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43

​耿生

狂生钟爱多情女

颠倒离散终成家



太原府的耿家曾是有名的富户，住宅阔绰。后来家道衰败，许多楼房荒废闲置，宅中常现怪异现象，耿氏只好举家搬到他处。

耿氏有个狂放不羁的侄儿，叫耿去病。一夜，他拨开院中蓬草上了叔父旧楼，发现灯明如昼，有老翁、老妇、少年、少女四人围坐谈笑。见到耿生，老翁自我介绍说姓胡，是涂山氏后代。耿生与老翁儿子孝儿一见如故，更爱慕其侄女青凤。为了见青凤方便，耿生搬进楼下居住。老翁夜间变作黑脸鬼来恐吓，耿生毫不惧怕。第二天晚上，青凤和耿生正在亲热，老翁突然闯进，骂侄女是贱货，将她强行带走。从此楼中不再有怪异。耿生把叔父房产买下搬了进来，却再也没见到日夜思恋的青凤。

清明节耿生去扫墓，见一只小狐狸被猎狗追逐，便救回家来。小狐狸摇身变成青凤，愿和他永结良缘，耿生喜出望外。两年后孝儿来找青凤，说父亲遇到劫难，唯有耿生可施救。耿生虽对老翁昔日的羞辱耿耿于怀，但听了青凤述说叔父对她有养育之恩，便答应施救。

第二天，耿家世交莫三郎狩猎归来。耿生出门迎接，见猎物中果真有只浑身污血的黑狐，便借口要做狐皮坎肩留了下来。三天后，黑狐在青凤怀中苏醒，又变化成了老翁。

耿生邀老翁一家搬来耿宅居住，翁婿和睦相处。耿生与原配妻子生的儿子长大后，请孝儿教他读书。孝儿循循善诱，颇有名师风范。

太原耿家，宅第宏阔。后败落，楼舍连亘，半皆旷废，多有怪异。主人患之，移居别墅，仅留一老翁守门焉。耿家有侄名去病，狂放不羁。嘱翁，若有怪事，则告之。一夜，翁见楼上灯火明灭，走报耿生。生拨蒿进院，上楼。见巨烛双烧，其明如昼。有翁媪和儿女，一家四口团坐笑语。耿生笑呼曰：“有不速之客一人来！”众皆惊散，独翁接谈。自称姓胡，系涂山氏后裔。邀耿生入席，又呼家人相见。翁子名孝儿，风流倜傥，一见如故。女名青凤，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耿生谈及涂山氏佐禹治水之功，深受一家人赞叹。谈竟而饮。饮间，生瞻顾青凤，停睇不转，拍案曰：“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媪见生渐醉，携女离去。耿生萦念青凤，干脆搬居楼下。翁见耿生狂放，心生厌恨，夜间弄鬼，欲将其撵走。然耿生性豪，不为所动。翁惭而去。

青凤亦钟情于耿生。一夕，青凤忽至，两相爱悦，正欲为欢，翁突入，怒曰：“贱婢辱吾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女低头急去。耿生曰：“罪在小生，于青凤何与？刀锯斧钺，小生愿身受之！”自此，第内绝不复声息矣。耿生索性买下荒园，举家迁居。日思夜想，未尝须臾忘青凤也。

清明扫墓，见一小狐被野狗追逐，耿生将其救下，抱回家，置床上，辗转化为青凤。生喜，另舍居之。两年后，孝儿忽至，告翁遭劫难，央耿生相救。生不计前嫌，慨然允诺，救翁，并安排翁家重回楼上。自此，翁婿和睦。孝儿亦时共谈宴，教耿生之子读书，循循善诱，有师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