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离骚九歌》的神灵形象一度成为很多艺术家争相描摹的对象。
画家都以屈原的《离骚九歌》为蓝本,用诗歌中描写神灵的句子作为描绘具体 形象的基础,再加以自己的理解、体验和艺术化想象。
绘画作品有:宋代李公麟的《九歌图》,元代张渥临李公麟和创作的幅《九歌图》,传为赵孟頫的《九歌图》和钱选的《九歌图》,陈洪缓的《九歌图》等。
«——【·名画中的神灵·】——»
李公麟《九歌图》,传世版本有十多卷。
下面将从找到的两幅绘画作品中,画面上出现的鬼神形象做具体的分析与比较。
1、服饰。在古代人物服饰中历代变换复杂,种类繁多,大致可概括为四类:冠类、发型、服式、饰品。
研究绘画中,鬼神的服饰也就从这四个方面阐述。
冠,在古代指头上的装饰。
冠式主要有冠冕、巾愤、噗头帽、青盔四类。
并冠,束在头上的小冠。据《汉书·舆服志》记载,小冠多以皮制,正束在发髻上,用簪子贯在发髻上,用綏系在项上。
在李公麟的《九歌图》中,东皇太一、云中君、少司命、东君都有佩戴。
巾,古代岁后为成人,庶民 束巾,士人戴冠。
但汉王头秃巾裹发,《诸事音考》记载。
后来,束巾便逐渐被士大夫所用。
汉末,更是崇尚束巾。
据《晋书》记载:“汉末王公名士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袁绍皆著縑巾。”
幅巾,从额头往后包发,将巾系紧,余下使其自然垂在后面,庶民多用葛布制成的“葛巾”;
王公雅士多为细绢制成的“緣巾”。
唐代发展为四脚。
“唐巾唐制四脚,四脚系脑后,两脚系颂下,服牢不脱,有两 带四带之异。”《留青日札》云。这种巾式称为软裹。
后来,巾为了定型与美观, 内衬桐木,或以藤草织成。
巾帼,是妇女专用的一种髻巾。
用丝织成,系在头顶的发髻上,用簪子或铁在发髻上固定。
有的还用花叉、 缀珠玉或步摇做装饰。
在《九歌图》中,男神:东皇太一、云中君、少司命、东君、河伯,发型应该是编发。
这种发型也是民间最为普遍的男人发型。
在秦汉时期,编发甚盛。
多为武士、庶民、商贾等采用。画卷中的大司命则是以披发出现。
这种发式在民间多为术士、老叟、隐士所好。
屈原诗歌《离骚九歌》描绘的女神形象只有湘夫人,但在传为李公麟《九歌图》中,还有一些小神形象——侍女。
女神的发式又是怎样?第一幅画卷的湘夫人,发式为结鬟式。
头发拢结于顶,分股弯曲成鬟。
在饰以各种珠宝、簪子、铁、或步摇。使湘夫人的身份更显高贵、华丽。
《炎毂子》云:“汉武帝时,王母聊降,诸仙髻皆异人间,帝令宫中效之号'飞仙髻’, 也称'高鬟望仙髻’。”
可见,这种结鬟式也是描绘神仙的一种常用发式。
而第二幅湘夫人图,发式应该为节椎式,这种发式一般是将头发拢结于头顶、头侧或脑后,扎束后结成椎,當立于头顶或两侧。
这种发式也是古代妇女普遍的发型。
从商周、秦汉、隋唐、宋、元、明、清等历代都有沿用。
两幅《九歌图》中出现侍女小神像,她们的发式都采用从秦汉时一直沿用的典型的“双丫髻”发式。
这种发式民间常用描绘宫廷侍女、侍婢丫环。
将头发从头顶中分,分为两股,梳后结于两侧,或挽成两个髻,对称放于两侧;
或结成鬟垂下。
在画卷中都可看到。
画中山鬼的形象,其发式特别,在历代妇女发型分类中,找不到图例。
两幅的发型相同,第一幅,头发拢结于脑后,扎梳后结成椎,但并不像湘夫人的发式那样华丽,脑后结成的椎随意、自然,也没有各种各样饰品的修饰。
第二幅的发式,分为两股,但不是中分。
头发梳后结于两侧,挽成两发髻于两侧。
从鬼神的服饰和饰品上看两幅《九歌图》:在第一副画面中,东皇太一,着交领,宽衣大袖,领、袖都有缘边;
束革带;束腰带,并系有结;
配绶带;配璃; 足着高履。
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也都是着宽衣大袖,束腰带。
特别是少司命衣着几乎和东皇太一近乎一样。
由此我们也可猜想,画家把少司命放在何等重要的地位。
与他们相比(衬托),云中君、大司命、河伯的衣着更显简单、朴素,似文人墨客。
