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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白心第三十八注

(白者,明也。明心见性,以心明道,故谓之白心。)

建当立有,(建当立有,省文也,指圣人建国当政立诸侯而有天下也。尹注读“建当立”为句,云:“凡所建必建其当立者也。”其言非是,断句也有误。王念孙改“当”为“常”,改“有”为“首”,曲意妄解,其言更是大谬。无确实依据而擅改文字,实非注家所宜。)以靖为宗。(当在此句断。靖,《广韵》和也,《韵会》安也。《诗经·周颂·昊天有成命》:“肆其靖之。”《传》云:“靖,和也。”《笺》云:“终能和安之。”尹注:“静则思虑审,为建事之宗。”其言非是。圣人建国当政立诸侯而有天下,必以和为宗也。以时为宝,(时,《廣韵》中也。)以政为仪,(政,正也。仪,《释名》宜也,得事宜也。《左传·文公元年》:“举正于中,民则不惑。”此之谓也。)和则能久。非吾仪虽利不为,非吾当虽利不行,非吾道虽利不取。(《读书通》:“童通作吾。”《管子·海王篇》:“吾子食盐二升少半。”其注云:“吾子,谓小男小女也。”《正字通》:“古本管子作童。”故,吾即童,借作同,合也。《列子·黃帝篇》:“壮与我童者,近而爱之。壮与我异者,疏而畏之。”其注云:“童,同也。”因此,吾仪即合宜,吾当即合理,吾道即合道。非合宜、合理、合道,虽利,不为、不行、不取。旧注以吾为我,则非我所宜,虽利不为;非我得当,虽利不行;非我同道,虽利不取。如此一切以我为本,显然是极度私己者,当非管子所倡,亦非君子所行大道。尹注:“凡此虽曰有利,非吾仪也,当也,道也,故皆不为也。”其言大谬。)上之随天,(随,顺也。随天,指顺应天道。)其次随人。(随人,指顺应人心。)人不倡不和,(倡同唱,导也。人心得不到疏导则不得和也。天不始不随。(不,无也。《礼记·三年问》:“无易之道也。”其注云:“无,犹不也。”随同遗,亡也。亡亦终也。《诗经·小雅》:“莫肯下遗。”《笺》云:“遗,读曰随。”天道无始无终也。尹注:“后天而奉天时,天时则举无不达。”其言非是。)故其言也不废,其事也不随。(言者,我也,私己之谓。其言也不废,指其私也不废。不废私己,其事不顺。

原始计实,本其所生。(始,本也。《玉篇》:“本,始也。”)知其象则索其形,(象,形也。形,体也。知其外形索其本体。)缘其理则知其情,(情,实也。缘其事理知其情实。)索其端则知其名。(名,成也。索其端倪知其所成。)故苞物众者莫大于天地,(苞,草木丛生也。《尔雅疏》:“物丛生曰苞。”天地苞生万物。)化物多者莫多于日月,(化,《韵会》天地阴阳运行,自有而无,自无而有,万物生息则为化。日月即阴阳,阴阳化生万物。)民之所急莫急于水火。(急即疾,患也。水火之灾,民之所患也。尹注:“一日无水火,则生理或有不全。”其言大谬。)然而,(然,《玉篇》如是也。而,《韵会》因辞,因是之谓也。然而,犹如是因此,顺承之辞也,并不是今义常用之表示转折。旧注在此无解释,今人读之惑也。)天不为一物枉其时,明君圣人亦不为一人枉其法。天行其所行而万物被其利,圣人亦行其所行而百姓被其利,是故万物均既夸众矣。(均,调和也。既即饩,禾米也。《礼记·中庸》:“既廩称事。”其注云:“既读为饩。” 夸,大布之衣也。《汉书·外戚传》:“妾夸布服粝食。”《孟康注》云:“夸,大也,大布之衣也。” 既夸众,指粮食衣服众多也。)是以圣人之治也,静身以待之,物至而名。(当在此为句断,此句讲无为之治也。名,成也。物至而成。旧注断在“自治之”后,读“物至而名自治之”为句,则人读之惑也,故王引之以“名自”二字为衍,读如“物至而治之”,而陶鸿庆则以“自治”为衍,读如:“物至而名之”。)自治之正,名自治之,(自,己身也。名,名誉也。治己身正,名誉自理也,即所谓身正名自正也。旧注读“正名自治之”为句,非是。)奇身名废。(当在此为句断,此句讲自身修养和名誉。奇身,指执身奇邪不正也。《礼记·曲礼》:“国君不乗奇车。” 奇车,即指奇邪不正之车。)名正法备,则圣人无事。(名,《释名》明也,明实事使分明也。名正法备,指处事分明公正,法律制度完备。此句讲法制。“是以圣人之治也”以下三句,所言乃三个不同方面,“名”之义也各不同,读者当细审。旧注在此不作分别,且断句有误,而注解牵强生硬,曲为之说,故读之生惑而不解。不可常居也,(居,坐也。《论语·阳货》:“居,吾语女。” 不可常居,指执法不可常行连坐。)不可废舍也。(舍与赦通。不可废舍,指执法不废恩赦。)随变断事也,知时以为度。(知,主也。《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时,《广韵》中也,中即正。知时以为度,指秉持公正以为随变断事之度也。)大者宽,小者局,物有所余有所不足。(此句承上句,主语是“知”,识也。宽,缓也,处事从容之谓。物,事也。见识大者处事从容,见识小者处事局促,处事从容则成事有余,处事句促则成事不足。

