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三·八”：女人的性

说到女人，就有人想到性；说到性，就有人想到“肉体”。无可厚非，因为人是动物的一种，本能依然存在。然而，我要说得，与它绝然不同。

进入文明史以后的中国女性，地位似乎没有西方的女性优越，然而，古罗马的女人一样做奴隶，赤裸裸地站在交易场上供奴隶主选购；埃及女王貌比天仙，位向无上，也只是凯撒和屋大维的情妇，终成他们斗争的牺牲品；只有雅典娜和她的姊妹们比起中国的女仙要浪漫得多，风光得多。中国最风光的女仙要算南海观音了，可惜连个情人都没有，而且现在也不能确定为女身，湖北当阳玉泉寺里的观音像，传说是“画圣”吴道子的手笔，据考证竟是男身！中国女性的裹脚，也并非向来有之；唐朝连公主都可以改嫁，宋朝还出了大作家李清照，明末也有一支“娘子军”；只是到了满清王朝，中国的女人才真正遭了殃，无数“礼教”将她们套得严严实实，不得动弹，虽然出了个“英雄”那拉氏，却只知道自己寻欢作乐，作威作福，卖国卖民，丧天害理，全然不顾她的同胞。只有秋瑾是真正的女英雄，打响了第一枪，于是，妇女革命运动拉开序幕，紧跟着，一大批女革命家露面了，不知让多少女人暗暗仰慕。所以，女人的天性并非顺从，只要觉悟到自己受到压迫，她们一样也会斗争。

然而，妇女解放运动搞了这么多年，其成绩多半在表面。苏联妇女的地位据说很高，有一份调查说苏联的妇女所接受的教育水平要比男子高，这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然而，另一份调查告诉我们，苏联妇女的独居现象很普遍，有完美家庭的妇女较少。这让我很惊诧，是乎女人的知识水平越高，能力越强，就越不注重“家”了，这恐怕是另一个极端。美国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发源地，也有同样的情况，妇女运动只是提高了妇女独立生活的比率，没有“家”的妇女在美国竟占80％以上，这个高度发达的国家，作爱犹如游戏，许多女人甚至根本不想有家，这难道不是一个极端？然而，美国妇女的地位不见得就比其它国家高，她们找工作一样比男人难，也一样难以进入领导阶层。

在中国，如林语堂先生所言，情形更糟一些，因为中国妇女所接受的教育水平至今还比男人差，如果一个家里有男孩和女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让男孩受到更高的教育，而不是女孩。林语堂先生说，中国女人只有母性和女儿性，没有妻性，随意一看很不明白，细细想来却恍然大悟，差不多就是这样。中国的女人虽受着“夫为妻纲”这个锁链的束缚有几千年，但成了母亲后，地位就很不同了，俗话说是“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就可以仅次于丈夫来驾驭其他家庭成员。这“母亲”也并非所有的母亲，是家庭成员中最高的母亲，犹如《红楼梦》中的“老祖宗”方可，如果你已是孩子他妈，而你还有妈，那么，你还是不能算是“母亲”，没有作母亲的特权，这就是中国历来说婆媳难相处的症结。这母性，就是统治的性，是高高在上的性。不是“母亲”的中国女人，便是女儿，末婚前是亲娘的女儿，结婚后是公婆的女儿。她们在家时要老老实实做个“像模像样”的女儿，这永远同忍受、服从是一个含义，譬如要你端茶，你不论有何事情，都要放下去端茶；要你不得出门，你就得关上门，甚至看也别往外看。她们出了嫁，要小心谨慎地做一个“好媳妇”，这几乎与受罪是一个含义，因为稍不留心，就会挨骂甚至挨打。她们偶尔也有反抗，但只是被动的反抗，或者暗暗地埋怨，或者偷偷找个情人（胆大的）；等做了母亲，情形就立刻变了，换成另一副面孔来管束别人，历史就是这样演出了几千年。

中国女人没有妻性，妻性被压抑着。以前，中国人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父母包办，当然很难说到情感；这种没有情感的婚姻，只是传宗接代的合法手段。女人作为妻子，其实多半是“女儿”，只是多了一件事：陪男人睡觉，生儿生女。仅这件事，已很难做好，所以，她们常常受到丈夫、公婆的责难，甚至更残酷的惩罚，当然无心来做“妻子”。相反，偷偷做了妻子甚至母亲的女人，或者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女人，倒知道做妻子的乐趣，但这乐趣总是要提心吊胆，说不定就成了灾难。做女儿时没有妻性，做了母亲就要有母性，妻性自然没了市场。现在，情况有所改变，因为独立的小家庭越来越多，而且，社会毕竟在进步，人类自身的素质也在不断提高，女人对自己的权益也越来越重视，妻性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因而，女人的性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妇女解放的问题，但不是表面的解放，应该是内容的解放，思想的解放。然而，现在的妇女做得恰恰相反，甚至她们追求的正恰好相反，她们正用各种形式来对自己进行另一种约束。她们以为离开厨房就是解放，以为不生养孩子就是解放，以为管住男人的钱包就是解放，甚至以为包个男人来玩玩、被别人包起来玩玩就是解放……她们花更多的时间来打量自己的外表：眉毛是否浓淡，嘴唇是否亮丽，身体有没有发胖，胸部有没有增高……她们花去更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来装饰自己，于是，美容广告大行其道，美容院、美容商品大赚特赚，想着法子从女人的兜里掏钱。然而，女人们以为这是解放自己，她们认为自己受到重视，也让男人开始伤神，其实，更伤神的是她们自己，她们相互攀比，相互打击，争鲜斗艳，好让男人们看一出好戏。有的甚至高举“解放”的旗帜，想尽办法勾引男人的眼神，激起他们的本能，她们以为这是“魂力”；衣服越穿越少，甚至不穿，动作越来越低俗，甚至下流，她们还以为这是“艺术”。其实，这些人更接近于商品，更接近于男人们的宠物或者就是玩物，她们除了身体以外，便一无所有。

不想多说。解放要靠妇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