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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赉汗:哈萨克人的游牧战神,草原丝绸之路的守护者

哈萨克族,是主要分布在中哈两国的跨境民族,“同源异流”的特质源于双方的早期共同的历史发展,共享的历史文化,传统的同宗亲缘关系也使的哈萨克汗国的建立与发展同毗邻的中国西域密不可分。要是往更久远时期追溯的话,哈萨克人其族源主要是伊犁河流域的乌孙、锡尔河流域的康居和里海—咸海低地的奄蔡(即阿兰人),也就是15-19世纪之间哈萨克汗国“一分为三玉兹”的根源。最初哈萨克人的战斗口号是“阿拉什”,但到了18世纪,却被“阿布赉”所取代,是因为这段时期,在哈萨克汗国历史上中出现了一位著名的战神领袖——阿布赉汗。

哈萨克汗国杰出的首领阿布赉汗

阿布赉汗(1711—1781年),原名阿不力曼苏尔,是著名的杨吉尔汗的五世孙。是哈萨克汗国著名的历史人物,哈萨克民族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18世纪初,哈萨克汗国经历了与卫拉特蒙古之一的准噶尔部半个多世纪的战争后,分裂为大玉兹、中玉兹和小玉兹。三个玉兹各自独立,互不统属。1723年也成为哈萨克历史上的“大灾之年”。但所谓逆境出人才,乱世出英雄,阿布赉就出生在这个多事之秋。12岁时,阿布赉的父亲瓦里在与准噶尔部的战斗中阵亡,失去父亲的阿布赉随母亲流浪在至河中地区(即中亚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的希瓦汗国,早年的不幸经历造就了阿布赉坚韧的性格。

哈萨克湿草原(七河地区)

16岁更加怀念自己的家乡,因此他决定返回哈萨克草原,便投奔了当时哈萨克大玉兹的首领托列毕(属乌孙部)。随后几年,阿布赉在与准噶尔人的战争中逐渐展现出卓越的军事和外交才能,加上贵族后裔的出身,在哈萨克汗国开始崭露头角。在一次在与准噶尔部的战斗中,他看到准噶尔著名的巴图鲁恰尔希勇不可当,十数名哈萨克勇士被砍落马下,阵脚大乱形势危急,便高喊着“阿卜赖,阿卜赖”冲下山去,,砍下了恰尔希的首级,使哈萨克人反败为胜。目睹战事的中玉兹汗阿布勒班必特在战后询问阿布赉,为什么在战斗中高呼“阿卜赖”。他回答说:“我爷爷是阿卜赖,他在征战中死去,我上阵时高喊他的名字,会给自己增添勇气,并乞求他的灵魂助我胜利。”因为阿布勒班必特汗也是杨吉尔汗的后裔,祖父正是阿卜赖的兄弟,便推举阿布赉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自此阿布赉的威名响彻哈萨克草原随后的1735年,阿布赉便成为中玉兹的军事统帅,与阿布勒班必特可汗共同管理中玉兹。

巅峰期的准噶尔,西征哈萨克得到大玉兹和中玉兹东部的斋桑泊湖盆

1741年,处于巅峰期的准噶尔汗国,其首领噶尔丹策零率大军突袭中玉兹的哈萨克人。哈萨克中玉兹可汗阿布勒班必特因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而撤退,并派阿布赉汗率部阻击准噶尔大军。战斗中阿布赉汗一马当先,带动下哈萨克士卒个个英勇拼杀,击杀噶尔丹策零之子,给敌人以迎头痛击。但寡不敌众力竭被俘,受到百般折磨。直到两年后的1743年,阿布勒班必特可汗为了赎回阿布赉,向噶尔丹策零表示臣服,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作为“质子”。阿布赉获释返回时,阿布勒班必特汗亲自前去迎接,并称自己年老体弱,坚持将汗位传位给阿布赉。

清乾隆年间《平定准噶尔回部得胜图》,郎世宁作

1745年,噶尔丹策零去世后,准噶尔发生夺汗内讧,而实力大减。1754年被达瓦齐汗击败后,投顺清王朝的阿睦尔撒纳“诚邀”乾隆帝西征,于是1755年清军南北两路进攻达瓦齐。达瓦齐溃败擒获,清朝取得第一次平定准噶尔的胜利,西域自此纳入清朝疆域。但阿睦尔撒纳因割据西域的企图受挫而举兵反叛。1756年清军再次出兵击败阿睦尔撒纳(阿布赉汗的女婿),后者仅带随从8人仓皇逃入哈萨克中玉兹,准噶尔汗国彻底灭亡。随后清军追捕队伍与哈萨克在中玉兹境内发生武装冲突,结果哈萨克人失利。这也使得阿布赉汗意识到不可能再依靠支持准噶尔残余势力来达到稳定汗国东部边境的目的,遂顺应形势,归顺清朝,转而支持清王朝统一西域的行动。