兵之出,出于人。(聚众则出兵。)其人入,入于身。(《定公六年》:“于越入吴。”《传》云:“造其国都曰入,弗地曰入。”《注》云:“谓胜其国邑,不有其地也。入者,逆而不顺,非王命而入人国也。” 故“其人入”,指他国部队攻入我国都也。入,《增韵》没也。没亦殁。入于身,即殁于身,身死而国灭也。尹注云:“兵而有功,入其赏赐,必反于身。”义非是。)兵之胜,从于适。(从,《广韵》从容也。适与敌同。《礼记·燕义》:“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兵之胜,在于应敌从容也。尹注:“适,和也。”义非是,“适”并无“和”之义。)德之来,从于身。德之来,从容于身也。《尚书·君陈》:“从容以和。”《礼记·中庸》:“从容中道。”此之谓也。)故曰:祥于鬼者义于人。(祥同详,《康熙字典》善用心曰详。鬼,归也,归其真宅也。义,《释名》宜也。裁制事物,使各宜也。善用心而归其真宅,归其真宅则从容于身,人能裁制事物,使各宜也。尹注:“义于人者,则鬼祐之以福祥也。”义失之。)兵不义,不可。(义,仗正道也。兵行不仗正道则不可兴兵也。)强而骄者损其强,弱而骄者亟死亡。强而卑,义信其强。(卑,下也,善处其下,指谦虚不骄人也。义,宜也。《易·系辞》:“人之所助者,信也。”《左传·僖公七年》:“守命共时之谓信。” 信其强,指因其强大而得到信任,人之所助而能守命共时也。尹注训信为申,义非是。)弱而卑,义免于罪。(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庄王赦之,此弱而卑,宜免于罪也。)是故骄之余卑,卑之余骄。(即谓,过分骄傲就是自认卑贱,过分的谦虚人谓之虚伪自负。)

