天赋得以发挥,被统领他的名将海兰察所赏识,军旅仕途一片光明。

尽管在《永吉县志》中额勒登保的篇幅堪称最大,但他在台湾的作战情况却未被详细记录,毕竟嘉庆朝才是他的高光时刻。不过在平定台湾的战斗中,额勒登保绝非无名之辈,他因功,第一次被图形紫光阁”。在画像的题赞中写道:中林効绩,健捷过人。星驰飞镞,操刺罕伦。直前披击,冲垒奋身。龙骧备卫,是谓虎臣由题赞可知,额勒登保受到表彰的主要在于他个人作战勇敢。额勒登保在嘉庆时期是清廷最主要的统兵将领,获封一等侯爵位被世袭了数代。他的儿子哈郎阿也是一代名将。

图片取自互联网

在立轴手卷油画“平定台湾后三十功臣”中排名第二十三的,是“三等侍卫、伯奇图巴图鲁”萨克丹布。萨克丹布姓钮祜禄氏,隶属吉林满洲正白旗。萨克丹布成名不算太早,却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乾隆朝将星海兰察的属下,因而稍有个人表现,就会被“领导发现”。在《永吉县志》中,只有萨克丹布的传记中记录了那一批浴血台湾的吉林人,实战的凶险场面。“进攻八卦山,将二十人前行,遇伏,萨克丹布驰斩一人,群贼皆溃,并克中林斗六门各隘”。遇到对手埋伏,非但临阵不慌,还能够奋勇反杀,萨克丹布沉着勇敢可见一斑。战后,萨克丹布论功“图形紫光阁”,画像题赞中写道:“率众攻坚,奋擒獟悍。毁栅截途,杀贼无算。火焰腾山,力穷鼠窜。溃彼蚁封,资尔勇干”。萨克丹布在清嘉庆朝又参与了许多恶战,战功为世人瞩目。他的儿子格布舍也是一代名将。

在立轴手卷油画“平定台湾后三十功臣”中还有一位吉林人被排在第十七位——“吉林佐领、噶尔萨巴图鲁五德。很遗憾,在各种史料中尚未发现这位名叫五德的佐领任何记载,对他的姓氏、旗属、生平皆一无所知。只能从紫光阁画像的题赞中,一窥五德在台湾战斗中表现出的武艺高超、作战英勇:“趫(qiáo,行动敏捷)冲贼围,激厉劲属。枪礟(pào,同“炮”)兼施,乌合蝟缩。踰越山梁,飞梯着足。表绩宣劳,为有功勖”。

清乾隆帝时期,先后有过十次重大军事行动,被乾隆帝自诩为“十全武功”:“十功者,平准噶尔二,定回部一,打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安南各一,即今之受廓尔喀降,合为十。”和其他九战相比,“靖台湾”似乎规模有限,可对后世的影响可谓深远。

平定台湾后,清音阁凯宴将士图,取自互联网

由于此次军事行动打击的是所谓“起义军”,历史上颇受史学家诟病。然而在今天看来,若当年林爽文、庄大田最终获胜,迫使清廷放弃台湾,任由其从国家分裂出去,成为独立政权,则对祖国统一无疑是巨大损害。

另外,农民起义不仅不能提出先进的纲领,而且往往在制造混乱的过程中中饱私囊。如林爽文起义后,确实将土地交给缺地少地的农户耕种,但农民需上缴三成收益的重税,即起义者形成的特权群体正朝着新的地主阶层演变。特别是林爽文的起义军偏向流民利益,对台湾的客家人并未施以公正,导致民间矛盾十分尖锐,这也使得“起义军”与社会良俗所奉行的“大义”渐行渐远。

从维护国家统一、恢复社会稳定的角度说,平定林爽文叛乱是一个对历史进步产生积极作用的事件。在这次军事行动中,大批吉林籍八旗将士犯险于热带林瘴,英勇作战,无论是否成为紫光阁画作中的一员,皆可谓反“台独”先驱,值得现代人钦敬、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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