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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慎萨满教的“跳大神”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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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1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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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尚

中国的东北区域肃慎人后裔满族和赫哲族古时信奉萨满教,“萨满”既是巫师一名而来。萨满教形成于原始公社后期,其内容有祖先崇拜、图腾崇拜和自然崇拜,相信万物有灵和灵魂不灭。东北三江平原流域把这种形式称为“跳大神”。跳神多在室内进行,由两个人共同完成,即“大神”(萨满)和“栽力”(助手),又叫“二神”。大神坐着负责神上身给人算卦,看病,看事等,二神负责拿神鼓唱调请神。跳大神的词是半念半唱的“念诵”形式,舞时边击鼓边跳,均有特定的鼓点。现在,三江平原流域的偏僻山村还有这种活动,有病也是先跳神,后寻医。

跳大神有专用器具,称法器,法器包括神鼓、 鼓槌、 腰铃、铜镜、 神杖、神刀。有专用服饰,从上到下为神帽、神衣(胸前挂铜的布克春神、铁的萨拉卡神)、腰铃、神裙、神裤、神鞋、15个铜镜和护背镜)。跳大神包括报号、请神、降神、谢神、送神等过程。以赫哲族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问病歌”为例,这是赫哲萨满神歌中最为常见的一种:

1、报号。大神到患者家后,先点燃一种发出香气的木本植物。萨满身穿“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盘腿坐在西北角的专门位置上。萨满打几个哈欠后,然后起身,击鼓三大声,每声约隔两秒。先“报号”,说明自己身份,报他自己的装束及所用神具,并喃喃作语,大意为:“萨满某某,现时来某某人家,为某某看病”。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萨满唱一句,“二神”和参加跳神仪式的人们伴随着合唱。

2、请神。萨满坐在炕沿或者木凳子上,击鼓请神,口中念念有词。萨满请神要请很多,最后的大意为:“腾云驾雾的老爷神、娘娘神,在云城上雾城上盘旋。在三个山峰的中峰坡下有个爱敦神、鹿神和石头朱林神。在北海岛上石门屋下伏着一对虎神。南海中三个山峰下的神,乌苏里江南岸水漩处的鳇鱼神,七星砬子坡下九个门前的娘娘神。”半唱半说,先依次序报告自己所领之神及其神具的出处。报告毕,鼓声每击三下一顿,转急而微。此时萨满下巴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表现出一种痛苦情状。这时,有人拿出一团烧红的火炭,放在萨满脚前,谓之“为神引路”。

3、探病。就是探测病源,此即探该病人家庙各神,顺序问到,病者是否有过侵犯之处,或因许愿未还,或因有渎神灵。萨满观病人,抖与不抖。病人的双肩不断地微微震动,二神即报说“抖了”。否则,不震动,二神即报说:“不抖”。萨满便须改变其词为之另找某某神或某某神具,直到病人全身颤动,陷入昏迷。

4、降神。就是萨满指示神灵追查驱逐鬼怪精灵。此时萨满情绪激昂,猛击手鼓,唱起“驱魔歌”,请战神出击。待到病人全身颤动,直到病人神志恢复,附体的神脱魂。

5、谢神,也称“送神”。主要是以赞祭品、许愿使神欢心,谢神和请神归位。所许之愿,到时要通过仪式还愿。

三江平原流域的跳大神,内容很多,形式和用词也不尽相同。如因情而用的有“咒语歌”(富锦一带)、《萨满神歌》、祈太平歌,还有丧葬仪式中的“送魂歌”等等。

我们从请神中的最后念词“乌苏里江南岸水漩处的鳇鱼神,七星砬子坡下九个门前的娘娘神”这句话,可以基本断定乌苏里江南岸和七星砬子坡下指的就是包括倭肯河流域的三江平原地带。七星砬子在集贤县境内,汉魏时属挹娄国;南北朝时,属勿吉国;唐时,为渤海怀远府所辖;辽代属女真王国之越里吉部,离七台河也算不远。

七星砬子又名“七星峰”、“七女峰”。位于黑龙江省东部桦南、集贤、双鸭山3县(市)交界处,由7个突起的陡峭山峰组成,属完达山山脉。七星峰海拔852.7米,山势呈浑圆、半浑圆形。峰岭迭宕,怪石嶙峋,山上有山,险要奇峻,是连接三江平原的标志性山峰。

七星砬子(七星峰)(七女峰)

七星河发源于完达山脉北侧之七星砬子山,源头在宝清县和七台河交界的兰棒山区域。流经宝清县、双鸭山市、友谊县、富锦市4市县交界,在大王家附近注入挠力河。挠力河发源于七台河境内,向东汇入乌苏里江。著名的“滚兔岭遗址”(集贤县)和“凤林古城遗址”(友谊县)都存在于七星河流域,两城隔河相望,是古代肃慎人祖源地之一,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这里考古发现的是目前我国最大的,也是世界最大的首例“北斗七星祭坛”。“北斗七星祭坛”坐落在七星河中游巍峨耸立的炮台山上(为集贤县属辖),坛体顶部有八个“天坑”,其中7个按北斗七星式样排列,另一个是北极星位置,体现了肃慎先人以天文星座为形象的自然崇拜,是萨满教的重要内容其一。七星峰是天然的山体组合,七星祭坛是人工的拜物组合,他们都代表着我国东北少数民族对自然的崇拜和信仰。

东北七台河长兴乡长发村出土的北斗七星板

东北黑龙江省七台河市的长兴乡长发村西北也发现一处祭天台遗址(七星祭坛),是一座小山,占地约二千平米,当地人称“四方砬子”,不仅有大量各式陶片出土,还出土了一方北斗七星板,可判断是肃慎先民祭祀之地,这是极有意义的重大发现。从集贤的七星祭坛到七台河的七星祭坛,中间相隔的是宝清山地平原,构成七星河与倭肯河两个流域,两处相同信仰,两处相同文化。可见,萨满教在倭肯河流域影响挺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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