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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大哥,今年55岁,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我在这个城市操劳了几十年,积攒下的退休金也就区区7400块钱。这点钱在城里生活已经捉襟见肘,我决定还是搬回老家,和我的亲哥张二哥一起生活,可以互相照应,共度晚年。
坐上高铁,我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老家小镇。下了车,就看到张二哥开着他那辆老爷车在门口等我。“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张二哥热情地上前拥抱我。“二哥,你还是老样子!回家说话伤感!”我也开心地回抱住他。
张二哥帮我把行李塞到车里,扶我上车,一路絮絮叨叨地说老家的情况。他说小镇这些年变化挺大,到处都盖起了高楼,最繁华的地方全是新房子,我们老街区倒还保留着老房子的味道。
张二哥的房子就在老街区里,是我们儿时住的老宅,已经显得破旧不堪。不过有个小院子,种着些菜,也凑合着住。我到家后,张二哥热心地帮我收拾屋子,我看着老房子熟悉又亲切,心里还是蛮欣慰的,感觉回老家和亲人团聚是对的选择。
“大哥,你就住这间屋,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睡一个被窝的吧?”张二哥一边收拾一边絮叨。“当然记得,你那烂毛病没少折腾我!”提起兄弟趣事,我忍不住笑他。“别提当年了,我那是小时候调皮!”张二哥也跟着笑。
我看着笑起来满脸皱纹的张二哥,心里想,能和家人在一起,即使生活没钱没势,也会开开心心的。这一定是我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
就这样我在老家住了大半个月,也逐渐发现了些张二哥的问题。
张二哥直接回道:“大哥,我已经老了,只想安安静静过完余生,你别给我增加麻烦好不好?”
我看他态度强硬,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张二哥脸色难看,没说什么就去睡觉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直叹气。
我实在看不下去,咬牙跟他说:“二哥,你不能整天喝大了胡作非为!酗酒对身体太伤害了,也祸害邻里,这么下去不行!”
张二哥眼中透着怒气,语气很不善:“大哥,我喝酒是我的自由,你管太宽了吧?” 然后他摔门而去,我只能长叹一声。
看样子,我亲哥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酒赌已经成了恶习。我想劝导他走上正途,但他并不领情。我也不好再强迫他,只能任他去了。
这下我明白了,我亲哥的内心早已扭曲,我们的兄弟感情也变得索然无味。我想当初选择搬回老家和他最后养老,似乎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看着张二哥一天天失控陷入酒赌深渊,我的心简直要碎了。我百般劝说他要自重,戒掉陋习,但他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一天晚上,张二哥又喝得烂醉如泥回来,我忍无可忍地对他说:“二哥,你这样酗酒会害死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了,你还不思悔改吗?”
张二哥醉眼迷离,突然冲我大吼:“大哥,我活得不好是我的事,关你屁事!想教训我,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见他这副不可理喻的样子,也火了,说:“我是你亲哥,看你这么颓废我不提醒你,难道要眼睁睁看你毁了自己不成?”
“闭嘴!”张二哥一拳打在桌子上,“你不过是个失败的老混蛋,资格没有,还想来教训我?”
我听他直骂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怒吼:“好你个不孝子,我算是看清你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说罢,我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转身就要离开这醉生梦死的老房子。
没走两步,张二哥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嘴里胡乱喊:“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我被他搞得措手不及,一个趔趄,两人一起扑倒在地。我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你这个畜生!”我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张二哥,站起来就去揪他的衣领。
“你有完没完?”张二哥也学我,站起来反揪我的衣领,“今天非要同归于尽不可!”
两人就这么残狠地扭打在一起,屋子里东西被我们打翻了一地,乱成一锅粥。
就在我一拳捣向张二哥腹部时,他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仰去,后脑“砰”的一声撞在桌子锐利的桌角上,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我看着张二哥倒下的一幕,瞬间清醒了过来。“二哥!”我惊呼着扑到他身旁,却发现他已经毫无知觉,脑后血流如注。我的手抖个不停,马上拨通了120。
在救护车上,我紧握着张二哥冰冷的手,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
到了医院急救室,医生立刻为张二哥进行抢救。我在一旁祈祷,希望他能熬过这个难关。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间,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地对我说:“不好意思,您弟弟伤势过重,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未能救回他的生命。请节哀顺变。”
我跌坐在地上,浑身发软。我亲手置我的亲弟弟于死地,这怎能让我原谅自己!张二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回到家,我看着张二哥生前最喜欢的躺椅,想起我们聊天时的点点滴滴,不禁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是两个警察,他们说得来调查张二哥的死因。
我如实交代了我与张二哥的争执经过,以及最终他摔倒的事故过程。警察们仔细查看了现场,询问了邻居后,表示这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事故导致的悲剧。
我内心并未因此感到宽慰,只有无尽的自责与痛苦。
警察离开后,一个曾经帮助过张二哥的朋友来看望我,他对我说:“你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张二哥脑部就有旧疾,就是一次意外,他也活不长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二哥早就身患绝症,这场意外只是加速了他的离世,与我无关。知道这一点,我的自责情绪才稍微减轻了些。
办完张二哥的后事,我一个人静静坐在老房子里。反思起这一切的发生,我看到了许多需要反省的地方。
我不该指责弟弟的行为,这只会让他心生反感。我更不该和他大打出手,如果当时冷静点,也许这场悲剧能避免。我想,血浓于水的兄弟,需要的是互相理解、包容和支持,而不是责难。
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家人和睦相处。我后悔来不及与张二哥修复我们的兄弟关系,只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原谅我的过错。我发誓会好好生活下去,不辜负张二哥对我的期望。
老去之际,我更看淡名利,只想和邻里友善相处,把余生过得平平顺顺。这场变故让我看清了许多人生道理,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张二哥的离去也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将怀念我们的点点滴滴,也会慢慢走出阴影,过上新的生活。
张大哥终于把弟弟张二哥下葬了,背着朴实的行囊独自回到了老房子。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魇,让他精疲力尽。整个屋子还留着张二哥生前的气息,到处都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
张大哥看着张二哥的遗物发呆,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好像看到张二哥的鬼魂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讥讽的冷笑。
“你高高在上地说要教训我,结果把我害死了,满意了吧?”张二哥冷冷地说。
“不是的!我真的后悔了!”张大哥哀求道,“我只是想让你戒酒赌,过上正经日子!”
