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民间刺绣路在何方？

                                 忻州日报文化旅游周刊 作者：赵永功 2013年3月31日


    忻州民间手工艺品，特别是民间的刺绣是忻州民俗文化的一朵奇葩。在这小小的绣品上面，凝结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由地让人们想起儿时母亲做的虎头帽、虎头鞋、肚兜、绣花鞋垫……怀着一种天然的热爱，笔者利用工作之余开始寻访民间的手工艺品，寻访民间高人。几年来的走访，笔者发现忻州民间刺绣日渐衰落，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忧心之余常想：民间刺绣如何才能传承发扬下去？民间刺绣的出路究竟在何方？本文对这一问题进行一些探讨和思考。

                           

    民俗文化的“活化石”

    每一件民间刺绣品其实都是本地民俗文化的真实反映，是一种历史的传承。以绣花鞋垫为例，究竟起源于何时，民间有这样的说法，它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十果鞋”，当时群雄争霸，晋献公当上国君后，一举吞并了10 个小诸候国，晋国自此成为一方霸主。为了让全国百姓记住他的功德，晋献公命令宫中女子必须在鞋面上绣上石榴花、桃花、佛手、葡萄等10 种花果，还下令平民女子在出嫁时必须以这种绣了10 种纹样的“十果鞋”作为大婚礼鞋，以便世世代代不忘晋献公的赫赫战功，这种绣花鞋被称为“晋国鞋”。有了绣花鞋，绣花鞋垫自然随之而生。古代的婚礼“十果鞋”也逐渐演变成表达人们美好意愿的“十全十美”婚礼鞋垫，至今这种古老风俗仍然在忻州市的原平等地流传。在原平等地结婚时女方陪嫁的嫁妆中往往要有婚礼全鞋垫，上面绣满了各种有象征意义的图案，寄寓着对爱情和婚姻生活的美好向往。关于这种婚礼全鞋垫还有这样的民谣：

    蛤蟆搬金砖，两口都喜欢；剪子铰佛手，两口好相处；扇子扇牡丹，两口过千年；大鞋套小鞋，葫芦倒宝来；兔兔吃葱葱，来年抱孙孙；时时如节庆，岁岁都有余；事事如意牡丹根，莲花佛手贵长生。

    关于鞋垫的具体图案，村中的老太太可以说出很多类似的民谣，但你要问她“为什么要大鞋套小鞋，为什么剪子要铰佛手”，村中的老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古时流传下来就这样。可以说正是这种代代相传，一些古老的图案才能流传至今。让笔者迷惑不解的是，这种“十全十美”婚礼鞋垫上的图案，很多也出现在代县茹越口的木版窗花上被历史地传承下来，可谓是古民俗的“活化石”。

    后来，绣花鞋垫也逐步演变成女性赠送给男性的实用性礼品，姑娘送情人，妻子送丈夫，母亲送儿子，妇女们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福，把浓浓的真情与爱意，针针线线纳于鞋垫之中，并伴随着亲人们游走四方。

                        

   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

    几年来的寻访，让人忧虑的是，民间刺绣真得不是那么让人乐观。首先是品种急剧下降，过去农村常见的虎头鞋、虎头帽、肚兜、刺绣嫁衣等绣品，如今已没了踪影，只剩下单一的绣花鞋垫还在少数人手里延续。其次是质量大不如前，目前村里做绣品的除了极少数五六十岁的妇女外，年轻女孩做的绣品质量已大不如前。最要命的是，民间刺绣已失去了它的群众基础和历史传承，已经是后继无人了，不论是繁华的大村落，还是最偏远的小山村，都没有人再愿意去做这种东西了。究其原因，我想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一是社会价值观念的改变，让女人不再以会做女红为荣。过去的传统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外出挣钱养家，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村中的女人坐在一起常比较谁家的女红做得好，做得好的常常获得大家的赞许，遇到婚嫁迎娶常被邀请去做女红，在村里和家中的地位常常由此而高人一头。现如今的女人已不再以会刺绣为荣，相反和男人一样比得是看谁职业好、地位高、赚钱多。慢慢地会做女红的能人就失去了她的社会地位。这种价值观念的转变，使得女红不再受人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