清《哈萨克贡马图》局部,郎世宁作

据《清高宗实录》,阿布赉于1757年6月向清廷呈报表文:哈萨克小汗臣阿布赉,谨奏中国大皇帝御前,自臣祖额什木汗、杨吉尔汗以来,从未得通中国声教,今祗奉大皇帝谕旨,加恩边末部落,臣暨臣属,靡不欢忭,感慕皇仁。臣阿布赉愿率哈萨克全部,归于鸿化,永为中国臣仆,伏惟大皇帝睿鉴。谨遣头目七人及随役十一人赍捧表文,恭请万安,并敬备马匹进献,谨奏。对此,乾隆帝也下谕册封阿布赉为汗:“尔称号为汗,朕即加封,无以过此。或尔因系自称,欲朕赐以封号,亦待来奏。”当然正式敕封阿布赉为全哈萨克可汗是在1771年。

哈萨克汗国三玉兹的分布示意图

随后阿布赉汗协助清军平叛,阿睦尔撒纳只好逃入俄国塞米巴拉金斯克,不久患天花死去。由于哈萨克小玉兹在1731年就已归顺沙俄,成为其保护国。七年后的1738年被沙俄完全兼并,而大玉兹所在的七河地区在更早时被准噶尔汗国攻占,所以在哈萨克汗国起中流砥柱作用的便就是中玉兹。中玉兹在阿布赉汗的领导下,成了独立的哈萨克汗国的中心,阿布赉汗实际上已成为全哈萨克的大汗。1755年阿布赉汗又击败吉尔吉斯的巴图鲁艾迪克依,奠定了今日哈萨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国界。当然对于处于中俄之间的哈萨克汗国的定位,阿布赉汗在臣服清王朝获得敕封的同时,也向沙皇俄国宣誓效忠并获得证书。这种双重臣服的身份,成功的在清朝与沙俄之间实现了斡旋,通过外交途径保障了哈萨克汗国的独立,并重新统一了分裂很长时间的哈萨克草原部族。

阿布赉汗与清朝、沙俄同时交好的政策,维护了古草原丝绸之路畅通

对外没有了准噶尔的武力威胁,且同时较好清朝和沙俄;对内凭借威望统一了哈萨克诸部族的阿布赉汗,为哈萨克汗国营造了安定的环境,广阔的牧场也使得哈萨克民族到了恢复和发展,同时对清朝和沙俄开展的贸易活动,也为古丝绸之路的畅通创造了有利条件。这一时期,哈萨克汗国与清朝互通有无,形成了繁荣的“绢马贸易”,商贾往来络绎不绝。据《清高宗实录》记载:“伊犁驻防大兵一切需用牲畜全赖哈萨克贸易”。阿布赉汗成为了古草原丝绸之路守护者,其历史贡献永载中华史册,成为中国与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友好交往的一段佳话。

1993年版的100坚戈面值纸币上的阿布赉汗头像

在哈萨克斯坦,鉴于阿布赉汗为实现哈萨克民族统一和抵御外敌所作出的贡献,其境内竖有多座阿布赉汗纪念碑,并将他的头像印在了哈萨克斯坦1993年版的100坚戈面值纸币上和2001年发行的独立日纪念邮票上;2008年时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还宣布开设阿布赉汗故宫博物馆;在阿拉木图创办了阿布赉汗国际关系和外国语大学。

阿布赉汗的精神一直在激励着哈萨克人复兴前行

如今虽然阿布赉汗的故事已尘封于历史,但是阿布赉汗的精神却永远激励着哈萨克人。“阿布赉”成了哈萨克斯坦的民族口号,响彻整个哈萨克草原。就像哈萨克诗人柯仁写到那样:“保卫,保卫,汗腾格里堡垒,我们喊阿布赉、阿布赉、阿布赉。他是我们的祖宗,他是我们的英雄。他是我们的生命源泉、生命源泉,擎着胜利旗,飘扬在山巅。前进、前进、前进、进,在阿布赉的再生中。齐心协力,创造大同,在阿布赉的再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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