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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县人物如星数

1、九头十八嘴

巢湖沿岸有所谓的“九头十八嘴”。

过去巢湖里匪患成害,俗语中有云:“巢湖九头十八嘴,嘴嘴有土匪。”其中犹以南岸庐江某镇为最,该镇剽悍的风气为当地挣来了一句“杀人放火庐江县”的顺口溜。解放后匪事荡平,湖岸只剩下一句这样的话:“巢湖九头十八嘴,嘴々有人家。”相应的,那句顺口溜也改成了“老实巴交庐江县”。所谓世易时移,言之无虚。

有嘴就有汊,无论是匪人还是百姓,都是依靠嘴和汊来生存的。

关于汊,又有说道。

古人薛紫之有一首《巢湖春涨》的诗:“湖上万花发春堤,桥边春水与栏齐。周遭三百六十汊,一时酿作黄鹅儿。”因他一时动情,巢湖的汊,被写进了诗歌,也算是破茧升华了!真的是山河需要文人捧,不服不行。

印象中还有两句关于汊的俗语,内容基本上一致,区别只是一点点细节。

其一,“黄山三百六十洼,洼洼有人家;巢湖三百六十汊,汊汊有王八。”

其二,“巢湖三百六十汊,汊汊能行船,不能行船不算汊;黄山七十二洼,洼洼有人家,没有人家不算洼。”

这个黄山,是巢湖北乡的东黄山,一个颇具传奇的所在,自然环境极好,周末可以转转;王八,则是暗指土匪——过去,住在嘴上的人家,与匪为邻,与匪为伍,刀尖上舔血,夹缝中求生存,不简单,也不容易,真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生于世,一心想糊好那张嘴,哪有容易的事呢?

我想说的是,这里自然环境不错,有水有山,但当时国内大气候不好,城乡环境很糟糕,于是风云际会涌现了许多人物——乱世出豪杰。大抵如此。

2、银屏周氏

巢湖市城南银屏山区曾经流传有一首地名歌,勉强也算是童谣吧:

银屏山顶龙兴寺,八十八沓花园村,

猫耳洞前藏佛垱,白云庵边大岭村。

过去,银屏山区山高路远,自然是人迹稀少的地方。即使在今天,交通发达了,仍然是一个环境优美幽深僻静所在,乍不乍走进去,还有点“不知有汉”的错觉。白云庵边的大岭村,就在这世外桃花源一样的山洼洼里。

大岭村以周姓为主,家族代表人物是周志本。附图为大岭村周氏祠堂。

清末,巢县涌现了大批淮军中下级军官,好几十位,我笼统的号称之为“巢县十八镇台”,或“巢县十八总兵”,大岭村周志本为其中之一。周志本,字立斋,春字营,提督,绷僧额巴图鲁,黄马褂,光绪五年三月卒于江阴。祀于岛上的凤山淮军昭忠祠。

除了武将,文人也是有的。清代该族还岀了诗人周人俊等。周人俊有一首写仙人洞的诗,游人到仙人洞去看花的时候,或者能读到:

排闼春山窄径斜,烟迷古洞静无哗。

水流石脚苔纹绉,树拂云根乌梦赊。

半局残棋今冷落,一声清磬破繁华。

笑她仙境红尘扰,峭壁犹开富贵花。

最后的“笑她仙境红尘扰峭壁犹开富贵花”一联,印象中在哪个亭子里挂着。乡里人咏乡里景,也是一种情怀。

现当代,也有数位才俊涌现,因不了解具体情况,此处就不细述了。

——人物引领人文,丰富的人文资源,对促进地方旅游文化的建设和发展,大有裨益。地方上搞旅游开发,建设特色美丽乡村,还是需要注意人文资源的发掘和整理。

3、夏阁冯氏

清末变局,淮军崛起。淮军将弁大多数来自环巢湖地区,当年的巢县因此涌现岀了大批中下级军官。所谓的时势造英雄。

零星的文献显示,除高林丁汝昌记册原籍庐江县、巢城钟邦喜记为合肥县外,巢县籍总兵、提督一级的将领前前后后有几十位,像柘皋汤氏兄弟、峏山王贵扬、坝镇班广盛、巢城陶崇文,以及沐鸿恩、梅大有、贾宏才和柘皋余心清的祖上余某等,太多,概略可称为“巢县十八镇台”,冯如霖也是其中之一。

冯如霖,巢县夏阁人,铭军,记名提督,奇车博巴图鲁。巢湖沿岸一些分片聚居的姓氏,像沐、梅、班、王、周、祖、吴、胡、汤、卫、张等,用心去捋,大多都能反推出一位在清末有过类似履历的人物。

