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一帜的马来西亚九皇帝制度（图文）

文、图/羽柴秀辉

（秀辉与马来西亚王宫卫兵合照）

说粤语的人在谈论马来西亚的国王时都喜欢戏称马来西亚的国王是九皇帝，这是取自粤语“狗皇帝”的谐音。这个九皇帝的戏称是没有恶意的，纯粹是因为粤语谐音的原因。马来西亚之行令我对其“九皇帝”制度有了更加深入详细的了解，像马来西亚这样九位“皇帝”轮流坐庄的王位继承制度在当今世界上可说是独树一帜的。

九位苏丹和平共处的奇迹

（马来西亚王室的徽章）

中国人有句古话曰“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句话凸显了封建君主的唯一性。可是这句中国的古话到了马来西亚就不管用了，当今的马来西亚远远不止“二主”，马来西亚共有九位苏丹（国王）、九个王室。每位苏丹分别是所在王室的代表。9位苏丹均有成为“阿公”的权利——“阿公”就是马来西亚宪法的最高国家元首——一位象征国家和马来西亚人的虚位元首（实权由首相掌握，首相为民选首相）——“阿公”由9为苏丹开会投票表决，在他们9个人之中产生，“阿公”每届任期5年，任期届满后再次由9位苏丹开会投票选出下一任“阿公”。

马来西亚的“九皇帝”轮流坐庄制度令我想起日本古代的藤原五摄家制度，在日本摄关政治形成后，关白（公方朝廷最高官职）只能由藤原北家的后人担任（除丰臣秀吉、丰臣秀次的武家关白例外），后来藤原北家又分成了近卫、一条、鹰司、二条、九条五家，关白之位就由五家的首领轮流担任。当然，这个“轮流担任”是并非绝对的，并非关白之位会按照顺序由近卫、一条、鹰司、二条、九条五家的首领挨个去当，这个“轮流坐庄”也是有一套规则和为当时的政治现实左右的。这个“轮流担任”是相对的。马来西亚的“九皇帝”轮流坐庄制度同样也是相对的，究竟是哪家的苏丹当“阿公”还是得看九人的投票表决结果。

九位苏丹投票表决“阿公”、“九皇帝”轮流坐庄的王位继承制度平衡了九大王族之间的利益，创造了“九皇帝”和平共处的奇迹。利益均衡是实现马来西亚九位苏丹和平共处的根本原因。

是什么缔造了“九皇帝”轮流坐庄制度？

（马来西亚王宫正门）

马来西亚曾是英国的殖民地，九大王族也曾经为争夺“阿公”之位明争暗斗。尤其是在苏丹拥有政治实权的时代，“九皇帝”之间的联合和战争几乎没有停止过。九位苏丹及其王室原本是马来西亚境内各据一方的封建领主，后来英国在“日不落帝国”时代把马来西亚变成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上世纪50年代初，马来西亚要求独立。当时英女王允许马来西亚独立的条件包括：马来西亚在独立后必须实行民主制度以及九大王族之间要和平共处，一旦违反这两个先决条件，英国就有权重新“回去”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王宫前的告示亭）

实行民主选举让国民选出首相执政，这一点不难。因为当时世界各国的封建君主经已纷纷交出实权，马来西亚九大王族自知也无望保持封建君主的权力，因此第一条并非什么难题。但第二条要令九位苏丹和平共处、不准发生内战则让当时的九位苏丹头疼不已。因为“阿公”虽然失去了政治实权，但当“阿公”还是拥有无上的尊荣和实际的经济利益的。说不争是骗人的。这时候，马来西亚的一代名相冬菇（不是秀辉恶搞他，他的名字真的是“冬菇”耶……）表现出非凡的政治智慧。他向九位苏丹说明了如果继续内斗争夺“阿公”之位只会让英国殖民者有借口重新回来统治马来西亚，与其鹤蚌相争让英国人渔翁得利，不如我们来个君子约定。你们九位苏丹都有资格当“阿公”，但大家不要争，轮流当吧。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九位苏丹想想也是，再争下去又得看英国人的脸色，于是冬菇首相的建议顺利通过。“九皇帝”轮流坐庄的制度初步形成。

