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相公之开天一画 第九章 初上天庭（4）

作者 焦哥

        进了南天门，葫芦相公不认识道路，只能无头苍蝇一样，东走西逛，不觉来到了一片瓦砾场。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隐身闯天庭？”

        葫芦相公不是胆小之人，也被吓了一惊，急回头看时，见是一个矮老头，光一颗头就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葫芦相公再看自己，哑然失笑：难怪被人看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边走边摇着扇子，而这扇子并没隐身。

        葫芦相公现出真身，道：“在下葫芦相公，有要紧事禀奏玉帝，走错了路径，还望前辈指条明路。”

        “不是我老人家说你，你也忒大胆了！天庭是什么地方，岂能是你什么人说来就来的？还要见玉帝，切。”矮个子老头倚老卖老，“这俗话说得好，不上天庭不知道自个儿官小啊。天上一个放牧养马的弼马温，到下界都能称齐天大圣；灶间柴房烧锅的，天天围着个锅台转，到下界都能掌管八百里火焰山；随便哪个神仙的坐骑，整天被人骑在脖子上，到了下界也能称王称霸……”

        那老头子还要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明显喝了不少酒，却被葫芦相公硬生生打断：“玉帝若不好见，能见家师元始天尊也可以。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不敢隐瞒。”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葫芦相公：“你真是元始天尊的徒弟？这年头，元始天尊门人太多了，到处都是记名弟子。”

        “在下是元始天尊亲自收的入室弟子。”

        老头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啥？你说你在元始天尊门下已经登堂入室？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来来来，陪老哥哥喝两盅去。”

        “前辈，我是真的有急事儿。”葫芦相公哪有心思陪他喝酒？更何况他滴酒不沾。

        “天大的事儿，你也只当它是个屁！”老头轻拍葫芦相公的肩膀——他的个子太矮，比葫芦相公矮了一头还多，抬手拍葫芦相公肩膀这个动作就显得很有喜感，“听老哥哥我的错不了。没事的时候，拿壶酒先滋溜着，一旦有事，晕晕乎乎，虽然好事躲着你，可是坏事它也找不着你。闲话少说，废话不说，好话多说，来，陪我喝了这杯。”

        “呵呵。在下从不饮酒，老兄如不嫌弃，可否赏我一杯清水，我陪老兄共饮一杯。”葫芦相公见盛情难却，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好先应承下来，只是在不知不觉间，二人的称呼都已改变。

        “男子汉竟然不喝酒，还算不算爷们儿？”老头面带三分轻蔑，“这里有上好的瑶池圣水，就是没器皿。”

        没有器皿，当然难不倒葫芦相公，随手拿出个葫芦就是了。二人坐下对饮，葫芦相公一边打听些天上的情况。

        “我们现在坐的这地方，正是原来的凌霄宝殿，六十多年前被一把火烧了。看见那座高台了吗？”老头向左一指，“就是堆满碎渣土的那里，六十多年前，那里可是玉皇大帝的宝座！”

        “别光说这些，说说你自己吧。”葫芦相公喝了一口水，心道：不愧是瑶池圣水，比如饴泉的水好喝多了，“老兄，你原来的官职也不小吧？”

        “那还用说？当年我可是凌霄宝殿第一大总管。”老头显出得意的神色，“后来玉帝的妹子动了凡心，私自下界，当玉帝发现的时候，已经和杨君生了仨孩子。当下玉皇大帝雷霆震怒，命我去全权处理此事，还一再交代，对破坏天规者，必须要严惩不贷。你想啊，那可是玉帝的亲妹子！这可怎么办？”

        “按天规处置呗。毕竟关乎到玉帝的脸面。”

        “哈哈，兄弟你还是太年轻。”老头儿喝一口酒，打个嗝，“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便下令将她压在西岳华山之下。回到天宫，见玉帝满脸不悦，阴沉着脸。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判的轻了。不过既然玉帝没说什么，我也不便问，你说是吧？”

        葫芦相公微微点了点头。

        “后来的事儿人人都知道，二郎神学成一身本事，劈山救母，占住灌江口，逼得玉皇大帝亲口承认'听调不听宣’，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我只说几件小事儿吧。

        “二郎神劈山救母之后不久，适逢蟠桃盛会。我也曾向玉皇大帝请旨，这二郎神既已受了仙禄，是不是也该在邀请之列？玉帝却道，不想在会上看到二郎神这小混蛋。玉帝虽有明旨，我却也不敢得罪二郎神，安排的邀请名单上，二郎神的名字赫然在列，只是排在了最末席，隔着屏风，玉帝正好看不见。席散之后，玉帝夸我会办事儿，可没想到仅过几天，就派我去了凌霄殿外做外方土地。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被玉皇大帝发现了，怪我擅自安排二郎神参加蟠桃会，谁知道玉帝其实早就心里跟明镜似的，任何事情都瞒不住他老人家的耳目，倒是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六十多年前，凌霄宝殿被烧，玉帝命张鲁二班带领一班工匠，选址重修凌霄殿，又命我调转这里来做土地公。

        “那接任的新总管，下次蟠桃会上，将二郎神排在显赫位置，当时就被玉帝厉声斥责，又命天兵拖出凌霄宝殿。可是那二郎神，仍旧继续在蟠桃会上吃吃喝喝，玉帝虽没正眼看他一眼，却也没说要轰他出去。过了几天，那新总管这小子居然高升了！上哪说理去？”老头子已微有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