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香港会议有望达成协议
T.N. Srinivasan 世界贸易组织(WTO)第六次部长级会议今天在香港开幕了，这次，各国部长们没能事先拿出一份大家都认可的声明草案。WTO的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Pascal Lamy)倒是很尽职地起草了一份草案，其内容充分暴露了成员国之间的巨大分歧。WTO农业问题谈判小组的主席已明确表示，此次香港会议不会达成全面协议。而英国贸易和工业大臣则对达成协议的可能表示出谨慎的悲观。看来，认为这次部长级会议将像此前的坎昆或西雅图会议一样注定要失败的想法似乎非常普遍。 不过，也有人有不同看法。哥伦比亚大学的贾格迪什•巴格沃蒂(Jagdish Bhagwati)认为，“从历史角度看没有理由惊慌”，他相信，“完成多哈回合谈判并达成协议的轮廓”“已非常清晰”。我本人也相信，此次有可能达成一个基调温和的协议，虽然人们不能过于指望这会使多哈回合成为一个“发展的回合“。 达成这样一个协议需要各方作出让步：农业方面，需要欧盟、美国、日本及韩国有所表示；在非农市场准入方面，则需要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市场国家作出妥协。发展中国家还必须认识到，多哈回合如能结出成果，达成实现商品和服务贸易自由化以及资本和劳动力自由流动的协议，长期而言将于他们有利。 多哈回合命运多舛已是有目共睹。从2001年发表多哈宣言，到2003年坎昆部长级会议宣告失败，再到后来在2004年7月达成谈判框架协议，一路充满波折。随后的进展包括：(1)欧盟和美国提出削减农产品关税；(2)欧盟在部分开放糖业政策和香蕉关税制度方面采取了步骤；(3)WTO决定将2003年8月针对WTO与贸易相关的知识产权协议(TRIPS)某些内容所做的修正永久化，从而使贫困国家更容易获得专利药的廉价仿制药。 不过，理智地说，给多哈回合所贴的“发展的回合”标签使人们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认为如能顺利完成这一回合的谈判就能解决发展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是当事国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进程中的核心问题。这方面相当复杂，涉及很多深层次问题，而且不同的国家问题也是千差万别。可以肯定的是，更便利地进入全球商品、服务和资本市场无疑将带来巨大的机遇；对这些机遇如能加以有效利用，势必能加速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不过，一国国内的政治和经济方面的限制可能会制约这些机遇被利用的程度和所能实现的利益，因此，国内改革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非农市场准入大多已开放，工业化国家的关税壁垒已经很低。不过，纺织品和服装贸易的壁垒仍很高，即使是在多种纤维协议(Multifiber Arrangement)取消后仍然如此。同时，部分发展中国家贸易壁垒偏高也伤害到了其他的发展中国家。这次会议应该有可能达成这样的协议：发达国家有义务适时削减关税和非关税壁垒，而发展中国家也应削减关税。 发达国家对农业问题有各种不同的看法。目前，对南撒哈拉国家至关重要的有关棉花问题的协议已经基本达成。同样，在食品援助和安全问题上，一旦各国认识到食品援助和贸易限制都不是解决发展中国家食品供应匮乏问题、确保食品安全的最佳政策工具时，他们在这方面的分歧就能得到弥合。要想让发展中国家接受协议，很必要的一点是，WTO需要在棉花和食品安全问题之外要求发达国家更普遍地在农业问题上实施改革。幸运的是，美国和欧盟都已提出降低进口农产品关税和国内农产品补贴，加之日本和韩国也在他们之后有类似表示，因而，他们在扩大农产品开放问题上减少分歧的前景更光明了。 如果各方不接受有所得必有所失的观念，贸易谈判就不可能成功。香港会议若想有所成就，必须做到以下几点：(1)发达国家必须承诺大力进行农业改革；(2) 新兴市场国家放开非农市场准入；(3)其他发展中国家降低在特别及差别待遇(SDT)方面的要求。这种待遇本质上等于让他们可以免受WTO相关规定的约束，他们一方面可以不必回报发达国家做出的市场开放举动，同时，他们对发达国家市场的部分出口产品还能享受到优惠关税。SDT本身并不能促进发展，关税优惠对促进发展的贡献也很有限。不过，仍有国家死死抱住这些东西不放。 学者、施惠国的政府以及拉米先生也支持为贫困国家设立一个以“援助换贸易”的基金来实施贸易改革，具体做法是向他们提供实施贸易协议所需的资金，帮助他们进行国内配套改革，以使贸易改革的成果实现最大化。目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World Bank)都有帮助发展中国家实施贸易改革的项目，而且，一些经济发达的成员国也向WTO的相关计划贡献了不少资源。 对那些为自己的最大福祉而进行改革的国家，如果它们无力承担改革所需的前期成本，那么向它们提供援助可能也是合理的。况且在现实中，发展中国家通过向改革的受益者收取一定报酬来补偿那些承担改革成本者的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实际上，这也正是过去那些结构性调整和政策性借贷的理论基础。但这种借贷成功的例子并不多，这意味著“以援助换贸易”基金的资助同样有可能遇到类似问题。这些问题是真真切切的，在设计这样一个基金的时候应事先预见到并在具体安排上有针对性地预防这些问题。 （编者按：本文作者T.N. Srinivasan是耶鲁大学Samuel C. Park, Jr.教席经济学教授。本文是这周有关世界贸易问题的系列文章中的第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