当今意义上的“九皇帝”轮流坐庄制度是后来才确立下来的。由于马来西亚独立初期的王族势力还是比较大，经济上开支也没有任何节制，导致国家很穷。王族成员对人民也不太尊重。后来，马来西亚发生了一次苏丹打死平民的事件，事件爆发后引起了全国平民的愤怒，人们纷纷上街抗议王族的暴行，要求严惩凶手、废黜王族。更有激进组织扬言要暗杀肇事的苏丹。人们的激烈反应令那个杀了人的苏丹心惊胆战，那个苏丹后来找到了政府求救——又是那位有智慧的冬菇首相。冬菇本来对王族的嚣张跋扈和无节制的花钱非常不满，但碍于九大王族的利益共同体苦无良策。这次倒霉的苏丹碰了壁来向自己求救，冬菇自然要利用这次机会收敛一下九大王族的嚣张气焰。冬菇答应了苏丹的求救，但九大王族必须答应自己的条件，自觉遵守政府制定的约束。九大王族在面临被民众废黜的劣势下不得不答应了冬菇的条件，从此，九大王族的日常开支被政府作了严格限制（但也足够他们花天酒地的了，羡慕ING），王室要遵守法律，“阿公”要负起国家元首的责任，居住在王宫，出席国家对外对内的各种仪式。经过这么一闹，“阿公”这个元首的职位在九位苏丹心中就大大贬值了，谁也没有兴趣去当这个“阿公”了。因为当不当“阿公”，政府划拨的“零花钱”是差不多的，苏丹不在“阿公”期间还可以周游列国，尽情享受。一旦“不幸”当了“阿公”，每天还得乖乖回王宫上班，有需要的话还得在工余时间出席国家的各种仪式和活动。够郁闷的吧！这回九位苏丹都变得十分谦让了，谁都不想当“阿公”。为了顺利推选出阿公，后来九位苏丹就采用了投票表决的方式来“选举”阿公。没被选上的兴高采烈的花差花差去了，被选中的只好暗自郁闷，明天按时到王宫上班。经过这次改革，当代的“九皇帝”轮流坐庄制度终于确定下来了。

马来西亚王宫——到此一游！

（位于吉隆坡的马来西亚王宫）

在了解了马来西亚“九皇帝”制度的来龙去脉后，秀辉在导游MAYMAY的带领下参观了马来西亚王宫。马来西亚王宫是指“阿公”居住和办公的王宫，位于首都吉隆坡。其实九位苏丹在各地都有自己的“王宫”，秀辉这次参观的应该是马来西亚王宫中的王宫吧。

那是一座白色圆顶的宫殿。看王宫的正门感觉像富豪的别墅，王宫正门口有两名卫兵守卫。由于马来人在马来西亚的优势地位，守卫王宫的卫兵是马来人。马来人的身材比较矮小，肤色比较黑黝，虽然很精神但却显得威严不足。正门进去后是一片广阔的草地，几个剪草工人正在草地上慢条斯理地修剪。马来人工作就是这副德性，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的，不想做的话随时可以不上班，特别的懒。这就是为什么马来西亚华人会比较有钱的原因了。但马来人的首相很聪明，他深知马来人的懒惰最终会导致华人与马来人贫富分化，所以马来西亚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政策和措施保住了马来人的政治优势和经济优势。这种不平等政策对华人究竟是福是祸，秀辉自己也说不准。君不见印尼、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由于没有采取措施控制华人与本土人的贫富分化，最终酿成了东南亚诸国的血腥排华事件。因此，马来西亚的做法对华人虽然不公平，但正因如此，马来西亚的华人并没有受到东南亚排华潮的冲击。这是题外话，将来秀辉再做个专题和大家分享吧。

（当黄色旗升起就代表“阿公”在上班）

在广阔的草地后面有一座白色的伊斯兰风格宫殿，宫殿有两个圆顶——圆顶是马来西亚十分流行的建筑风格，很有特色。“白宫”前有一支旗杆，据说当黄旗升起时就代表“阿公”在内办公。如果“阿公”出外办事或是下班了，黄旗就会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