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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驻足之处便是家园,远行伏尔加河畔的卡尔梅克人!

前言

1771年5月26日,长途跋涉8个月余行程逾千里的土尔扈特部众在大汗渥巴锡的率领下终于在巴尔喀什湖畔遇到了前来迎接其东归的清军。渥巴锡汗率领的土尔扈特部众东迁即是清代著名的土尔扈特部东归事件。

土尔扈特部的东归显然与沙皇俄国加强对伏尔加河下游地区统治而引起的残酷压迫有关。为了能够控制伏尔加河下游这一南俄草原的精华之处,俄国人通过迁移斯拉夫人与日耳曼人进入该地并歧视文化习俗与他们存在较大差异的土尔扈特人的举动令土尔扈特部众生活举步维艰。无法忍受的大部分土尔扈特人最终追随渥巴锡汗东行。虽然这一路遭受到了沙俄哥萨克骑兵的不断攻击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离开南俄草原时土尔扈特部众约17万,达到新疆时仅剩9.6万),但他们最终得偿所愿回到了故乡。然而于部分游牧人而言,牛羊驻足之处便是他们的家园,因此依然有部分土尔扈特人没有选择追随渥巴锡而是选择了留下。那么留下的土尔扈特人命运会是如何的呢?

土尔扈特人东归

一、不堪准噶尔部的欺凌,土尔扈特人的自愿西行!

土尔扈特部本是卫拉特蒙古四大部之一(其余三部为和硕特、绰罗斯(准噶尔)、杜尔伯特),他们世代居住于北起叶尼塞河南至葱岭广袤的草原之上。17世纪后半叶,随着四大部之一的准噶尔部的崛起,原本松散的卫拉特联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1676年,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击败松散的卫拉特联盟盟主鄂齐尔图汗后,他一改汗位由四大部轮流“坐庄”的规则将卫拉特蒙古联盟转化为以准噶尔部首领为大汗的中央集权的汗国。

噶尔丹强化中央集权的举动意味着卫拉特蒙古最为高光的时刻-准噶尔汗国时代的降临,但却也意味着其他三大部落的没落。不可留则走,为准噶尔人欺凌的土尔扈特选择了离开。向西,向西,再向西,不畏流传着的凶恶斯拉夫人,不畏路途中遇见东逃的游牧人,不畏未卜的未来!

历经数年的迁徙与跋涉,土尔扈特人于1630年左右到达了伏尔加河下游的南俄罗斯草原。这里的游牧人因哥萨克人的劫掠而逃亡,但土尔扈特却不惧怕凶狠的哥萨克强盗,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开辟了一处新的家园!

南俄草原上的土尔扈特人

二、伏尔加河三角洲缔造土尔扈特人的辉煌!

伏尔加河口的三角洲水草丰美是天然的牧场。土尔扈特人到达之后便迅速征服了当地仅有的诺盖人,并在此地建立起了自己的汗国。找寻到新家园并建立了自己国度的土尔扈特人将这片丰美的地区命名为“卡尔梅克”,就此卡尔梅克汗国登上了历史舞台。

卡尔梅克汗国诞生之后,土尔扈特人并未如他们的同胞一般肆意对外扩张而是选择了臣服于沙皇俄国。显然路途上的流言让他们对沙皇俄国有了一个清晰地认识,显然不招惹这头北极熊是最明智的选择。的确,臣服于沙俄带给了稳定的外部环境。同时于1640年确立的“蒙古-卫拉特法典”(游牧大法典)为卡尔梅克汗国带来了秩序。内外作用下,卡尔梅克汗国在阿玉奇汗统治时期(公元1669-1724年)达到了国力的巅峰。

盛极必衰,似乎是恒古不变的真理。阿玉奇汗的辉煌引来了俄国人的忌惮,他们开始不断打击卡尔梅克汗国并最终引发了1771年卡尔梅克大起义及后续的土尔扈特部东归。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土尔扈特人都有参加起义与东逃,相当大的一部分土尔扈特人已经将此地认做了永久的家园,那么不舍离开的他们命运又会如何呢?

中国的土尔扈特蒙古人

三、斯拉夫化的卡尔梅克人艰辛地求存记!

随着大部分土尔扈特族人的东逃,留下来的部众开始被称为卡尔梅克人。于留下来的卡尔梅克人而言,俄国人的提防与敌视是贯穿始终的。出于遏制同化卡尔梅克人的需要,沙皇不断迁移斯拉夫人与日耳曼人于此。历经长久的融合,卡尔梅克人渐渐遗忘了祖先的习俗,他们成为了一群拥有黄皮肤的俄罗斯人!

俄罗斯化的卡尔梅克人的命运就此与俄罗斯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这种捆绑在十月革命中集中爆发。地处白军统治区的卡尔梅克人被迫加入了反苏维埃的白军并在战后遭到了无情的镇压。而那些没有参与的普通卡尔梅克人则因为信仰(藏传佛教)与牧产遭到了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无情的打击。有不公便有仇恨,对苏维埃政权的敌意导致了二战中大量的卡尔梅克人加入了纳粹德国一方。这便再次使得卡尔梅克人遭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

二战结束后,卡尔梅克地区的卡尔梅克人大部分流落异乡,失去了原有的家园。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否极泰来或许是对现代卡尔梅克人命运最佳的写照。战后执行宽松民族政策的苏联允许卡尔梅克人回归故乡并在卡尔梅克地区建立了卡尔梅克共和国,就此百年艰辛求存的卡尔梅克人终获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俄罗斯的卡尔梅克人

后记

如今的卡尔梅克人除了依旧保存着的蒙古族服饰之外,已经彻底转变为了俄罗斯人。对俄罗斯的坚定认同让他们在苏联解体的巨变中坚定的站在了俄罗斯人一起并在苏联解体后选择加入俄罗斯联邦。对于卡尔梅克人的忠诚,俄罗斯同样给予了回馈。如今的卡尔梅克共和国是俄罗斯重要的农业与畜牧业基地,同时亦有发达的工业体系。只是在这份厚礼之下,俄罗斯的卡尔梅克人是否能够想起那些勇敢逃回中国的土尔扈特同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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