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中国最美冰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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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中国最美冰瀑

作者：whale

去年的圣诞节，一张圣诞树造型的冰瀑照片突然在网络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圣诞树瀑布，不由让人惊异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40 天后，也就是 2017 年 1 月 31 日，何川、刘洋以交替领攀的方式登上这座梦幻程度堪称全球第一的冰瀑，而裂缝则在地面使用无人机和手持跟拍器材记录下此次挑战的全过程，一部名为《寻找圣诞树》的 15 分钟纪录短片就此诞生。

《寻找圣诞树》是中国第一部入围班夫山地电影节的户外纪录片。能够入围班夫山地电影节的影片代表这部影片已经进入了世界户外纪录片的前 10%。《寻找圣诞树》这部影片记述了《寻找圣诞树》创作团队，何川，裂缝，刘洋的「寻冰之旅」。

两位攀登者：

何川：北京理工大学光电学院教师，中国攀登者代表人物，2002 年开始涉足户外攀冰运动，有着十余年的攀岩经验。2015 年，曾独攀华山南峰，成为首位独攀大岩壁的中国人。

刘洋：本职也是大学老师，在贵州医科大学任教，国内顶尖技术登山及攀岩攀冰运动员。

导演、摄影：裂缝，国内完成 5.14a 最大年龄者，多次中国户外金犀牛最佳户外 DV 奖获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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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冰：一波三折

其实当他们最开始看到那张圣诞树冰瀑照片时，是比较怀疑的，这「圣诞树」的照片真的有这么美？照片是不是 P 的？国内会有这么理想的攀冰地点么？直到再找了好几个不同角度的照片比对之后，才排除了人为修图的可能，于是他们决定将寻冰之旅提上日程。

但问题是，在网上收集到的资料还不能准确定位冰瀑的地点，他们开车在南太行山转了 5 天，一路上和当地的老乡打听冰瀑的位置。最后 1 月 7 日，在距离河南林州市五十公里远的仙霞谷里才找到了目标。不过这次虽然找到了冰瀑，但却由于气温的原因，冰瀑完全坍塌，留下了一地冰渣。但是根据还剩下的粗略形状判断，条件合格的话，这将是一棵壮观的「圣诞树」。

短短20天后，他们就从朋友圈里看到梦寐以求的「圣诞树」神奇地复活了。但不巧的是，已经有两位中国攀登者赶到了当地，准备在次日挑战首攀。在跟拍档刘洋简单沟通过后，何川选定大年初四作为 D-day（攀登日），这是最近的一个降温周期的最后一天，冰况稳定性相对有保障，并且两人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事后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比他们更早开始攀爬的两位岩友，只爬了第一段就放弃了——因为冰面湿度太大，水流顺着岩壁和冰层之间的夹缝流淌，只有及时下撤才能保障个人安全。

「所以我们选的时间还是蛮恰当的，非常幸运地完成了它的首攀。」何川补充道。

终于，在到了现场之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那棵圣诞树，就和照片里看的一样。何川这样形容初次见面：「在现场看到的冰瀑，跟看静态图片的感觉很不一样，很不真实，一百四十米高的冰瀑藏在峡谷内部的岔沟里，三面都是峭壁，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屏息的美。」

他们也弄清了为什么这个瀑布会行程特殊的「圣诞树」形状，原来冰瀑所在的位置在峡谷底部，它的周围是三面绝壁，水从山顶倾泻下来，风顺着唯一的通道进入谷底，被岩壁阻挡后带着飞溅下来的水滴向上、向左右扩散，在低温时附在岩壁上形成了树的形态。

而且这个「圣诞树」并不是偶尔一年巧合形成，理论上每年都会有，只是在细节上略有不同，基本形态不会有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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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冰：道阻且长

酷似冷杉的外型，是这座无名冰瀑最吸引人的地方。然而从外面看，跟在里面爬，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体验。冰壁和岩壁之间有很大一部分是分离的，冰水贴着缝隙流淌，「树干」上布满了蘑菇状的组织结构, 各种各样的冰凌悬挂在面前，攀登难度不言而喻。

何川曾提到，第二段路线里涉及一个宝塔形的尖顶，整体看上去很结实，但后方中空, 一镐下去，很多冰凌从上方坠落,砸在宝塔尖上，那一瞬间让他这个自称有风险偏好的人，也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根据现场 140 米的高差，攀爬的过程被分作四段进行，由刘洋领攀第一段，之后交替领攀。起步时，一镐下去，冰花飞溅，在顺利通过笔直的「树干」部分后，随着攀爬的不断深入，当到达第一段的保护站时，身边轰隆的流水着实让人产生了一丝恐慌。

