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是结出苦果的那朵花

刘顺根

       从小村到镇区的公交都是自备零钱，二元一站，三元至终点，自己投钱，司机负责监督。
       那天开车的是个略显微胖，面带倦色的司机，我把备好的三元卷在一起正准备往里塞，司机两眼盯着我的手，打开，叫声把我吓了跳，心想这个人今天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样凶呢，便把三元钱展开给他看了，当时车上也没几个人，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行至站点，门一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冲上了车，顺手把钱往里一塞，迅速占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司机盯着钱箱的玻璃，看了又看，最后极不耐烦的说：怎么只有两元?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三元呀！明明只有两元……于是一场为了一元钱的争论开始了……
       男人说：要么你打开箱子看。
       司机说：你有这个本事，你打开，几元你还不清楚……这一说男人彻底恼了，声音也开始提高，寸步不让，颇有点受人欺侮心不甘的味道。这是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歪过头去，仔细看了看，告诉司机里面确实有三元钱，因为那样对折有六张纸，很清楚的。
       司机的声音低了，态度也有所缓和，只是嘴里还在急喷，他说前天就有个年轻人只有二元，趁他不备，被他逮着，如今这样的人多呢。那中年男人接个话茬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人现在应该不多吧，谁还会在乎一元钱呢。语气中也许他想这司机还真有点看不起这些坐公交的人，刚才争论时还说道你连钱打开都怕麻烦，你不要坐，开着自家的车，你想怎样就怎样，当时我也不明白司机为什么会这么说，大概是觉得现在私家车多了，坐公交的都是些外地人，农民工吧。也不想想没人坐公交，你又干什么呢，此时我还真替那男人有些委屈。
 

      男人这下有底气了，本来就没有少投，无端受了他的一通气，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语气也有些强势了，说什么你也不要一杆子翻了一船人，所有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司机一听回头应道：说了

你又怎样?我还怕了你?语气中满是不屑，还是那位中年男人圆嘴，附和着，开车呀，误会，小事，不要吵了，司机边骂，也渐渐恢复了冷静，那男人气得青筋直跳，指着他咬牙切齿道：等下老子收拾你。

       该到那男人下车了，叫了两遍司机未停，到另一站有人下车才停，男人火上浇油，下了车，跑到几米外捡了块砖头，猛的砸向前面，幸而司机开的快，砖头砸在门上，落得司机喷了一路的脏话。
       同样去年上了新闻头条的东莞长安砸运钞事件的年青人是我老乡，事发后听熟悉他的人说起，这个人脾气大，暴躁，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年轻人骑着电动车在路中间跑，不知是运钞车刮了一下，还是司机朝他啐了一口痰，摔倒在地了，因为前面百十米就是路口红绿灯，司机没有理他，年青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光着脚，捡起一砖头，跑到运钞车前面，砸向了挡风玻璃，同时一声枪响，一条二十九岁的生命就在这响声中烟消云散，事后众说纷纭，围绕经警该不该开抢争论不休。

       我倒觉得这些说法有些复杂，公说公有理，世道本来就弱肉强食，谁也无法扭转一片天，倒是年轻人严重的话你怎么有力气去追，去砸呢，运钞车是什么不懂吗?血气方刚，逞一时之气，眨眼丢了小命一条。年轻人二十九了，打个三千来块每月的工，上班孤单，下班寂寞，其实又何止脾气暴躁，更多的是长期的压抑，在心里筑起了一道防备的高墙，一旦触碰，便于洪水猛兽，不可收拾。回想武汉热面馆事件，二块钱的事情酿成了一场震惊全国的血案，今年春节期间温州老虎吃人事件更叫人要吸取教训，少点侥幸，家人大器一点，劝他不要为了几十块钱门票铤而走险，就算不被老虎吞掉，被人发现也脸上无光吧，买张票带上家人，大大方方，享享天伦之乐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小九九：超市里处处监控，还有人去偷，身居要位，名利双收，却总是想着要去贪，烟酒伤身，却无法摆脱……所有这些有些人对自己情绪，欲望能理智化解，而有些人无法控制，所以我想说失控是结出苦果的那朵花。

作者：刘顺根   73年生，热爱工作，喜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