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谋生的民工

 

我站在血泊中

那些高处坠落的幽灵

为了老婆孩子的晚餐

让这沉重的身躯坠入无底的深渊。

穿过坚硬无比的大厦

穿过孤魂的冤情

和悲哀的雾

散落在工棚上

在房子和工棚之间

都留在民工兄弟的烟头上。

一只只疲倦的手

想托起幼时的理想

可那长满老茧的大手太为粗糙

托不起雾

推不开黑暗

只能在“和谐”中死去

只能在劳作中“超生”。

呵，我那可爱的“兄弟”

你也许不能再诉说纤夫的爱

不再露出“憨憨”的笑

难道时运的镜子

永远背对你

只留下用你的血肉堆砌的“辉煌”。

我寻找着你

我那些苦难的“兄弟”

在电梯上

在云雾中

在永远无法找到你的梦里。

我寻找着你

寻找着无数砌在大厦里的传说

寻找着都市中早已遗忘你的姓名。

我寻找着你

堆砌大厦的工匠

我那些无能的“兄弟”

寻找命运的转变。

我承认

在那堆鲜血的寒光中

我战栗了

谁愿做陨石

化作灰烬却也难以找到

安葬骨灰的墓地。

看着不熄的青春之火

在别人的手中传递

即便是你还在流淌着的污血

感受不到时代的呼吸。

你说：我渴望生活的宁静

渴望在摇篮中的儿子的第一声呼唤

渴望我建的大厦里走出的人

真诚的目光

没想到这成了

我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你走了，走了好！

在我倒下的地方

将会有另外谋生的人

托着你们的冤魂

将美丽的愿望变成萎缩的花环

垂放在市郊

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

为你们挽歌

为“兄弟”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