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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碑海探趣 | 汕头大学图书馆●潮汕特藏网


    潮汕碑海,浩如烟海,它以淳朴古拙的艺术魅力而斐然于世。
 
   何谓碑刻?《文心雕龙·诛碑》曰:“上古帝王,纪号封禅,树石埤岳,故曰碑也。”《礼记·祭议》云:“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既入庙门,丽於碑。”继甲骨文、青铜器铭文之后,碑刻成为中国古代主要的记事方式。《说文解字》称:“碑,竖石也。”由于碑石取材方便,且又质坚,故能垂之久远。
 
   碑刻起源很早,先秦文献记载甚多。《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曰:“古之帝者,犹刻金石以自为纪”。自从秦始皇登泰山刻石纪功之后,历代立碑之风日盛。东汉时期碑刻已初具规模,内容丰富,传世著名的东汉碑刻有史晨碑、礼器碑、乙瑛碑、张迁碑、曹全碑等等。唐宋碑刻很广,而且碑铭大多出自著名文学家或文人学士之手,如韩愈为人撰写的碑志,文字就占他全部文集约十二卷之多。元代除了汉文碑刻外,还有八思巴文碑刻。明清时代,碑刻除了传统的纪功颂德、人物传记之外,还出现了许多新的内容。诸如天文地理、水文地震、科技医药、农业赋税、码头航运、水利漕运等。
 
   潮汕自秦驻兵五岭之后,北方民族的南迁,中原文化的传入,碑刻艺术得到继承与发扬,而且分布很广,不论韩、榕、练江两岸,还是大北、大南、凤凰、桑浦、黄岐、莲花山畔;不论浩瀚的南海之滨,还是广阔的潮汕平原;不论是名园古刹,还是塚墓祠堂,到处都有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碑刻。从书法艺术上,有秦篆、汉隶、魏碑以及欧、颜、柳、赵四大家的楷书,有的还出自名人之笔,成为艺术珍品。
 
   潮州古城中心的开元寺,始建于唐玄宗开元二十六年(738年),是唐代全国十大州郡敕造的十个开元寺之一。寺内历代碑刻甚多,最早者有大雄宝殿前石经幢上所刻的《唐代经文》、宋政和四年(1114年)《大铜钟铭文》和宋以后至明清的《开元寺铜云板铭》、《镇国开元禅寺记》、《奉宪立碑》、《崇行堂碑记》等等。
 
   潮州笔架山之韩祠,始建于宋真宗咸平二年(999年),祠内有历代碑记三十多块,组成“韩文公祠碑刻群”,其中有苏轼撰写的《韩文公庙碑》、明正统八年潮州知府王源撰写的《增修韩祠之书》、明天顺五年潮州知府周嘉宾撰之《重修韩文公祠之记》、明成化二十年御史徐瑁撰的《潮州昌黎庙碑》等,碑刻大都记述韩祠变迁、重新修建以及颂扬韩愈在潮期间的政绩。
 
   在澄海公园东侧,有引人瞩目的“澄海碑廊”。它是该县碑记的精品,包括有宋代驸马蔡丰湖建龙潭寺碑记、明嘉靖四十二年建城的《水关石匾》、清嘉庆五年《两广总督海情告示碑》、清康熙《城隍庙碑记》、清乾隆《“五乡守关”乡约碑》、清光绪《遏制奢风碑》、清道光《樟林古港风伯庙碑》、清宣统《重光庙宇拜亭全新题银碑》、民国十八年《“八二”风灾碑》和历代侨居海外华侨捐资兴办学校、医院、善堂等一批碑石,书法镌刻精湛,琳琅满目,海内外游客和侨胞到来参观者络绎不绝。
 
   在南澳的金山绝顶,有清康熙五十七年广东巡抚佟法海立的《登金山诗碑》,诗云:“金山绝顶上,俯视得奇观。海外三澎小,封疆两省宽。中流能作镇,万里障狂澜。古语传忠信,波涛涉不难。”此处乃是古代海防要塞,至今还存有明清的烟墩和望台遗址。
 
   在潮阳河浦叠石山,竖一《迭石山碑》,上刻清乾隆年间名人题联:“地近名邦环寥嵂,亭盘峻岭接风方。”“古径蒙纤凝方紫,高峰崱屴拥云青。”“山辉泽媚人文蔚,日暖风清物色新。”“绵亘干峰幡势远,氤氲一气入望长。”运笔明朗质朴,遒劲凝重飘逸。
 
   潮汕古时立碑,还有许多动人的民间故事。如揭阳京岗乡的梁相祠,祠前立一“梦龙洗爪”石碑。传说明朝时京岗有一姓孙员外、,夜间梦见一条青龙飞到村前河边洗爪,隔天果见一穿青衣的姓梁书生在河边洗手,孙员外欣喜万分,请他在家执教。后来,梁赴京应试,得中榜首,位至极品。那时适逢京岗一带受旱,无力纳贡朝廷,孙员外受乡民所托,上京求梁相奏明圣上,赦免纳贡。事成,乡人感激不已,集资设祠立碑,以示纪念。
 
   纵观潮汕碑海,漫无际涯,除纪念碑、墨迹碑、地界碑、里程碑等外,还有星罗棋布的墓碑。著名学者蔡邕《郭有道碑》序有“树碑表墓”一语,已道明墓碑是炫耀身世的重要手段之作用。有的墓碑还附有墓志铭,墓志铭也和碑文相仿,它是古代殡葬制度的应用文,举凡官职、世系、地理、风俗、文学、书法等,内容极丰。
 
   唐宋时墓志铭成为散文的一种精品,不乏佳作。如韩愈的《柳子厚墓志铭》、《试大理评事王君墓志铭》,采用司马迁《史记·人物传记》手法,叙事生动,是高手的创造,流传不绝。潮汕墓志铭虽不及唐宋,但文章和书法都出自名人之笔,如明永乐辛卯年《昭勇将军都指挥刘公墓志铭》、明嘉靖二十三年《奉政大夫南京户部郎中南窗潘公墓志铭》和明万历己亥年封资善大夫兵部尚书翁万达所作《梅斋翁公神道碑铭》等等,它记述死者生平事迹和功德,用典精当,辞采华茂,富有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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