冯如霖与高林的丁汝昌、夏阁的张遇春张志邦张志鳌等大大小小人物彼此之间的同乡情谊,为后人的成长创造了难得的条件。北洋将领冯玉祥就是冯如霖的后裔。冯玉祥的父亲冯有茂后来在落魄的境地又能够跟淮军沾上、走出安徽,与先人的老关系是分不开的。

民国时候,巢县各显贵名门先后没落,但是冯家因为两个儿子的发达而异军突起——老大冯基道,高至中将衔;老二冯玉祥位列巨头。高林丁家、夏阁张家等淮军后人自然而然的又进了冯氏的队伍。互相之间千丝万缕。

如张遇春的曾孙张德荪,由冯玉祥保送北京陆军大学,后在冯部任职,少将军衔;张遇春的曾孙女婿舒政海,与冯玉祥的侄子马忍言(冯宏谦)一道从事抗日斗争。再如丁汝昌的孙子丁智仁,是冯玉祥的机要参谋和手枪营营长,牺牲于抗战之中。又如,1958年冯玉祥的幼子迎娶余氏后裔余华心,等等。

……名门望族,高第大户的,往往都是高开高走,阶层之间有摸不到的隔阂,至于败落则是另外一回事情。

4、地方教育

前次闲话,衍生了一个话题,即湘军相关人物比较重视发展教育,湖南由此在民国时期涌现出来一大批优秀人才,后期发力影响深远。而环巢湖的淮军将领们,在这个方面几乎没有特别作为,并不曾为家乡长远发展谋取利益。

想了又想,很难解释。

这个,笼统的似应归类于地域文化方面的问题吧?

焦湖周边小圈子、小团体意识较浓,顾己为己不容侵犯,行为多“爱惜羽毛”、力求自保,有所谓“黄牛角、水牛角,各顾各”的生活哲学,朴实而又善变,愚拙而又狡黠,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非满清、非民国,现在也是如此。

淮军过后许多年,等到冯玉祥返乡创办中小学校,仍然是凤毛麟角,至于张治中的乡村教育计划及实践,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本乡本土是绝笔一宗。但这个现象不能怪某一个淮军人或一代淮军人!这应归咎于大湖流域的风土人情,土壤的问题!是这方水土,养成了这样的人。

当然,有一点,是他们那一代人的事情了,责任推不掉——没受过什么教育,层次低了,眼界不开阔,见识不高,觉悟不够。有所成的时候,在良田美宅、钱财家室上花心思过多……。这个,是他们要承担的。

相对而言,湘军骨干能文能武较多,家学渊源,素质很高。相应的,湘军将士以中上级将领岀名者居多,社会地位高些,纵横捭阖的能量也水涨船高。而淮军显然低了个档次,职位只能以中下级军官为主,总兵、提督已经是淮军将士晋升的天花板。

除了李鸿章兄弟,环巢湖地区的人物中,刘墩的刘秉璋是举人,夏阁的张遇春是武举,沙溪的吴长庆也才优贡,其他像丁汝昌要饭的孤儿、班广盛是替父报仇后从军,很有名的刘铭传当时也在为稻粱谋的路上……,指望他们像湘系那样高瞻远瞩为家乡筹划将来,还是很难的。何况,火车头李氏未能身先士卒作出表率。英雄创造历史,往往也就一念之间的事。李氏比曾氏有所逊色,李的一念未到之处,注定了自己的差距,也决定了两军将士在各方面存在差异。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或者,也是当年湘皖两省的不同省情造成的。当时安徽的社会环境不好,导致当地人未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

那个时候,安徽北边闹捻子,南边是太平,折腾了几十年,巢湖流域夹在中间又靠在天京边上,是太平的关防要地,是敌对双方拉大锯的地方,战火所到之处,不可避免的是“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老百姓朝不保夕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哪有机会哪有条件去读书去明理?!相比较而言,湖南的环境则要好的多。

所谓“宁做太平犬,莫做离乱人”,道理在这里。

但是,现在天下太平,为淮军将领们开脱的那些理由不存在了,有些人就该学习冯玉祥创办中小学、张治中创办乡村师范的精神,在适当的时候反哺故乡了,不能再以种种理由一推干净。环境不好可以改造,以环境不好不回来投资也是不对的。要反思!

