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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忠●读方用方笔记(一五九)临证谈小青龙汤

一、小青龙汤证的病机?

我们前面讲了,基本上认为小青龙汤的病机是寒饮,水饮。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认为是表寒里饮。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既有“伤寒表不解”,又有“心下有水气”,还是“伤寒表不解”的原因是“心下有水气”呢?

我们通常读的时候,会把它理解为第一种情况,既有“伤寒表不解”,又有“心下有水气”既有表寒,又有里饮。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我们表寒不解的原因是由于里饮的存在呢。这是不一样的,如果是既有伤寒表不解,又有心下有水气,我们在治疗的时候,需要解表化饮,要二者并重。如果是表寒不解的原因是因为有水饮的存在,那么,我们的治疗的重点就应该是在化饮上来,而不是在开表上。

所以,对“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的理解不一样,对临床的指导作用是不一样的。当然,在临床上,这两种情况都是可以见到的。这就需要我们见到以后,要留意一点。

二、什么是“水气”?

我们平常都在说“水气”,说“水饮”,也说“寒饮”,那么 这些概念是一回事还是有差别呢?

方有执在《伤寒论条辨》里说“水气,谓饮也。”张隐庵在《伤寒论集注》里说:“'经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水气即寒水之气而无形者也”。

寒水之气而无形者为“水气”,寒水之气而有形者应该是“寒饮”,这与方有执的论述多少有一点出入,但是,基本上还是定在寒饮上,只不过是有形和无形的差别。而临床上,我们面对一个“饮证”的患者,实际上见到更多的是无形者,当然也有有形者。但是,有形者用小青龙汤来治疗的机会似乎不是特别多,而更多的是无形者。

有的人就会追问你,告诉他的饮在哪里?也许我们真的找不到这个有形的饮,而我们治疗更多的是无形的饮,也就是寒水之气而无形者也。

我们经常会说小青龙汤治疗寒饮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志是:患者在咳喘的时候吐出来水样的清稀样痰。如果我们碰到水样清稀样的痰,可以去倒推患者肺家可能有寒饮。那么,我们碰不到这样的病人呢?仍然还是有寒饮的病人,而我们更多的是见到清稀水样痰的。如果我们坚持要见到水样清稀痰的才去使用小青龙汤的话,那么,使用小青龙汤的机会会大量的缩小。

三、“心下有水气”这个“心下”是在哪里?

因为我们最怕认真,如果有人认真,问你“心下”在哪里?就会把你问到回答不上来。

《伤寒指掌》里邵评:“发热无汗是表不解,干呕而渴是水气为患,饮寒相搏,逆于肺胃之间也。”

这里我们很明白了,寒肯定是犯了肺,但是,为什么会与胃有关系呢?那就是饮,饮停心下至少在作者的心目中应该是停在胃。

《䘖纂医宗金鉴》里说:“太阳受邪,若无水气,病自在经;若有水气,病必犯府。病府,则膀胱之气化不行,三焦之水气失道,停上焦则或咳、或喘,或噎,停中焦则或渴、或干呕、或满,停下焦则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下利,凡水所行之处,皆得而病之也。小青龙汤外发太阳之表实,内散三焦之寒饮,亦汗法中之峻剂,与大青龙汤并得其名。一以治太阳表实之热躁,一以治太阳表实之寒饮也。

这《医宗金鉴》没有直接告诉我们“心下”在哪里。只是告诉我们什么是表寒,什么是里饮。告诉我们表寒在太阳,里饮在三焦。这就等于是在间接的告诉我们,心下有水气,水气在三焦。心下与三焦一联系起来,那就是说心下就是三焦了。但是,这种解读,肯定是偷梁换柱的。但是,我们不能说《医宗金鉴》这种解读是错的。确实是很多时候寒饮就在三焦,于是,我们把“心下”这个范围和这个思路给打开。“心下”不仅仅是在某个局部,可以流行于三焦。

从临床角度来看,如以八纲解读六经,水气所停部位在里,小青龙汤证的病机为表寒里饮。我们不去追究“心下”在哪里,我们只是说表寒里饮,用了一个“里”字,把“心下”经概括过去了。

如以脏腑经络解读六经,水气所停部位在肺,小青龙汤证的病机是风寒外感,寒饮停肺。

那么,以上这两种认识是不一样的,尽管没有说完全的不同,但是,至少不是完全的相同。从表寒里饮这个角度支判定,是拿六经辨证常用的,而下面的风寒外感寒饮停肺,这是使用脏腑辨证常用的。这两促辨证方式是不一样的。于是,我们对病机的认识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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