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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塞蒂和他笔下的三位绝世美女

情圣毕加索

讲过一条“金句”:“对我来说,女人只分两种——女神和擦鞋垫。”他对女性如此极端的评价恰恰证明他所爱慕的女人对他来说是极度完美的存在。男性艺术家心目中的女神通常也是他们创作上的缪斯,以这些女神为题材的绘画作品往往在他们的整体创作中占很大的比重。阿婆的小说《五只小猪》也讲到了才华横溢的画家与身边女性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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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画家、诗人但·加百利·罗塞蒂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在艺术和文学上的进程被他生命中的女神们所左右。罗塞蒂的绝大部分文艺作品都与这些女人息息相关,而其中简·莫里斯是他终其一生想要却不可得的挚爱。

简·莫里斯是威廉·莫里斯的妻子,而罗塞蒂与威廉·莫里斯是终身好友,他们同是英国前拉斐尔兄弟会的成员,也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罗塞蒂以简为模特创作了大量画作,其中相当出名的,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幅完整的作品,是于1880年所作的布面油画《白日梦》。

画中,简穿着宽大松散又华丽的绿色连衣裙,一手扶着桐叶槭枝,一手捧着即将滑落的一支红花,优雅地伸着长长的脖颈,面目忧郁而迷离,好像在冥想着又神伤着。

画面静谧又唯美,古典气息浓郁,女主角好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一般,拥有高贵的气质与古雅的美貌。将简·莫里斯描绘成古典女神并不仅仅因为罗塞蒂对她本人的迷恋,也因为这原本就是前拉斐尔画派的艺术风格,而罗塞蒂正是这个画派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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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拉斐尔派的艺术家崇尚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所处的15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初期的绘画风格,强调大量的细节、鲜亮的色彩、古典的平衡构图以及忠于自然的描绘。罗塞蒂对中世纪社会精神不切实际的向往与赞赏恰好证明了他是一个富有浪漫情怀的自我矛盾的理想主义者,而这一特点也显著地出现在了他的个人生活和艺术作品当中。

罗塞蒂与简·莫里斯的故事要从1857年讲起。那时候,他与威廉·莫里斯是同在牛津绘制壁画的伙伴。10月的某一天,罗塞蒂在牛津的剧院偶然“发现”了与姐姐一同看戏的简,并邀请她成为自己的绘画模特。

从那时起,简就对罗塞蒂抱有爱慕之情,只可惜那时候的罗塞蒂与交往多年的未婚妻伊丽莎白·西德尔如胶似漆。也许是为了接近罗塞蒂,又或者是为了改变自己工人阶级出身的命运,简迅速地与罗塞蒂的好友威廉·莫里斯订婚,并于1859年完婚。一年之后,罗塞蒂也与西德尔结为夫妻,并于次年与威廉及其他人合伙成立了一个设计公司。

谁料想,体弱多病的西德尔在1862年初死于鸦片酊摄入过量,爱妻的死也给罗塞蒂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抑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曾一度自杀未遂,并从此依赖起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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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868年,在简为威廉生养了两个孩子后,罗塞蒂与她开始了一段“秘密的”男女关系。爱情的滋养让罗塞蒂重新燃起生活与创作的兴趣,他从亡妻的墓中掘出了当年埋葬的诗集,并于1870年对它们进行了出版。

1871年,设计公司的合伙人罗塞蒂、威廉与出版人兼好友弗雷德里克·艾里斯共同租下了英格兰小镇莱奇莱德附近的一处宅子,自此之后,简带着她的孩子们和罗塞蒂便频繁居住在这里。而在这期间,威廉·莫里斯两次前往冰岛,并把自己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商业经营与社会主义运动上,对家庭的关心十分有限。

1876年之后,罗塞蒂与简仍频繁见面,但两人超越友谊的关系也渐渐中止了,罗塞蒂身体每况愈下,于1882年去世。

罗塞蒂一生中有三个重要的缪斯,其中与他关系相对最淡的是范妮·康沃斯,罗塞蒂以她为题材创作了知名画作《吻过的唇》。标题出自14世纪意大利作家薄伽丘十四行诗的一句:“被吻过的唇不会失去它的芬芳,它像月亮一样自我滋养。”罗塞蒂画笔下的范妮是充满着肉欲与异域风情的缪斯,她之于他是感官与情欲的象征,少一些灵魂上的给养。

罗塞蒂对于文艺复兴的迷恋,令将自己的名字同伟大的意大利诗人但丁联系到一起。但丁的自传体作品《新生》中讲述了他的心上人贝缇丽彩·坡提纳丽与他的爱情故事。罗塞蒂深有感触,他将自己的妻子西德尔化身为他绘画中的贝缇丽彩,并创作了油画《贝娅塔·贝亚特丽斯》。画面中的妻子紧闭双眸,仰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她的手边是象征着爱的信使的红色和平鸽,而背景中隐约可见的,是佛罗伦萨的地标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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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乐于将自己对简的爱尽可能投放到画作里,那么《白日梦》无疑是他对简复杂又深厚情谊的高度凝练,而作品标题本身,似乎便暗示着他对简无法克制又难以宣泄的爱和占有欲。

简左手轻托着一支忍冬花。维多利亚时代的忍冬花就好比是现代社会语境下的玫瑰,是爱情的象征,而忍冬花出现在这幅画面中,很难不让人联想起艺术家与缪斯之间的风流韵事。

身着绿裙的简被层层叠叠的绿叶包围着,她与背景的界限竟一时间模糊了,好像不是她坐在树下,而是从树丛中生长出来的一样,端庄唯美又充满生机,俨然希腊神话中的树神德律阿德斯的化身。茂密的树叶将简笼罩起来,为她营造了一场与世隔绝的梦境,尽管画面色调深沉,远处的亮光又时刻提醒我们,这是白天,那么如果这不是“白日梦”,又是什么呢?

罗塞蒂是在室内营造出了这幅画作的场景。他请助理在工作室中搬来了树,同时也参考了简·莫里斯以往的相片,半猜半想地创作出了这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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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脸容憔悴、情绪消沉的女子身上,似乎可以感觉到画家的内心矛盾:他没有欢乐,只有怀恋与惆怅。这个画上的女子是罗赛蒂自身生活的模子,你看她好颓唐的形象,几乎遮住了半个脑袋的浓密的鬈发,修长的脖子,厚而富于性感的嘴唇,神情是那样感伤;右手无力地挽住树枝,左手搭落在膝间的书本上,掌心一枝摘下的海棠,象征着青春即将枯萎。她是爱情的“幽灵”,是画家白日梦中常见的“幽灵”。

画面中的植物,从桐叶槭到忍冬花,都是罗塞蒂与简反复交流、犹豫之后做出的选择。这是罗塞蒂对简的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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