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 无 趣
请看看《文学顾事》
1993年的玫瑰（续）
立 青
走一段路，看个结局。
原来感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就像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一样。
只是，有些花在春天开了，又在春天谢了，
而另一些花盛开在夏季，凋谢在秋天。
四个女孩的人生就象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一样精彩纷呈！
二
其实静菲的男朋友也是在舞厅里认识的，那次小肖，对了，静菲的男朋友姓肖，跟他的同学们来舞厅玩，小肖他们都是大学刚毕业分在这儿的，那时正是文凭吃香的年代，所以他们这些人还是满吃得开的，毕竟他们的头上还罩着天之骄子的光环。
小肖性格偏内向些，他不喜欢跳舞，也不大会跳舞，所以他就站在吧台那儿看，正巧静菲端着咖啡急匆匆地走过来，不巧洒了些在小肖身上，静菲吓坏了，连忙拿餐巾纸给小肖擦，小肖胀红了脸，连说不用不用，伸手抢过餐巾纸自己擦起来。这一举动赢得了静菲的好感，她拿眼睛的余光扫了小肖几眼，发现小肖正是符合她心意的人选。
小肖个子不高不矮，大约有一米七三左右，身形瘦长，面目清秀，皮肤较白，戴一细细边框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尤其此时他那不知所措有的发窘的神情，更让人心生怜爱。小肖呢，由此也对静菲注意起来，他发现静菲清纯可人，还有一股书卷气，和这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同，而且她也会时时显出与此舞厅氛围不相宜的落莫神情。
其实静菲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单位是个国有企业，上班事也不是很多；再说家里也不宽裕，还有两个妹妹在读书，平时她的工资奖金都交给家里了，自已没有什么零用钱，女孩子是爱美的，平时买好看衣服的钱都没有，因为这两个原因，所以晚上出来挣点零花钱。
而小肖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弟妹，家庭条件同样不是太好。两个年轻人的家庭背景和经历都有些相似，自然就有很多共同语言，心心相惺，心渐渐靠拢，慢慢就走到了一块。
开始静菲还能勉强应付一下生意，后来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只顾和小肖聊天。气得汪姐直跳脚，最后通牒了几次，因为一直找不到接替的人才没给静菲“开”了。而静菲没等汪姐最后下令将她“开”了就提前溜之大吉了。
恋爱的感觉是甜蜜美好的，天是蓝的，山是青的，就连对面古板苛刻的主任都是通情达理的。他们经常晚上借口溜出来，爱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戏外的人评品论足，人人是个智者，而真正的入了戏，才发现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不傻也不叫爱了。
爱情的圆都渴望有个红红的果，摘了，入了口进了胃，各中滋味自有品尝。
那年的暮春初夏，星斗虚悬，高大的乔木如剪影，一簇一簇白的粉的花在静谧中堆叠，没有浓烈的香气，却开得喧嚣而张杨，使幻觉丰富。
静菲和小肖的关系也在那个初夏确定了，然而，当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俩的事后，开始反对他们的交往。静菲开始犹豫，开始夜不能寐，开始有所退缩。可小肖顽强得不肯放手。当静菲再一次为躲避小肖去务源散心几日。
没想到小肖竟不知从何处得知静菲的行踪，竟悄悄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静菲面前，小肖牵起静菲的手，在寒风中飞奔跳跃，在务源的街头大声喊，快乐的笑声在寒夜里传得很远很远。他牵着静菲的手，在寒夜里起誓：我要给你幸福，我会给你幸福……静菲拚命点头，泪水沾满了整个脸庞。
