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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烽烟峙东关

在群山相峙势若呑含的含山县,素有“北昭关南东关”之说。昭关以春秋时代“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头”传奇遐迩闻名,东关则因三国时期“吴魏两军对垒”战事闻名遐迩。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濡须水。方克逸摄

东关史传是夏禹治水时凿开的巢湖口,古称濡须口,位于巢湖东行裕溪河约15 公里的东关镇(现为含山县林头镇东关社区)。裕溪河古称濡须水,又称漕河,或运漕河。相传,这里原是南北走向的山峦挡住了巢湖通往长江濡须水道,自从大禹凿山一分为二后,河北岸称濡须山,山口称东关;河西称七宝山,山口称西东。东关历来兵家必争地。三国时期,巢湖一带是魏吴交界处,两军长期对垒于东关。

《三国志》多处记载了东关战事。诸葛亮在《后出师表》留下“曹操四越巢湖不成”之感慨。南宋词圣姜夔则首创《平调·满江紅》,哦吟:“却笑英雄西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三国志》(吴主传)载:“建安十八年(213 年)正月,曹公(曹操),攻濡须,(孙)权与相拒月余。曹公望权军,叹其齐肃,乃退。”《魏略》所记战例:“(孙)权乘大船来观军,(曹操)公使弓弩乱发,箭著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

当时吴为御魏,先后建有濡须坞和偃月城。现在东关镇西北处还有孙权“点将台”和吴军“散马滩”遗址。

20世纪70年代初,我在东关陶瓷厂工作时,对此时有耳闻,但仅一笑了之,并未一探究竟。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游览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

910日,教师节。在秋老虎无赖的陪伴下,我重返故地东关。我在找到我曾经的工作岗位东关陶瓷厂老地方,相会三两位老工友之后,决毅寻觅三国吴魏对垒遗址,发思古之幽情。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草船借箭处。方克逸摄

我一路顺延当年陶瓷厂至东关街路线,轻松熟路,来到东关老码头。举目张望,青山未老,绿水长流。我那时上下小轮的码头尚在,只是面目彰显一付苍桑感。裕溪河面停泊零星船只,令我联想孙权在此“草船借箭”之桥段。西望巢湖东龟山,山上文峰挺塔清晰可见,那应即是西关七宝山,俗称锥山,曹操领兵下江南,与孙权对垒大本营之所在。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游览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濡须口。

东关老街近在咫尺。过去我常讲东关是“丁字街”,而在街口,一位路人纠正我说东关是“中橫街”,即由一条“中街”加一条“墴街”,组成“中橫街”。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东关老街吕氏夫妇介绍情况方克逸摄

进入中街,右手临街一户吕氏夫妇在门阶上休闲。一搭讪,他们是老东关,且对三国东关津冿乐道,提示我,孙权“点将台”遗址就在横街西北的“神墩”上。随着聊着共同话题,我亦大话濡须之战起来: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游览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濡须口。

曹魏三代帝王前后四次攻打濡须水口,战事延续40年之久。但魏军始终未能突破东吴的濡须坞防线。这道屏障有力地保障了江东的平安,免遭战火洗劫。

草船借箭”传奇就是发生在濡须之战,而非赤壁之战。

根据《三国志·吴书·吴主传第二》裴松之注,建安十八年正月,曹操与孙权对垒濡须(今东关一段水道)。初次交战,曹军大败,于是坚守不出。一天孙权借水面有薄雾,乘轻舟从濡须口闯入曹军前沿,观察曹军部署。孙权的轻舟行进五六里,并且鼓乐齐鸣。曹操生性多疑,见孙军整肃威武,恐怕有诈,不敢出战,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随后,曹操下令弓弩齐发,射击吴船。不一会,孙权的轻舟因一侧中箭太多,船身倾斜,有翻沉的危险。孙权下令调转船头,使另一侧再受箭。一会,箭均船平,孙军安全返航。曹操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含山县东关老街。方克逸摄