谈及那一天的冰况，刘洋特别解释说，大多数冰瀑冻结之后冰里面都会有水流，「能一直流水，表示冰况是稳定的，但如果声音突然消失，意味着冰况可能发生了变化，比如，可能冰里面产生了新的裂缝，水流向了其他地方。」

冰瀑断裂，甚至坍塌，往往就发生在这样的时刻。

从第三段开始，「树干」越来越细，且生出了许多呈仰角的「枝条」，这让刘洋不得不用全副心思进行攀登，倾听着冰瀑内部轰轰隆隆的水声前进。来到 100 米处时，水声消失。他回忆说，这是自己在攀登过程中心情最紧张的一刻。

无数冰凌垂在眼前，常常一冰镐砸下去，就会有很多冰凌从头顶上方坠落，风险自然不言而喻。「树干」断裂，冰壁剥离，水流极大，尤其是在听到冰镐冰爪空空的回响声时，这一带完全没有条件放置任何保护装置，何川心里越发担忧冰壁崩塌。只有当攀上更高处，听到一声悦耳的「咔嗒」，何川和搭档终于将保护绳，连接到钻进冰里的冰锥上时，他们才重新恢复了安全保障。

经过 6 个小时的惊心动魄，当何川终于站到「树尖」上时，他们成功「首攀」登顶了。

给攀冰线路命名的权利是属于首攀者的，这项权利附带的义务还包括评定线路难度系数、列出攀爬的具体条件，例如高差、长度、气候及环境状况，以便后来的攀登者能够从这些实用信息中获益。

刘洋跟何川之前在国内挑战过的大部分冰壁都属首攀，只是他们一直对命名这件事不怎么在意，往往沿用景区的名字作为线路代号。鉴于「圣诞树」的攀爬体验十分特别，再加上相遇于圣诞节当日，他们决定用「圣诞快乐」命名，难度等级定为 WI6。(WI 是「水冰」Water Ice的缩写，第六级则是该类型冰瀑的最高难度等级。)

攀冰结束后，何川、刘洋分别说了下此次攀冰的体会：

 何川：在爬之前，惴惴不安，瀑布的顶端有水流下，水量大，感觉冰壁不是很稳定，尤其是第二段开始的地方，冰壁和岩壁分离，水流极大。冰壁造型丰富，有柱子、有无数悬冰，爬起来很有挑战性，也很好玩。第三段最难，需要翻过两处仰角地形。整个线路沿树干直上会很困难，保护也不是很可靠，树干的右侧，冰壁与岩壁结合部位有可靠的保护，爬起来也相对容易。

刘洋：因为担心冰况和难度一开始攀登的时候有些忐忑，然后开始兴奋，因为这次攀冰有相当大的难度，但能 hold 的住，随后开始惊喜，因为冰的造型实在丰富奇特，一个又一个的大冰挂和仰角，最后爬下来的感觉很充实，因为终于干了一票大的，又有点寂寞，因为世上再无这么大的冰挂圣诞树。

「寻冰」路上发生的各种变故，代替传统户外纪录片中常见的技术攀登细节，成为这部短片的「戏肉」。这个构思是裂缝带着挫败感，在第二次前往林州寻找「圣诞树」时想到的。过程中不确定性和戏剧化元素，事后看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让他不禁想说，「纪录片就应该是这样的。」

裂缝在剪辑时，从最基本的故事框架出发，更多加入了对于攀登者生活状态的关注，比如，在大学任教的何川为什么没有在北京买房，而是落户白河农村，选择了一种跟普通人有别的生活方式？他期待那些非户外爱好者的观众，能够从中找到共鸣——如何活出自己的体系，而不被世界一巴掌拍死。

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寻冰、攀冰的故事，也一个关于攀登者本身，如何借助攀登这件事，逃逸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在超越自我的道路上更进一步的故事。

封面图 by 裂缝

本周末的会员语音

本周的会员语音我们来聊聊人生规划中的第二个很重要的课题：情感与婚姻。现代人为什么婚姻不幸福？如何选择和判断一个人是否适合产生长期感情关系？选什么样的人才更可能产生幸福的婚姻？感情也是有技巧的，婚姻也是需要经营和维持的，本周的会员语音「『人生规划』系列之『如何维持长期感情』」，我会分享一些关于感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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