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初识里进掌村,缘于今年5月25日和张丽等文友的一次丈河慢生活体验。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石头是自然界坚不可摧的一种物质,不管风雨如何沧桑,岁月多少变迁,石头始终能坚守自我;不管时事朝野几多更迭,石头始终能静默如初。因此,我每天都走在修行的路上,祈祷来生能做一块石头。
石头的坚硬不变,亦如季节,是不可更改的天道,因此人们通常用“坚如磐石”来比喻物质的坚硬。5月25日,当我与几个文友走进陵川的里进掌村时,我便对石头有了另一种认识。
沿着郁郁葱葱的一条河谷,两辆轿车向里进掌村驶去。
在一块玉米地的顶端,山的脚下,十几棵清脆的松柏,让初夏的天空显出几分清凉,映着蓝天白云,连着绵延不绝的青山,让心情格外愉悦。先行的朋友早已迫不及待钻进了树丛,听着他们一声高过一声的赞叹、感慨,我顾不得沟塄中的荆棘,也顾不得身着裙装,跳下河道,向树丛爬去。
(图为作者肖彩虹)
钻进树丛,脚下不是绵软的泥土,而是青灰色的石头,零零总总聚集在一处的石头,或大或小、或高或低,不难看出,它们曾经是一个整体,在某种力量的冲击下,而不再完整。几块较大的石头上,清翠的松柏傲然挺立着,那种风骨,俨然根部的石头,甚至超出了石头的风采,多了一份“王者至尊”的气概。看惯了土里生土里长的树,再看着石头上长出的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可思议,生命的力量太神奇了!树身下的石头,一条条被树根挤出来的裂缝,让我想到了“夹缝中求生存”这句话,便试图想寻找一丝土壤的痕迹,可眼前的景象是:一颗树的树根与石头齐刷刷呈现出一个侧剖面的横切图,树根与石头紧紧盘结在一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见一撮土的痕迹。这该是经历了生命之痛的“纪念碑”,也是成长的“见证书”。其它的树都“端坐”于石头上,迎风招展,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野间,将生命诠释的高贵而不朽。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对大自然的敬畏。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又该是一种怎样的不屈不挠,能让生命在石头上不断向蓝天攀升,难道生的渴望能战胜一切阻力?
(图为文友张丽)
几年前,我在家乡高平狼儿掌的崖壁上看到过一棵裸露着根部叫不上名字的野生植物。那是我心灵最低谷的一段时期,没有自我,没有价值,亦没有希望,只有一个让我憎恨的尘世,这尘世没有爱,却有弱肉强食的乖戾,这尘世没有美,却有一张张争来斗去狰狞的丑脸,这尘世没有情,却有人走茶凉的虚情假意。我征服不了尘世,却想给尘世一个难看,将尘世遗弃出我的记忆。
黄昏的村子越发宁静。我沿着山间小路想寻一块干净的地方,走着走着,一只鸟被我的脚步惊动,惊恐着慌乱向天空飞去,我举着歉意的目光向高空望去,却发现了一棵只有一条根插进崖壁,其余根部悬荡在半空中的树。我一下惊呆了!如此顽强的生命,纵然只有一条根插进土里,也要临危不惧,挺直腰杆在天空中占有一席之地。心,被震撼了,踩着来时的脚印,向村子走去。
如果说村子崖壁上的树让我感悟到生命的顽强与不弃,那么,在里进掌村看到的几棵长在石头上的树,让我体味到的便是生命的奇迹与精彩。我不得不说,顽强造就奇迹,活着,就要精彩!尤其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让生命完整地呈现于世间,那应是活着的最高境界。
在感叹生命的奇迹时,我心里更崇敬起眼前的石头,不!这不是石头,是尊佛。因为我分明看到,树木终没石头坚硬,而树能让石头破裂,那分明是一种让步,一种成全,因为在石头看来,它即使破碎,还是石头,可树一旦死了,便成一段枯木。如果石头不是心中无我,树又怎能成活?
这石头,这古树,让里进掌村的历史追溯得更远、更悠久,让走进里进掌村的人们更多了一份敬畏和惬意,让里进掌村的人和景更靓丽、更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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