道者,一人用之,(一人,指君主。以下有主语省略者,便是指君主。旧注在此不明,故读以下文义,恍惚难解,莫知其所指。)不闻有余,天下行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小取焉则小得福,大取焉则大得福,尽行之而天下服,殊无取焉则民反,(君行无道则民反。)其身不免于贼。(贼,伤害也。)左者,出者也。(左为东,日所出也。)右者,入者也。(右为西,日所入也。)出者而不伤人,(出者为阳,君主以阳礼教让,而民不争,故不伤人。)入者自伤也。(入者为丧,君主居丧而自毁伤也。)不日不月而事以从,(不日不月犹没日没夜,言其勤也。从,从容也。君王勤政而处事从容也。)不卜不筮而谨知吉凶。是谓宽乎刑,(刑,即鉶之省,鉶与形同。宽乎刑,指体胖。)徒居而致名。(徒,《正韵》但也。《孟子》:“徒善不足以为政。”居,安也,心宽也。致,极也。名与命通。心宽体胖而极寿也。去善之言,(去同弆,藏也。)为善之事,事成而顾,(当在此处有断。顾,旋视也,表示志得意满之态。)反无名。(反,指不藏善之言,不为善之事。名,成也。反向行事则事不成矣。尹注读“事成而顾反无名”为句,云:“其事之成,顾反之者默然无名也。”其言上下不能相承,其意莫知所指,曲义强说,所言非是。)能者无名,(名,《说文》自命也。能者不自命为能也。)从事无事。(从事,指处事从容。无事,指事无变故。处事从容则事情不会生出变故。审量出入,而观物所载。(观,示也。物,事也。载,始也。审量出入,则能显示事情发生的源头。)孰能法无法乎?始无始乎?终无终乎?弱无弱乎?(弱,败也。《左传·襄公二十六年》:“頡遇王子弱焉。” 孰者,道也。大道无形,故法无法。大道周流,始于终而终于始,故始无始,终无终。大道生死循环,败死而后生,故弱无弱。尹注云:“凡此皆谓为而忘之者。”其言大谬。)故曰:美哉岪岪。(岪岪,犹茀郁,指大道曲折而幽深也。尹注:“岪岪,兴起貌。谓能为而不为,有契于道。如此则功美日兴,故曰'美哉岪岪’。”其言非是。)故曰:有中有中,孰能得夫中之衷乎?(中,心也。衷,诚也。中之衷,指心之诚也。)故曰:功成者隳,名成者亏。故曰:孰能弃名与功而还与众人同?孰能弃功与名而还反无成?无成有贵其成也,有成贵其无成也。日极则仄,月满则亏。极之徒仄,满之徒亏,巨之徒灭。(巨,指世家大族豪门巨室。徒,指徒然无助貌也。极之徒仄,满之徒亏,巨之徒灭,皆大道所行,非主观意愿所能改变,故心徒然不能助也。尹注云:“谓能立大功也。”其言大谬。)孰能无己乎?(己,私也。)效夫天地之纪。

人言善亦勿听,人言恶亦勿听,持而待之,空然勿两之,(空,犹虚中。空然,指心不持成见也。两,《玉篇》匹耦也。勿两之,指勿以己意匹耦人言也。)淑然自清。(淑,《说文》清湛也。淑然,清湛貌。)无以旁言为事成,(旁言,指左右之人所言。事成,犹决事比,指决事之依据。张佩纶训旁为大,黎翔凤训旁为谤,皆非是。)察而征之,(征,明也。)无听辩,(辩,《集韵》巧言也。《礼记·王制》:“言伪而辩。”)万物归之美,恶乃自见。(当断在“美”“恶”之间,语义了然。尹注读“万物归之”为句,义不明。其注云:“万物之归,当顺而容之。” “当顺而容之”不知何所出,此显然是以己意度之而强为之注,故其言非是。)

天或维之,地或载之。天莫之维,则天以坠矣。地莫之载,则地以沉矣。夫天不坠,地不沉,夫或维而载之也夫,又况于人。(当在此为断,语义明确。人维之以心,载之以气,似天地有维有载。以下分别论之。)人有治之,辟之若夫雷鼓之动也,夫不能自摇者。(当在此为断。雷鼓之动不能摇动其心者,人有治其心也。)夫或摿之,(或,指有的人。摿,王念孙谓摇之伪也,本作搖。此字或以“夂”替“人”,然字书无,当是即“摿”之误也。摿,杨慎《字说》同愔,安和深静貌。有的人治其心,使心安和深静,则心不能摇动也。)夫或者何?(有的人治其心又会如何?)若然者也。(如以下这样。)视则不见,听则不闻。(当在此为断。此句解释“若然者也”。有的人隔绝使不听不见,则心不能摇动也。)洒乎天下,满不见其塞。(气也。)集于颜色,知于肌肤,责其往来,莫知其时。薄乎其方也,(薄,迫也。方者,地也。薄乎其方,即迫乎地也。)韕乎其圜也,(韕,读若廓。圜者,天也。韕乎其圜,即廓乎天也。指气充盈天地之间,上廓乎天。下迫乎地。尹注云:“韕,复貌。谓遇圆则为圆也。”义非是。)韕韕乎莫得其门。(韕韕,即廓廓,空旷开阔貌。)故口为声也,耳为听也,目有视也,手有指也,足有履也,(履,践也。)事物有所比也。(比,辅也。气比口有声,气比耳可听,气比目可视,气比手可指,气比足可履。)当生者生,当死者死。言有西有东,各死其乡。(东生西死,有西有东亦即有生有死。人有生有死,各自守其乡土而终也。)