于是，静菲硬生生的，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走向小肖的身边。
因为家中的反对，也为了省钱，所以必须自己去做结婚前所有琐碎的事。去买打家俱的材料，找木工，每晚守着木工别偷工减料，找人补房间的破洞，打锅灶粉刷房间……什么都要自己去跑，但静菲很快乐很快乐，感觉爱正如层花，层层打开，让她如银莲般绽放……
很快，他们生了个儿子，小生命的到来上他们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体验，俩人互敬互爱，生活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后来，他俩都通过竞聘事业上有了大的进步。
从此小俩口都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他们的工作一直都很出色。但美中不足的是，俩人都没时间管孩子，所以孩子的学习成绩一直上不去，高考只考上了一个一般的大学，这成为了夫妻俩的一件憾事。
三
欣欣在静菲离开舞厅不久也离开了，离开的原因也同样是因为谈恋爱了。她的男朋友是一个高干子弟，有着好的家庭背景，同样家庭条件较优越。结婚的那天，婚车和来宾的车将小镇都快塞满了。欣欣的父母都非常满意，认为欣欣嫁了个好人家。是啊，对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嫁一个好人家更值得庆幸的事呢！
时光荏苒，欣欣很快生了个儿子，她的重心很快转到儿子的身上。丈夫是被宠坏的孩子，有时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能担起家中的责任，相反有时还有些任性和蛮不讲理。很快欣欣感觉自己变成了惊弓之鸟，但日子还是这么平淡无奇，有惊无险地过下去。
然而一场意外夺去了欣欣八岁的儿子，这一年，她36岁。
儿子活着的时候，除了儿子，她的多半心思都在工作上。她与丈夫的感情也在年长日久的琐碎生活里消失殆尽。她有时候会想，她是不是成长过快，以至于丈夫没有办法满足她不管是心灵上还是精神上的的需要，但不管怎么样，与丈夫再也回不到当初，彼此在一起的时间除了有关儿子的话题也多是沉默，有时候看到他吃饭嘴角带出来的饭粒和咀嚼发出的声响，心里便会产生丝丝厌倦。
当然欣欣也想过离婚，但最终忍了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活泼可爱又懂事的儿子，为了让他拥有完整的家，而是在她的思想里，即便感情很好的夫妻，在漫长的一生里，也有几百次想掐死对方的念头。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让失去了儿子，或许欣欣还会就那么忍让平静的过下去。但是，她失去了儿子，上天一瞬间就打破了她多年的思想。作为受过多年高等教育且还有一份还不错工作的女性，她一直认为儿子并不是她的生活全部，她有自己的生活和独立。
事实上，失去儿子之后的欣欣，才体会到孩子在她生活中是多么重要的地位。旁晚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打量屋内的一切以及儿子的点点生活痕迹，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便会蔓延心头，如洪水泛滥，折磨的整宿都难以安睡。
她原以为本丈夫会在她最痛苦的关头像个男人似的来体会到撕心裂肺的般疼痛，然后来抚平它。毕竟儿子是她经历怀胎十个月的辛苦带到时间，她和孩子一起共呼吸过，也同过生命，那种心灵上疼痛，是一个男人没有办法理解的。
但是丈夫却像个大男孩子似的躲在她的怀抱里撒娇，每当看到他这样做作的表情，欣欣恨不得将他手刃，然后逃离这个地方。这不是当初恋爱的时候，男孩子般的撒撒娇在恋人的眼里充其量也是一场玩笑或许偶尔还会有些可爱，但是如今他是经历了生活的四十岁的男人。欣欣情绪低落的有些绝望!
