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擫”与“外拓”运笔看“二王”字的线条(组图)

内擫与外拓，是我们在书法的研习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一组概念。其正确含义，书史上一直有着不同的解释。9月22日的“六十学艺”栏目对这个书法用笔技法进行详细的解释讲解。顺着上期的脉络，本期我们将从“内擫”与“外拓”浮沉运笔上，探讨“二王”字的线条特征。

　　同样是旋转运笔、运笔用绞锋，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探讨“方笔”、“圆笔”与“外拓”、“内擫”的关系。

　　康有为在《广艺舟双辑》中说：“圆笔用绞，方笔用翻。”这句话告诉我们：“圆笔”是用绞锋写出来的，是向内绞、向内转。“方笔”是翻动笔锋写成的。

　　其实“翻”也是一种绞法，是向外绞、向外托。

　　江苏著名书法家胡小石先生说得更清楚。他在《中国书法史绪论》中说：“方笔以"折"为使转，其收锋为"外拓"。”“圆笔以"转"为使转，其收锋为"内擫"。”其中“折”就是开头说到的“外拓”用笔法；“转”也还是开头提到的“内擫”运笔法。

　　苏州已故著名书法家费新我先生在《怎样学书法》中也说：“大致方的是外拓。”

　　下面举个例子来说明：

　　以写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中“六”字的长横为例：起笔是方笔，用“外拓”法：大姆指托住笔杆，欲横先竖，侧锋下，随即笔锋向右翻（即大姆指向右推）行笔，行到收尾处，收笔是圆笔，用“内擫”法：食、中、无名指向下按、向右转。

　　再从“内擫”与“外拓”浮沉运笔上，探讨“二王”字的线条特征。

　　此说以沃新华先生为代表。他在《书法技法新说》中说：“擫和拓都是动词，两个动作对物体的作用正好相反：按压的结果是物体的周边线条向内弯曲，开拓的结果是物体的周边线条向外弯曲。”还说：“内擫和外拓都是说的线条的特征。内擫指中段细于两端，外拓指中段粗于两端。”

　　此说是浮沉用笔，以中锋为主，兼用侧锋。

　　沃新华先生所说的“内擫”，在柳公权的楷书《玄秘塔碑》中俯拾皆是。此帖中，很多长横、长竖、甚至许多短横，都有两边线条向内弯“内擫”用笔的特征。任举几例，以示说明。如：十、七的长横就是长的两边线条向内弯，比、夫的短横亦如此寺的长短横更是如此。更有甚者，几乎所有长横、长竖、甚至许多短竖，都具有“内擫”另一用笔特征：中段细于两端。如有、闡、中的长竖都如此。也许柳公权的楷书，就是以“内擫”的线条为主，组成骨架所以“森严而有法度”。故字体凝练，，给人以棱角分明、骨力健挺、“遒媚劲健”之感。

　　照沃新华先生的说法，“外拓”在颜真卿的楷书字中较为明显、突出。很多线条都具有中段粗于两端的特征。如在《颜勤礼碑》中，神、十的长竖；仕、仕的短竖。黄、精中的短横，大多是中段粗于两端。僚中的三短竖，“尞”傍的一撇一捺也都是中段粗于两端。

　　从这个角度看颜真卿楷书字，也许正是由于“外拓”的线条为主，组成骨架，所以“散朗而多姿”。故结体宽博、圆润浑厚、憨厚遒劲、刚中有柔。唐代两位大书法家都学过“二王”的字。莫非两位楷书大师心有灵犀，在学习、研究“二王”中已得到“内擫”“外拓”的真谛？已巧妙而不露痕迹地将此二法融于自己的书法实践中，融于自己的楷中？而柳公权得王羲之的“内擫”更多些，颜真卿学王献之的“外拓”更强些？

　　可见，不仅写行书草书可学“内擫”“外拓”之法，写楷书，甚至写其它字体皆可学此二法。看来，学习“二王”，不仅要学习他们写黑一池水、用完八大缸水的那种苦干、实干的精神；更要学习他们能沉下心来，潜心研究的治学态度。。在刻苦临摹“二王”的字时，还要琢磨他们的运笔方法，寻找他们运笔的思路。像柳公权、颜真卿那样在踩着“二王”足迹小心翼翼前进时，逐渐走出自己的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