置常立仪,(常者,礼也。仪者,法也。)能守贞乎?(贞,正也。)常事通,道能官,人乎?(此句旧注读如“常事通道,能官人乎?”是受上句格式影响,然语义难晓。尹注云:“有能守其常事,随时变通,不违于道,如此者,可以官于人。”观之义甚牵强。其实古文不一定必对偶排句,故重新断句,则义甚明了,上下文义通畅。常者,礼也。通,凡人往来交好曰通。《汉书·季布传》:“非长者勿与通。” 常事通,指人往来交好以礼也。道,治也。《史记·文帝纪》:“道民之略,在于务本。”官,公也。道能官,指治政能秉持公正。人,仁也。人往来交好以礼,治政能秉持公正,仁乎?故书其恶者,(书者,戒命也。《诗经·小雅·出车》:“畏此书。”《传》:“书,戒命也。”恶,指行恶者。)言其薄者。(言者,讼责也。薄,指德薄者。)

(以下当单分一段,论审事神明也。尹注读“故书其恶者,言其薄者,上圣之人。”为句,非也。王念孙云:“'上圣之人’四字,意属下,不属上,尹注非。”此段尹注完全不明文义,曲解妄注,观之云山雾罩,细思不知所云。其误之源,在于其不明“书”有戒命之义,“言”有讼责之义,而强以“上圣之人”随之成句。而后不明“上”读若审,而强解“圣”为通,强以“上”为恶薄居上者,而云:“既设法以教之,立官以主之,犹有恶薄不化者,则书而陈之居上者,然后化而通之。”此大谬也,也导致其对随下文义解释皆入歧途。此处尹注殊无可据,故弃而不论也。)

上圣之人,(上读若审。郭璞《游仙诗》:“翘首望太清,朝云无增景。虽欲思陵化,龙津未易上。” 上圣之人,即审事圣明之人。)口无虚习也,(习,因也。口无虚言必有所因也。)手无虚指也,(指,示也。手不虚指必有所示。)物至而命之耳。(物,事也。命即名,明也,明实事使分明也。事至而明实事使分明也。发于名声,(发读若废,舍弃也。《法禁篇》:“饰于贫穷,而发于勤劳。”《战国策·赵策》:“毋发屋室。”舍弃名声,即不为名声所累。)凝于体色,(凝,定也。凝于体色,指体色安定,身定而神凝。)此其可谕者也。(谕,明也。可谕者,指可审事神明也。)不发于名声,不凝于体色,此其不可谕者也。(心累于名声,身不正而神不定,则审事不能神明也。)及至于至者,(至,善也。至于至者,即善之善者。)教存可也,教亡可也。(教,《正字通》谕告之词。谕告之词有也可,无也可,不告而明晓其事也。)故曰:济于舟者和于水矣,(济,相助也。和,顺也。相助于舟者顺水而行也。)义于人者祥其神矣。(义,宜也。祥同详,审也。神,神明。宜于人者审事神明也。)