由此可见,“草船借箭”的主角不是诸葛亮,而是孙权,并且这件事地点发生在东关水域,而非赤壁江面;论时间年头,赤壁之战已过去了五年之久。

我尽兴开讲掌故大概,不料惊动了中街几位东关姊妹。她们发现有不速之客在街头满嘴跑火车,且说“草船借箭”故事在东关,颇感兴趣,围观而来。但又听我说“草船借箭”的主角是孙权而不是心目中智慧大神孔明,感情立马接受不了,七嘴八舌欲与我一辩诸葛亮在三国时期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我忙声明,诸葛亮了不起,诗圣杜甫有诗《蜀相》“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为证。我由此引深展开,概述了诸葛亮及其亲属在三国的丰功伟绩。即诸葛亮与其兄诸葛瑾,分别效力西蜀与东吴,各为其主,均有建树。而诸葛亮侄儿,诸葛瑾长子诸葛恪,幼年聪慧,以神童著称,成人之后拜骑都尉,孙权病危时将诸葛恪任命为托孤大臣之首。在后来东兴之战中,即今名东关之战中,诸葛恪统帅4万兵马,击败进犯魏军15万大军,而一战成名。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含山县东关老街。方克逸摄

“诸葛恪取胜奥秘何在?”东关众姊妹似乎来了兴趣,与我探讨起来。我略一思忖,贩起文献见闻诸葛恪命人在濡须山岙修东兴堤,筑濡须坞(始称为东关)拒魏。赤壁之战,周瑜孔明不约而同计用火攻取胜。而东兴之战,诸葛恪依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据说,那年农历十一月,东关突然下起茫茫大雪,魏军瘁不及防,兵败如山倒。吴军则同仇敌忾,大获全胜。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散马滩。方克逸摄

东兴之战,发生于公元252年,迄至今年,东关老街已有1767年历史。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与三国古战场东关老街众姊妹交流。

不经意间,东关众姊妹有人夸我“满腹经伦” ,我不好意思道“我陶瓷厂老人拾人牙慧而已!”她们显然不信,我只好真情吿白“五十年前,我常于礼拜天,由陶瓷厂来逛东关街,修理头发,并难得下碗馄饨牿劳自己。”我此言一岀,她们始信不疑,一位大姊竟告之馄饨店就在面前。我定睛看去,不错!就是这家,我坐过那张八仙桌!我抬头笑道“老板!我曾经照顾你生意,却从未欠过账。今天我来是想讨一点回扣哩!”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与三国古战场东关老街众姊妹合影。

东关中街顿时引发阵阵哄笑,随着众囗一声拖音“耶……”我与东关众姊妹来了一张美丽邂逅之合影。尔后,我续寻孙权“点将台”和吴军“散马滩”。

在东关“墴街”路口,邂逅一位毛女士,她原是东关学校学生,后来又在母校任教。她说“神墩”就在她原校地址,表示愿带我前往。我忙致谢,并道一声“今天教师节,毛老师节日快乐!”

2019年9月10日,东关学校毛老师介绍情况方克逸摄

我随毛老师拾级而上,登上高高的“神墩”。

“神墩”现是东关学校部分教职员工宿舍区,在老大门左侧,树有含山县与马鞍山市两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石碑。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游览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毛老师摄)

我进门流连,体验孙权点将风采,遇见一位教师龚先生。我介绍我母亲也姓龚,与龚先生交流顿生亲切感。龚先生介绍这“神墩”高约10余米,墩顶约百平方米。此墩非天然山坡,而是人工堆砌的高台,因为曾经挖掘过,一层泥土一层石料,层层递高,是东吴孙权当年点将台。

2019年9月10日,三国古战场东关遗址点将台方克逸摄

并讲在原房圩大队还有一个小“神墩”,是魏军夏侯霸点将台。在我们聊天跟前,有一截不足一米高粗壮树干,我问龚先生这是天然树干还是水泥浇铸?龚先生说是天然大树干,并热心为我拍下留影图片。

2019年9月10日,方克逸游览三国东关遗址点将台。(龚老师摄)

今天教师节!幸会师者,为我解惑也。

(方克逸2019年9月10日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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