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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长枪相比,戈的刃口为何是横向的?皆因为战车的存在

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李白《送羽林陶将军》

在诸多影视剧作品中,我们会发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部分士兵,手持的武器不是我们所常见的长矛或长戟,而是兵刃横向的武器,这种武器被称为戈,上图中便是1972年出土于成都的战国武器——虎纹中胡铜戈,现藏于四川博物馆。

一提到戈,我们对这个词一定不会陌生,因为戈被用来指代武器和战争,广泛适用于汉语词汇中,如形容时刻警惕的成语【枕戈待旦】,形容对战转变为和平的成语【化干戈为玉帛】等等,相信大部分人都能说上几个。但对戈这个武器本身,了解的人却不多,盖因为它只存在于春秋战国时期,到了汉唐就几乎很少出现了。下面船夫就带大家一起来了解下武器——戈。

关于戈的历史

《孙子兵法》有云“故兵贵胜,不贵久。”从中我们可以知道机动性对于战争的影响,但在没有火药和内燃机的古代,想要提高军队机动性只有依靠畜力,主要指的是马匹,这也是为何秦国成为春秋战国最终赢家的重要原因,因为秦国不仅有崤函之固(详情见注释1),还是中原当时重要的养马地之一,各国需要的大部分战马都需要向秦国购买。

值得注意的是在春秋战国,马鞍和马镫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虽然关于这点,历史学家们存在争议,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当时马鞍和马镫还没有被广泛使用,战马的主要任务是拉战车。戈就是因战车应运而生的武器。

戈被列为车战五大兵器之首,最具华夏民族特有的兵器,它由五部分组成,分别为士兵手持的长柄——柲(bì),带有尖峰和双刃的攻击端——援,沿着援下转折且带弧形,用以绑缚柲的——胡、援身后端平直突出的部分——内,武器上用以川绳索的——穿。

了解完戈的结构,我们会发现戈是钩状兵器,按照《说文解字》中的解释就是:

戈,平头戟也。

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戈就是把长矛,长戟的枪头掰弯,当然这只是一个通俗的比喻。从戈这个字本身来看,是一个典型的象形文字,弋(yì)表示其柄,上有一横,像其横刃。那为什么戈是横刃的呢?

为什么戈是横刃?

首先我们要了解,在冷兵器的时代,决定士兵对决输赢关键因素之一,是双方冷兵器破坏力。而想要增加武器的破坏力,一是增加武器重量,二是增加速度。

先来说武器重量,如程咬金的板斧,秦琼的金锏,以及裴元庆的银锤,这些都属于重武器,寻常持剑,持刀的武夫,于这些人交收,往往一个回合,武器一接触就会被震得虎口发麻,甚至武器直接就被打掉。这是因为速度一定的时候,武器重量越大动量(详情见注释2)就越大,动量大的武器在接触反方向的武器后,不但会抵消对方的动量,还会带动对方的武器朝敌人击去,这个时候敌人往往不是被打伤,就是武器脱手。

相信大家都玩过上图中的游戏,之前说的武器动量的例子,和这个原理相似,我们可以从一边拿起两个球,一边拿起三个球,抬到同等高度,然后放下,会发现拿起三个球的一方会将对面两个球动量抵消后,继续能将对面的一个球弹起。这换做在战场上,对手手中的武器基本就要脱手了。

上面说完提高武器破坏力,可以增加武器重量,除此之外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加快速度,对于步兵来说,就是看谁跑得快,但人奔跑的速度毕竟是有限的,还会随体力迅速衰减。这时候马匹的重要性就被凸现出来了,一般马匹的奔跑速度大概是60km/h,也就是说跑一千米只需要一分钟,这相当于大多数人跑一千米速度的四倍!

前文说过春秋战国马匹主要用来拉战车,那时候战车如上图所示,人站在后面的战车上,只能够对左右以及后面的敌人进行攻击,而无法对攻击正面的敌人,因为前方被战马挡住了视线,同时也有可能刺伤马匹!

由于无法正向攻击,单纯的左右及向后刺击,会导致马匹奔跑增加的动量优势荡然无存。反倒是戈这类钩状兵器可以充分利用这部分动量优势来攻击敌人。戈可以用内援勾和拖拽住敌人,也可以利用用援头啄击敌人,同时外援的刃口也可以推开试图接近战车的敌人。这种设计对战车兵而言,比直刺型的矛和戟更能有效利用动量攻击敌人。

但到了汉代以后,随着马镫和马鞍的普及,骑兵替代战车,成为战场主力,同时相较于战车,其并拥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因此战车不再用于打仗了,曾经被大量装备部队的戈,也就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便于正面刺击的矛、戟和枪。

虽然戈作为武器,因为战争方式的改变,而销声匿迹,但在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笔下,却依然焕发着生机。

将帅蒙恩泽,兵戈有岁年。——杜甫《有玉五言》

干戈未偃息,安得酣歌眠。——杜甫《寄题江外草堂》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文天祥《过零丁 洋》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 戚继光《马上作》

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 纳兰性德《蝶恋花·出塞》

注释1:崤函之固,比喻地势十分险要。崤指的是崤山,函指的是函谷关,典故出自贾谊(前200年—前168年)《过秦论》。

注释2:动量是物理学概念,常用符号p表示,公式为p=mv,m表示质量,v表示速度,需要注意的是动量是矢量,带有方向性,相反方向的动量碰撞后,会相互抵消,动量大的一方会带动对方沿之前的发向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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