事,有适而无适。(适,至也。而,与也。事有至与不至。)若有适,觿解。(觿,《说文》佩角锐耑,可以解结。《诗经·卫风》:“童子佩觿。”《朱传》:“錐也。以象骨为之,所以解结。” 觿解,比喻以明智解开事物症结。事若有至,则以明智解开事物症结。尹注读如“事,有适而无适,若有适。觿,解不可解,而后解。”文似对偶相谐,义却含糊不明。尹注不可从。王引之谓:“言事之有适也,必无适而后适。觿之有解也,必不可解而后解。”看似解义清晰,细品仍是茫然,玄而又玄,未明其真。王注亦非是。)不可解而后解。(而,《韵会》:“因辞,因是之谓也。”《论语》:“学而时习之。”如此,看似不可解之事,因是而后解。故善举事者,国人莫知其解。(解,善也。《礼记·学记》:“相观而善之谓摩。”其疏云:“善犹解也。”尹注云:“周密若结,故不能知其解。”义非是。)为善乎,毋提提。(毋,《说文》止之也。止之者,不妄为也。提提,安谛也。《诗经·魏风》:“好人提提。”其疏云:“行步安舒而审谛也。” 为善乎,行不妄为而心安谛也。尹注:“提提,谓有所扬举也。欲为善乎,则人以我谦退无所举。”义非是。)为不善乎,将陷于刑。(为不善乎,将陷于刑罚也。)善不善,取信而止矣。(善即解,止也。善不善,即止不善。取,索也。信,身也。取信即索身,犹求诸己也。止不善,则反求诸己而不妄为也。尹注云:“善与不善,足以为物所信,则止矣。”义非是。)若左若右,正中而已矣。(秉心公正罢了。)县乎日月无已也。(县,即悬。县乎日月,明也。无已,无止尽也。县乎日月无已者,明无止尽也,谓始终能明察是非善恶也。)愕愕者不以天下为忧,(愕同谔,正直之言也。愕愕即谔谔。《史记·商君传》:“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家语》:“汤武以谔谔而昌。”不训丕,奉也。愕愕守正之士奉以天下为忧。尹注云:“愕愕守正者忘天下,故不忧也。”义非是。)剌剌者不以万物为筴,(剌,《说文》戾也。剌剌,暴戾无亲貌。筴,筮筴,以占吉凶。剌剌暴戾者奉以万物为筮筴,即奉献万物以祭神,而筮筴以占吉凶。此筮礼遗留,春秋犹存。而祭神以杀生血祭为主,更有杀人血祭者,故谓之暴戾。尹注云:“剌剌操求,自谓智谋之士。能忘智,当操求物理而经营,功为策也。”其言大谬,不可从。)孰能弃剌剌而为愕愕乎?

难言宪术,须同而出。(难同傩,行有度也。《诗经·卫风》:“佩玉之傩。”其注云:“傩,行有度也。”言,语有辞章也。《尚书·洪范》:“五事,一曰貌,二曰言。”其疏云:“言者,道其语有辞章也。”宪,显也。术通述。《汉书注》:“师古曰:述,道径也,心之所由也。”同,和也。出,《广韵》见也。行有度和语有辞章显示心之所由,心境须平和才能表现出行有度和语有辞章。尹注云:“凡为法术必重难,须同众心,然后出之矣。”其言大谬。)无益言,无损言,(益言损言皆伪言,伪言惑众,不信不诚,不可行也。尹注云:“损益之事,当潜而为之。”义非是。)近可以免。(近,《韵会》迫也。免,《集韵》武遠切,音晚,默也。迫则可以保持沉默。)故曰:知何知乎?谋何谋乎?(此诘问智谋何所来也。尹注云:“虽知之,常曰何知。虽谋之,常曰何谋。此慎密之至。”义非是)审而出者彼自来。(审,指心境平和,审定不移。《庄子·徐无鬼注》郭象曰:“无意则止于分,所以为审。”出,见也,指见其事理。心审定而见其事理,智谋自来。尹注云:“审而出者,必同于彼,故自来。”义非是。)自知曰稽,知人曰济。知苟适,(适,《广韵》善也。)可为天下周。(周即賙。可为天下周,指可给足赡养天下也。而给足赡养天下,惟君主能之。故“可为天下周”义谓:可为君主也。孟子云:“君之于氓也,固周之。”此之谓也。)内固之一,(一,诚也。内心固守诚信也。尹注云:“适可以知,内自固之,则长久。”义非是。)可为长久。论而用之,可以为天下王。天之视而精,(视,《博雅》效也。《诗经·小雅·鹿鸣》:“视民不恌。”而,乃也。精,明也。天之效乃明,谓法效天之明察也。尹注云:“既可王天下,则于天道,故视天能精之也。”义非是。)四璧而知请,(璧通辟。四璧,即四辟,四方开通也。《庄子·天道》:“明于天,通于圣,六通四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陆德明释文:“四辟,谓四方开也。”请,情也。徐广云:“古情字多假借作请,诸子中多有之。”《荀子·成相篇》:“听之经,明其请。”四方开通而知情。尹注云:“四璧,《周礼》所谓'四珪有邸’者也,祭天之所奠也,同邸于璧,故曰四璧。既能知天,则祭以四璧,而乞请其福祥也。”义非是,其言不可从。)壤土而与生。(壤同穰。壤土即穰田,向神祈求庄稼丰收也。《史记·滑稽传》:“道傍有穰田者。”其注云:“谓为田求福穰。”生,养也。向神祈求庄稼丰收而予以养民也。)