而始终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应为本土事业添砖加瓦,官尽官责任,民尽民义务。尤其是小城在向上进步争取层次的时候,不能拆台捣松讲风凉话,要加把力气鼓把劲,譬如搞创城等,就应给予鼓劲加油。不干事或者干坏事,肯定要谴责,真的是干实事干正事,理所当然要支持援奥。不把家乡建设好,不用实际行动把土壤进行改良,学有所成、功有所建的游子怎么回来呢?要努力创造让他们回馈桑梓的条件!

这是家国情怀。

5、夏阁张氏

这幅历史画卷《御辱图强的淮军群雄》,是童威仁兄在安徽省博物院二楼的展厅里拍的,看它展现岀来的气势,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夏阁的“张氏三总兵”。相信这幅画中一定有巢县人的身影。

乱世英豪,时势英雄。清末至民国,夏阁这个地方出了不少人。既有淮军春字营统帅张遇春;又有太平军阵营的听王陈炳文,下汤坝堰陈人,他与张遇春在战场上是对手;再有就是与张家乡里乡亲的竹柯村冯家了……

讲夏阁的人文历史,绕不开张家。

张遇春,好像是冯张村(或者是张村)人,是巢县籍淮军将士群体中成就最高的,有带自己名字的“春”字营部队,也有带儿子名字的“志”字营部队,似也是文化程度相对最高的——武举人,一般来说属于文能测字武能当兵的角色。

张遇春(?-1864),字山樵,号斌,武举出身。总兵,资勇巴图鲁,太子少保,世袭都尉兼一等云骑尉。同治三年四月卒于上海。

张遇春的儿子张志邦,字彦侯,志字营,属皖南镇总兵,同治五年二月卒于金陵。

张遇春的侄子张志鳌,春字营记名总兵,赳勇巴图鲁。

我所概括的“巢县十八总兵”,或者“巢县十八镇台”,张家一门占了三席,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体都是这样。但打虎能打岀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容易的。

巢县城被太平军占领,老百姓跑长毛反,班懋杰避走乡间,结识了张遇春,二人成为淮军战友,并结为亲家。演绎岀一连串的故事来。

巢县籍淮军将士之间互相联姻,除了班懋杰,张遇春家族与峏山王贵扬、巢城钟邦喜家族等均为姻亲。班懋杰家族与胡家、陶家、刘家都有婚姻关系,胡家与含山进士严家等名门望族也有联姻,钟家王家又与这家那家互为婚姻,刘家则与洪家疃洪氏又是数代老亲,相互之间,可谓盘根错节,真正是“亲套亲,到北京”。当然了,陋室空堂,曾经笏满床,这一切只不过是一曲《好了歌注》。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提到的胡家之胡,是指中垾胡效骞,即城北“一品夫人墓”的墓主胡仙槎,他家是个大家族。前几年说“一品夫人墓”是谜团,那是糟讲,跟我现在散拉胡扯、嘴背乱侃一个样。大家去紫微洞游玩的时候,别听导游瞎掰。

紧挨着“一品夫人墓”的土墩子,是其子胡维藩的墓。胡维藩,是刘原道的妹婿,是金石家班师古的舅舅,原是泰州知州,在当地积极修志办学,官声很好。多说一句,东风路小学原址,就是胡家的“园林轩”,过去里面有他家的藏书楼。

作为本邑名门大户,巢城曾有张氏官邸。张遇春的曾孙女、新四军老战士张德懋回忆说,她家祖上官位显赫,巢县城有屋百余间,大门悬挂“宫保第”直匾,夏阁乡下有许多田地……

冯玉祥创办元山中学之前,先利用各姓宗祠办了几处小学。冯张村张遇春家族的张氏祠堂,就被冯玉祥借作小学校舍。祠堂因为做了学校的,往往能够留下了一点痕迹,乡村有许多这样的例子,昂氏父子进士祠堂得以躲过“破四旧”,其因之一在于当作校舍;不曾做学校的豪门大宅,架不住岁月的销蚀,早已荡然无存了,像卧牛山上的班家花园就没了影子,张德懋提到的张氏豪宅“宫保第”也不例外——诗书传家能长久,其他东西都不照。

想想,还是西乡桐荫、烔炀一带的老百姓看得透彻,那时候就认定知识改变命运:“室无隔夜粮,也有读书郎。”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家里有个读书的种子。这个,大概也是乡贤张治中、冯玉祥在家乡办学的初心所在。只是当今什么东西都是量化的,不知道西乡人现在面对“量化”是不是仍然那么淡定从容?!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以上,2020年国庆期间随性闲话,好似导游词,并不一定有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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