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柏林转场巴黎是一个沉闷过程，就有点像外面的天气。早晨睁开眼睛，不确定大概几点，就知道外面阴或雨了。我们住的是18楼，这在柏林是个很严重的高度，窗户朝东，百叶窗不够严密，通常外面的天象一目了然。当然是下小雨还是天阴没有把握，今天明确一点，下雨了，玻璃上有雨点。我们在柏林16天，没有在巡游的时间段遇到过雨，“清明时节雨纷纷”不适用于这里。多情一点的会说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特殊的安排，我太太就这样想，她其实是希望老天爷继续这样安排。我的直到最近才形成的想法是，老天爷怎么安排就怎么接受，顺境或逆境中都尽量保持平静，心有余力还可以体察造物的用意，所谓：云卷云舒皆有意；花开花落非关情。句子是个老句子，意思却是新的，我加的。总之，旅行遇雨不是件令人满意的事儿。
起头是转场沉闷，一下子却扯远了，好像是说了天气，它引起的。我们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房东西尔维娅却希望我们上午十一点离开，交涉的结果是她已做了安排，清洁工十一点进场，下午新客人进驻。不能坏人家买卖，何况我忘了提前告诉她行程，外面下着雨，两个拉杆箱，哪里是安身处？原想就近找一家餐馆，十一点进去，吃个两个小时，再慢慢去机场，没想到人家关门。不识字又不懂规矩，当然不知道它关门的理由。继续往前走，记起了地铁、城铁站都有饮食店，那里也可以歇脚的。进去以后体察到那里聚集大把饮食摊档的用意了，行人充饥、歇脚非常便利。还有一个平时看不出的重点，这会儿知道了，不会淋雨。一间麦当劳成了我们的庇护所，我们也没忘了消费两个汉堡，各种薯条（粗的细的），当然还有一些咖啡。几十年不喝咖啡，十几年不吃汉堡，这回有意与欧洲人同流合污。你别说，还行，蛮好吃的。
熬到了时间，转了两趟城铁来到城南的舍纳菲尔德机场，换票、安检，行礼如仪。又是不懂规矩，选择的是廉价航班还想托运行李，被收了44欧费用，廉价航班真廉价，早几个月买票才一欧元（我们错过了最佳票价）。时间充裕地办完一切，没想到还有更充裕的时间在等着我们，航班晚飞了一个多小时。外国人同样选择廉价航班，但比我们死心眼，只在登机口傻等。几百人的飞机只有几十个候机座椅，他们只能席地而坐，而二十米以外的下一层，也就是乘摆渡车的候机口却有大量座椅空着。我们是中国人，自然懂得到那里休息。不骂国内航空了，也不骂俄航了，是个飞机都他妈晚点。也不比较机场了，欧洲机场都是一丘之貉。只考虑实用和产生最大效益，在外观和公共空间不怎么考虑旅客，现在特别是中国旅客的感受。在有些地方西方人说有尊严地生活，这些公共设施怎么就不多给人一点尊严？更不比较地铁了，无论是运行的平稳，车站的装修，他们都看不见那些应该也可以提升的空间。以为柏林的地铁够差劲，没想到巴黎的地铁更差劲。巴黎明天再说。
还想说几句柏林，半个月来就没有见到庄稼地，整个城市就是一个由房子组成的世界，从中心向外，房子越来越小。没有农田不代表没有湖泊和树林，它们把城市自然分割成了不同的区域。没有农田的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柏林土地沙性严重，我们甚至看到了沙湖。以我有限的农业知识，判断那里土壤只配种花生和土豆。还有一个情况，请教有识之士，它们的纬度高，日照原因，不适合种庄稼？飞机进入法国，看到了大面积农田，田垄分明，黄绿相间，一片春色。原先欧洲没有灌溉文明，它是野蛮、愚昧的代名词，现在我证明，那里有了，哎，是什么时候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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