能若夫风与波乎?唯其所欲适。(适,至也。风波所至,唯其所欲也。)故子而代其父,曰义也,(义,宜也。)臣而代其君,曰篡也。(子而代其父,父所欲,故宜。臣而代其君,非君所欲,故曰篡。)篡何能歌?武王是也。(武王伐纣,乃伐暴政,虽逆君,却顺应民心,故歌之。)故曰:孰能去辩与巧,而还与众人同道?(辩,巧言也。巧,伪也。去辩与巧,意即去身边奸佞宵小之徒也。众人同道者,即走到百姓中去。如此君王能得到真实民意,也能得到民众的支持。)故曰:思索精者明益衰,(思索精则伤神,神伤则目不明。)德行修者王道狭,(修,《释名》缩也。)卧名利者写生危。(卧,《说文》休也。写,《广韵》除也。生读若眚,灾也。《宋书·天文志二》:“晋惠帝光熙元年四月,太白失行,自翼入尾箕。占曰:'太白失行而北,是谓返生。不有破军,必有屠城。’” 返生即返眚,逆行之灾异也。休名利者除灾危也。知周于六合之内者,吾知生之有为阻也。(阻,忧也。知周于六合之内者,穷知伤精,其命不寿,故知生之有忧也。)持而满之,乃其殆也。(殆,《说文》危也。持满易覆,故危。)名满于天下,不若其已也。(已即止,心所安止也。)名进而身退,天之道也。满盛之国,不可以仕任。满盛之家,不可以嫁子。(古时女子亦称子。)骄倨傲暴之人,不可与交。

道之大如天,其广如地,其重如石,其轻如羽,民之所以知者寡。故曰:何道之近而莫之与能服也,(服,行也。)弃近而就远,何以费力也。故曰:欲爱吾身,先知吾情。(情,指人情。《礼记·礼运》:“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君亲六合,(六合,指上下和东西南北四方,泛指天下。君亲六合,即君亲天下。)以考内身。(考,稽也。内身,犹自身心性。考内身,稽考检问自身心性,即求诸己也。《系辞》:“近取诸身。”《尚书·伊训》:“检身若不及。”此之谓。)以此知象,(象,法也,法即常。以此知心性之常。乃知行情。(行,《广韵》适也。乃知适情。既知行情,乃知养生。左右前后,周而复所。(历也,日月之行也。)执仪服象,(仪,《释名》宜也,得事宜也。服,用也。执宜用常也。敬迎来者。(来者,生也。)今夫来者,必道其道,无迁无衍,(迁,变易,指变易心性之常。衍,游衍,自恣之意。)命乃长久。和以反中,(反中,即返正。)形性相葆。(葆通保,养也。《墨子·号令》:“诸卒民居城上者,各葆其左右。” 《间诂》:“葆,吴钞本作保。”)一以无贰,(貳,《尔雅·释诂》疑也。一以无贰,即守一不疑也。)是谓知道。将欲服之,必一其端而固其所守。责其往来,莫知其时。(往者,死。来者,生。时,指生死变化所经历的过程,即生命之历程。责问生死,却不知整个生命历程的奥秘。索之于天,与之为期。(求与天同寿。)不失其期,乃能得之。(若能与天同寿,则得长生之道也。)故曰:吾语若大明之极,(若,汝也。大明,晓乎万物终始也。《易·乾卦》:“大明终始。”其疏云:“大明,晓乎万物终始。” 万物终始于人即寿。大明之极即指寿命之极。尹注云:“大明之极,谓天也。”义非是。)大明之明非爱人不予也。(大明之明,指长寿。爱,仁之发也。非仁爱之人不得长寿也。)同则相从,(同,和也。心和则从其命寿。)反则相距也。(距,违也。心不和则违其命寿。)吾察反相距,吾以故知古从之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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