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甲虫窥看宇宙奥秘

《甲壳虫与其他昆虫》，贝尔纳尔·杜林著，Schirmer/Mosel出版社。138页。59.95美元。

充满想像力的诗人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在诗中通过一颗“无限的沙粒”看到整个宇宙。对于法国画家贝尔纳尔·杜林(Bernard Durin)来说，窥看宇宙的门户是一只甲虫。

1972年夏，杜林(1940-88)在普罗旺斯的乡间漂泊时迷上了甲虫。昆虫浩如星辰的丰富形态令他那艺术家的慧眼感到一亮，最终，他在巴黎的国家自然史博物馆找到自己需要的模特，馆方也特许他观察博物馆的昆虫藏品。

从这桩善举中获益的是艺术品与昆虫的鉴赏家，1980年，杜林发表了《甲壳虫与其他昆虫》(Beetles and Other Insects)一书，这次发行的增补版首次收入了60张彩色插图，内容是杜林全部已知的昆虫水彩画作品。

其中一部分是绘在羊皮纸上的，但大多数是画在硬纸板上。每张图都占据了整个页面，尺寸大于生活中的正常昆虫，旁边用工蚁般的字迹写着该昆虫的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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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中提到的120万到150万种昆虫中，有40万种是甲虫。正如英国遗传学家J·B·S·哈尔戴恩(J. B. S. Haldane)所说：“如果能从作品去推测创作者的天性，那么你会发现上帝特别偏爱星辰和甲虫。”

鞘翅目昆虫不可能找到比杜林更好的树碑立传者了。书中遍布各种象鼻虫、金龟子、瓢虫、蝗虫、圣甲虫和蝎子，还有一支浩浩荡荡的甲壳虫大军：蜣螂、锹甲虫、长角牛、大力甲虫（以及小大力甲虫）、宝石甲虫和长臂天牛。

书中每张昆虫图都以极大的热忱和精确性绘成，都是进化论建筑学与工程学的奇观，同时也是色彩、质地和细节的奇迹。我还忘了说，许多昆虫图都是毛茸茸的，甲壳上的色彩和纹样让人想起意大利瓷砖拼砌的古代马赛克图案。这些不过是害虫？

有一种南美洲蜣螂如同甲虫中的孔雀，有着大胆的黑角和炫目的蓝色、绿色与橘色色调。象鼻清洁虫(elegant pipe cleaner)虽然不是甲虫，而是一种姬蜂，但书中它的第一幅画像仿佛在为自己整理羽毛，如同一位芭蕾舞女主演。真的，有些人觉得这是害虫，有些人却迷恋它们。

此外还有不少让人疼痛的东西。杜林的水彩画中充斥着坚硬的角和刺，还有尖牙利爪和钳子。所有这些组成一个令人痛苦的触角围栏，从小小的瘤块到华丽的套索应有尽有。

根据《史密森尼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Smithsonian)所言，地球上昆虫的数量相当于一百万的三次方再乘十——也就是数字一后面再加19个零。换言之，地球上有一个人类，就有两亿只昆虫。你是不是觉得这听起来令人发麻，还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但如果它们都像贝尔纳尔·杜林画的那么美，倒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