“切,我活该信了你的鬼话,那我这条命算是被你害了!”张二哥像鬼魅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二哥!”张大哥惊恐地大喊,跌坐在地,冷汗直流。
原来是一场噩梦。张大哥捂着胸口喘气,心有余悸。
最近他每天都被噩梦困扰,张二哥的身影萦绕不去。邻里们劝他出去走走,不要老在屋里发霉,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无法面对这一切。
就这样,日复一日,张大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在房子里游荡。有时他会情不自禁地说着“对不起”、“是我的错”这样的话,仿佛张二哥就在他面前。
终于有一天,邻居王叔实在看不下去,硬拉着张大哥到河边钓鱼。
“你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王叔劝他。
“我已经没脸见人了。”张大哥说。
“你也不能让二哥白白离世。你们兄弟感情那么好,他肯定不希望你这么活着。”
王叔的话让张大哥沉默了。也许他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张二哥以为自己没能救回他,这会让他很难过的。
“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张大哥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会试着活下去,过张二哥希望我过的生活。”
“对,你要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二哥的期盼。”王叔拍拍张大哥的肩膀。
从此之后,张大哥开始重新振作起来。他试着和邻里交流,参与一些社区活动。虽然张二哥离世的创伤无法完全痊愈,但张大哥知道,他必须向前看,活出更好的自己,这样才不辜负家人的情谊。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大哥的生活也逐渐回到正轨。
他重新开始种地打理自己的小菜园,每天早起浇水除草,再去集市买些新鲜蔬菜。中午他会烧上热腾腾的饭菜,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吃着午饭,看看报纸或听听音乐。
下午张大哥会坐在老宅门前晒太阳、看看邻里路过聊几句。也有时他一个人默默地翻看相册,看着张二哥的照片出神。
“大哥,一起下棋吧?”邻居赵叔叔经常会来拜访,和他下下棋聊聊天。
“好啊,我正无聊着呢。”张大哥总是欣然接受。
两人对弈聊天时,赵叔叔劝张大哥多参加一些区里组织的活动,张大哥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开始参加一些老年书画兴趣班,认识了许多同龄的朋友。
张大哥还经常作为义工帮助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为他们购买生活用品,聊聊天解解闷。他感觉自己变活跃了许多,生活也充实起来。
“大哥,今晚一起去广场跳舞吧?”有一次,一个乐龄舞友约他。
“好啊,不跳白不跳!”张大哥欣然答应了。
夜晚的广场上灯火通明,强劲的音乐声中,张大哥跟着大家一起随意地摇摆着身体,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和大家在一起联谊跳舞,让他感到焕然一新。
“二哥,我过得还不错,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张大哥对着夕阳自言自语。
张大哥也会去张二哥的墓前烧香打扫。他没有再为过去的事自责,只是珍惜当下的每一天。他相信张二哥也会欣慰于他现在开朗的生活状态。
“等我有朝一日与你相聚,再与你慢慢叙旧吧。”张大哥轻轻拍了拍墓碑,转身离去。
转眼间,我在老家也已居住了一年多。张二哥的离世给我带来巨大的悲痛,我也曾一蹶不振,但靠着亲朋好友和社区的帮助,我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
我加入了社区的老年书画协会,认识了许多乐龄老人。虽然我书画造诣不深,但大家兴趣相投,聚在一起聊聊画画、下下棋、唱唱歌,倒也热闹其乐融融。我交到了几个好兄弟,经常一起到处走走、吃吃喝喝,丰富了我的生活。
我也会定期带着自己种的蔬菜去集市摆摊子,虽然收入不多,倒也够添置日用品的开销。我乐于与其他大妈大叔聊聊近况,这让我感觉自己还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不是被遗忘在家中的老头子。
偶尔我也会想起张二哥,会去他的墓地上烧烧纸。我早已不再苛责我与他的最后争执,而是思念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虽然他走得突然,但我已看开,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永远存在我心中。
“二哥,我过得不错,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少给你添麻烦。”我轻声对着张二哥的墓说。
我也会参加社区组织的义工活动,为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们购买生活用品、打扫卫生、聊聊天。能为他人带来一点小小的帮助,我感到十分欣慰。
我的老友王琪是本地一所学校的退休教师。有一次,王琪邀请我去学校给孩子们辅导功课、讲讲故事。我欣然前往,发现和孩子们亲近接触,让我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倍感开心。
“叔叔,再给我们讲一个好玩的故事吧!”放学后,孩子们围着我转,讨要更多故事。
我笑着逗他们:“好,只要你们表现好,下次叔叔就给你们讲新故事。”
如今我的生活丰富多彩,心态也年轻了十岁。我终于懂得,人生就是要积极向上,才能过得有意义。我会更加珍惜剩下的时光,与家人、邻里和睦相处。相信张二哥在天之灵也会为我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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