湘夫人,也是着大袖,系长裙,束腰带。
山鬼,以植物作披肩,以植物作短裙,骑在赤豹身上。
在第二幅作品,鬼神的形象也是呈现宽衣、大袖的特点。
在李公麟《九歌图》中,鬼神的面部没有一个是处在完全正面的角度,头都有偏移,或微微后仰、或微微前倾,则面、或侧面。
在第一 幅中,所有天神的视线都是望向远方。
每个天神的神情都是如此淡定与从容。
在衣袖、飘带、衣摆飘动的动势下,众天神仿佛也在画卷上云彩间动了起来。
这些图式也只会在鬼神的绘画题材中才会出现的。
在第二幅作品中,场景描绘更多,有山、石、水、树木、云彩。
张渥画中的东皇太一,头顶戴一小冠,宽衣,大袖,束腰带,神情肃穆。
张渥将其表现成为世上君主的典型形象。
在他的身后跟随一位美丽的天女,装扮华丽,与李公麟作品中出现的完 全不一样。
天女手拿一圆形的“日月扇”,头偏向一侧,视线望向远方。
在刻画上,天女要比东皇太一小,这样,更加衬托出东皇太一高大、魁伟,王者风度。
《云中君》在屈原的《离骚九歌》中是第二首诗,张渥也按其顺序,把云中君画在东皇太一之后的位置。
在造型上,云中君的服饰和面目与东皇太一相似,云中君身后紧跟一脸似龙首形象的护卫,手持云幡。
与云中君脚探云霞,向右急行,画家利用飘动的衣袖、腰带,使画面呈现强烈的动感。
与东皇太一具有鲜明的对比。
在张握的《九歌图》中,湘君被张渥描绘为一端俊美的青年男子形象,湘君 左手执花草,身后跟着一女仆。
两人行走在湘水之上。
《湘夫人》画面描绘了湘夫人、女仆两人,两人似做交谈。
与李公麟的九歌图比较,张渥画的湘夫人装扮上显得更加华丽,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同时,在女仆的衬托下更显其高贵的身份。
值得注意的是画家在场景的描绘上,用线描的方式来刻画风平浪静,安安静静的流着的水的状态。
这也是屈原《湘君》、《湘夫人》中写到的诗句:“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令沉湘兮无波,使江水 兮安流”;“帝子降兮北渚,目砂吵兮愁予”,场面的真实写照。
张渥的《九歌图》,共三处描绘水,《湘君》、《湘夫人》、《河伯》。
都是以线描的方式描绘水,但刻画的却是水的不同状态表现。
在《湘君图》、《河伯》中,是对水动态描写,激起无数浪花。
与《湘夫人图》形成鲜明对比。
可见画家在天祌形象的刻画上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大司命,张渥将他描绘为一老者形象。
正如民间用老寿星的形象来体现长寿的理想一样,画家这样的刻画也是为了突出大司命掌控生死大权的地位。
画中的大司命,身体微微向前倾,乘云,双手拄杖,面带笑容,慈祥,和蕩可亲,就像民间的一位高寿的、善良可敬的普通老人。
根据屈原诗歌《少司令》篇,很多人推测少司命为女神形象。
但在张渥《少司命》中,却将少司令描绘为一位男子。
他一手执笔,一手拿着展开的纸卷,他应该是正在履行职责为新生儿出生点画命谱。
身旁还画有一拱手侍立的少年。
东君,他手拿一弓和长箭,怒目盯向前上方的天狼星。
东君威严、勇武,以一员武将的形象出现在张渥的《九歌图》中。和画中慈祥、温和大司命形象形成了鲜明反差。
河伯,盘腿坐在白鼋的背上,张渥抓住屈原诗歌中“乘白鼋兮逐文鱼”这一典型特征加以表现,周围环境波涛洇涌、惊涛骇浪。
在山鬼的形象上,张渥也是根据诗歌意象来塑造,山鬼裸露上身,肩披薛荡, 腰带女萝,手持香草,坐骑赤豹,在山中松树溪润中穿行。
«——【·总结·】——»
张渥不停地在思考和创造九歌的绘画形式,画了多种《九歌图》。张渥是在中国神话形象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画家之一。
他的以线造型也是继晋顾惜之、 唐吴道子、宋武宗元后最有成就的画家之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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