所有的朋友都这样安慰她：还好，年纪还不大，孩子可以再要一个。她也问过自己，再要一个吗？将以前如死水一般的生活重新来一遍吗？再像对待儿子一样照顾他？再将这场凑合的婚姻绵绵无休期的耗下去，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她摇摇头。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面临危险的鸵鸟，内心惧怕，却将头埋在土里。没有勇气挣脱现实中的一切。十字路口的或左或右的选择，都是一场挑战。
四
田敏是在舞厅快倒闭关门才离开的，她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在舞厅那么长时间，她也摸出了点门道，况且还有那么多稳定的客户资源。于是在离开舞厅不久，她自己承包了一个小的舞厅，自己当了老板。
其实，她结婚结得早，19岁就结了婚，但她特别爱玩，所以就一直处在隐婚的状态。自打当上老板后，她从早到晚忙得脚不踮地（因为承包舞厅是兼职，她的正式工作可不敢丢。）所以，和老公一天到晚的吵架。虽然也赚了些钱，但感觉得不偿失，于是在她怀孕三个月后也退出了舞厅的承包。
不久，她就生了个女儿，漂亮的女儿让田敏一段时间生活的重心回归了家庭。但这时老实巴交的丈夫却有了新状况，因为长期被田敏压制和不被重视，丈夫开始对一个长期对他有好感的同班组女同事有了嫒昧。田敏知道后大闹一场，让丈夫名声扫地的同时也结束了他们的婚姻。
离婚后女儿给了前夫，她又开始了在小镇里光鲜亮丽地混迹于各个舞厅的日子。虽然她也渴望爱情，但来舞厅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很少有付出真心的。恰在这时单位实行下岗分流，辅助岗位要减员，要她回生产工段上三班倒，她气不过，停薪留职出来自己闯天下。
刚开始的日子很艰难，她承包过餐厅、酒店、舞厅、超市……最困难的时候她还摆过地摊，到外地去打工，但她一点一点地熬过来了，现在她成了小镇的成功人士，拥有一个大型超市，一个酒店，是远近闻名的女老板。
因为给得起钱，女儿也从前夫那回到她的身边，她给女儿办好了去美国的留学。现在的她是什么也不缺，要什么有什么，可她还是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充满了寂寞和空虚。
五
邻家小妹型的燕子是四个姐妹中最幸运的，她找了个老公，是实实在在的潜力股，不到几年就在当地一家大型企业做到高层，给她提供了一份还算优厚的生活物质保障。
儿子从小聪颖，学习成绩高于同龄孩子，连续跳级，17岁被中国科技大学的精品专业录取。儿子的高考分数可以选择香港理工，可以选择复旦或者交大，但是儿子钟情于中科大，于是她遵从了孩子的意见。
燕子一直想着这样的生活真是上天对她的额外照顾，直到儿子突然要求从中国科大退学，之前无任何退学征兆，甚至这十几年来，在求学的道路上没有让她操过一点心，她时常以儿子为自豪，这或许是每一个做母亲内心一点虚荣心膨胀的的表现，但突然已在中科大就读一年的儿子说要退学，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和回旋的余地，一时之间， 燕子傻眼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直顺利的 燕子不知所措。
在中国，几乎所有的父母都认为大学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儿子的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让燕子无法拆解。“在学校遇到困难了吗？”燕子问，她尽力在心平气和。“不是。”儿子非常干脆，“就是不想读了。”
实际上，当儿子提出退学的决定后，燕子去学校也了解后，儿子在学校的表现可圈可点，并没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发生。 燕子非常疑惑，谈话沟通无济于事。儿子一张稚气的面孔上写着几个字：不想读书了。无计可施的燕子带着儿子去了一家心理机构，但是儿子用自己的辩论把心理师说的哑口无言。
雪上加霜的是，这一年，丈夫被检查出来尿毒症，每天要靠肾析来维持生命。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丈夫性格变得迥异，情绪异常低落，一向温顺的性格变得暴躁，冲着燕子吼：“活着，我还能有尊严吗？”
病中的丈夫已无心顾及儿子的命运和前途。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残缺的身躯以及生命的长短。燕子谅解他是一个病人，但一连串的事情堆在她面前时，对人至中年的燕子来说，是个坎儿呀，苦闷，茫然，焦躁如排山倒海的趋势压过来，让燕子喘不过气来。
六
这年的春节，四个昔日的姐妹在历经十几年后终于又聚在了一起，此时她们都已是青春不再，年华渐老。在历经了人生悲欢离合、起起落落之后，此刻，她们都开始静静地品味着这些生命中的美好记忆，诉说着这个红尘喜乐悲伤；讲诉着彼此拥有的温暖，享受着那种尘埃落定的安宁。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觉得它的珍贵，有些东西停止了才会想起它的存在，生活就是这样。然而，不管是失去还是停止，生活还在继续，那些过往只能停留在记忆的深处。没有任何方式去延续那些总有些恋恋不舍的过往。
那一晚，她们都喝醉了。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些结局出人意料，总有些结局无人打开，总有些憾事令人追悔……命运如是，人生亦如是，成长和成熟都要付出代价，她们已再也回不到从前……一场生命一场流浪，无论旅途多少风花雪月，舟车劳顿，终得接受宿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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